“表盘?”顾梁笙低声重复了一遍,看着上空逐渐成型的圆形,月光一样柔和的颜色,透过阴阳晷上的刻度,显现出了一个表盘的雏形。
朋友点了点头,“你以为传中被称为海神怀表原型的阴阳晷真的会是这么一个笨重的家伙?这宋陵王妄想长生不老,最后还不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和你一样有一笔记。”朋友笑了笑,然当做没有看到顾梁笙瞬间警惕起来的神情,“起来那也是我我的一位前辈,和你姑姑是旧识。”
他指了指头上发明亮的表盘,“他们当年曾经一起研究过宋陵王的生平,并且还联合外面的人把掘地三尺去找当年民国那位老前辈的后人,不然你以为这个怀表是从哪里来的。”
“至于这做嫁衣这回事情,那就更简单了。”朋友,“那宋陵王是秦淮安的手下,他这么大的动静秦淮安会不知道?”
“可是照你这么,那个秦淮安作为最后的得利者难道不应该长生不老?”顾梁笙问。
“他是死是活现在没有人知道。外头的玄门大阵你也看到了,万目狰狞,视死向生。这可不是宋陵王能做到的手笔。”朋友。
顾梁笙看向头顶来亮的表盘,发现自己此行所了解的西实在太过稀少,竟然找不出任何能够反驳他的地。
朋友拿出符咒,顶着顾梁笙审视的视线,耸了耸肩,“你别紧张,正常的火石符而已。”
着符咒在空中无风自燃,模糊了朋友的神情,但是透过烟雾,顾梁笙还是能看到朋友有些颤抖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走到这一步,她就觉得朋友的情绪陷入了一种无法镇静的狂喜,这种情绪让他整个人似乎已经接近了一种近乎于是癫狂的状态,癫狂到危险。
在这里,他到底图谋什么?
顾梁笙看着天上的表盘,突然觉得她很快就要知道了。
表盘的位置和朋友计算的地几乎完重合,在塔尖往上五尺左右的地,这座塔看样式有点像供奉大祭司座下的亡灵歌姬,但是体积缩了两倍不止,表面很多的漆已经剥落,放在现代这西看起来算不上美观,但是五角重檐的制式已经是当时供奉最高的规格。
光亮照下来,照在塔尖,顾梁笙这才发现,光路通下来竟然照到了塔楼的内部,顺着塔楼往下,大片大片的地面都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顾梁笙震惊的低头,发现那光亮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脚下。
地底下微弱的光芒隐隐勾勒出了一个轮廓,乡坊分明!护城河自中心而过!这分明是一座城市的轮廓!
“阴阳晷是传之中能够沟通阴阳的钥匙,我们脚下是万丈深渊,也可以是另外一个世界。”朋友大笑,“你看到了吗?这座城市真的存在!”
他们站在整个轮廓的正中心,四周一片黑暗,唯有深渊凝视着光亮。
顾梁笙感觉到那一阵窃窃私语的低絮声又出现在了她耳边,看着朋友从塔尖跳下来,一步一步的接近她,“你有没有听过莫重舟的故事?”
她开始头晕眼花,失血过多的后遗症终于爆发了出来,她踉踉跄跄的后退,听着朋友的话都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别别过来!”
朋友自顾自的走来,“那是在宋陵王还要前面的时代了,有一个跑江湖的通灵师,在一个村庄里捉鬼,鬼没有抓到,反而被抓到了冥渊城外,结果碰上了冥渊六大冥渊王之一的地狱王莫重舟,她生的漂亮,为人良善温柔,莫重舟将他带回城中悉心照顾,待他伤好离去之时,莫重舟赠与他阴阳晷,言若有一日他愿意回来,就在新旧交替之日寻一枯井,将着阴阳晷抛入其中,纵身而下便可打开冥渊界碑。”
“莫重舟一片好意,可那通灵师却心怀鬼胎,他回到了现世禀告了他的家族带着人在月圆之夜大肆杀害冥渊城外的亡灵,在他欲离去之日,他将阴阳晷抛在枯井之中,结果出现的不是界碑而是无尽的深渊。”
顾梁笙不断的后退,在她的眼里,朋友的身影隐隐绰绰,晃得她头疼却还在不停的讲话,“一念之间,生死相隔,这男人死的活该,可若是拥有这阴阳晷的人一心虔诚的想要来到冥渊,结果会怎么样呢?”
这个传里的通灵师是一个腐朽而陈旧的通灵师,认为这世上人必善妖比恶,但是如果他通达良善,也许留在冥渊和冥渊王长相厮守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但是一个世俗的通灵师在现世有太多不可逆转的心结,除妖卫道,受尽人间香火供奉得道成仙,所以他的结局完可以预料。
“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和那个通灵师一样对世俗抱着这么强烈的**的,如果一个人根就不在意这个世界,愿意永远的离开,你他有可能到达冥渊吗?”他问道。
“除非他不在意生死,”顾梁笙摇摇晃晃的站定看着他,她拿出了手里的怀表正对着他。
“但是很遗憾,我很在意,所以我不会和你这个疯子一起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