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走的简直是个核武器。”顾三千慢慢的,“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人知道。”
“会有人帮我们保密的,那群指使他的人,”顾梁笙看着他,“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已经知道了。你想怎么解决?”
顾三千做了一个吊死鬼的表情,可是内涵却不言而喻。
“从监控可以看得出来,霍七的状态很不稳定,不然以你们两个人相爱相杀的程度他早就把雨伞一脚踢到你怀里含恨而终了。这家伙一直以来单兵作战从来都是慎之又慎,但是这一次跟我们公然叫板明情况对他来进一步恶化了。”顾梁笙。
“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张扬的红色法拉利在盘山公路上疾驰,这里距离桐州隔了三个大市,抄最近的道赶回去也需要一整天的功夫。他们出来的急,连身份证都没有带。
不知是否真的是受到了霍七的影响,深夜深山之上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顶着撕裂狂奔的狂风,车轮两侧深深的甩开了灰白的的积雪。
顾梁笙开车,顾三千坐在后座上,按照平时顾梁笙肯定是要吐槽顾三千这又拿她当司机的行为,车中没有第三个人,但是谁都没有开口话。
两个人一路目的明确,开累了就换人,一路的沉默中酝酿开无数的计划。这是她们独有的默契。凌晨一点钟,他们出了冥王庙,正赶上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雪化开了流进脖子里冷的人脖子都要缩起来。
“三千,我们必须马上回去。”她凝视着顾三千的眼睛。
顾三千愣了一秒钟,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想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迅速的收起装备一路沿着梁洲大桥往桐州开过去。
车灯短暂的照亮了路上的“危险路段”的牌子,顾梁笙开车抄道走萨黛和淮安交接的桃花庄,路面由于积雪变得光滑难行,索性底盘够稳,加上顾梁笙那绝对是超了速的速度,一路飞驰而过,往山里开道路就狭窄,路面随处可见碎石,大灯照亮了山顶上摇摇欲坠的巨石,让人从地下穿行而过的一瞬间都不由得心悸。
“这里,是原来的桃花庄?”顾三千犹豫着不敢认出来,“这才几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原就是一个地,村长死后,年轻人都出去了,老人一个接一个的走,自然就没人了。”顾梁笙,“后来这里突然发了大洪水,风起岭那一带部都淹没了,政府干脆就把剩下的人都迁到了临近的千岛寒县,这里就荒废了。”
“我还以为,你一直不关注这里。”顾三千。
“毕竟是我长大的地,”顾梁笙,“他们都和我一样,把过去埋在这里了。”
车厢里又恢复了沉默,谁也不知另外一个人心中所思,只是觉得,这雪下的也太早太大了一些。
过来大半夜,天近拂晓他们终于开到了迟素山,这里是淮安的最后一站,法拉利在一条横穿山体而过的可变停下了,这里雨季的时候大水漫灌会变成的瀑布往下游的地倾泻,大雪纷扬,落得河上都是白雪,分不清哪里是土地哪里是河流。
“这座山上没有盘山公路,我们得走山里的路。”顾梁笙熄火,从后座的座椅下面拿出两柄深色的雨伞,递了一柄给顾三千。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在这种时候要穿一条连边界都看不清的河流无疑是极其危险的,但是这对于长在萨黛这种水乡的人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顾梁笙想挽起裤脚淌过河,却被顾三千揽住了,她诧异的看着他,顾三千没有话,只是换上雨靴,背起顾梁笙一脚踏进了冷冽寒冷的深水之中。河对岸是一块坟地,幽幽的鬼火冒着惨绿的颜色,来路不见一丝光亮。
山中寂静的只能听见雪落的声音。
穿山腰采药人开出的悬崖路,他们终于到达了山的另外一边。无常斋和其他几座古董店的分部开在一起,山上巨大的梧桐树和很多的景观植物掩映着山脚,看不清面目。杂草生长,山上破旧的庙宇伫立在期间,像是一个不肯离开的老人,腐烂的房梁之上爬满了爬山虎。
“为什么不走国道?”顾三千问,“你是在害怕什么?”
他们站在庙前,这座寺庙的起源大概可以追溯到民国那个时候,也曾经香火鼎盛。
“我没有害怕,从来没有。”顾梁笙看着他,“该来的总会来。”
她拉下背包,从背包里面翻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合照,十三岁的顾梁笙二十五岁的顾三千,还有霍七。
十三岁的顾梁笙穿着桐州附中的校服,她那时候刚上初中,身边的顾三千穿着一身的运动装边上站着霍七,两个人摆了一个傻兮兮的pss,背景是这座庙和萨黛老镇的ps图。他们两从来和和其他人提过,霍七曾经与他们有过这样的一段时光。
心入魔道的霍七,和离经叛道的顾三千,这些事情不应该也不会再有人知道。
从有记忆开始,这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在萨黛老家,两个人满山遍野的乱窜,顾梁笙一到饭店就开始找他们,找了这么多年,没找到几个窟窿,反而把他们的黑历史翻了个七七八八。他们会在河流漫过的山洞里塞防水布,然后把自己最宝贵的西藏进去。
霍七二十五岁生日的那一天,他把他们三个人的照片放进了山洞。
那是另一张照片,背景是萨黛的桃花庄,三个人趴在大树顶端举着自拍杆傻兮兮的笑着。
那张照片是他们留在萨黛的,最后的时光。镇子里所有的孩子基上都会萨黛古语,的最好的那个就会继任冥王庙的祭司。
顾梁笙以前一直觉得,这个位子就该是霍七的,他聪明又大,什么都快,又不像其他人总想着出去。他喜欢顾梁笙校里的一个女生,那么大的人了,天天等在校门口摆玫瑰花。
“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觉得,霍七已经死了,没有人能从那场大火里逃出来。”顾梁笙慢慢的。
“所以我不停的希望,希望霍七能够回来。可是他真的回来的时候我又后悔了,回来的那个不是霍七,而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那是五年前的冥王庙的一场大火。
大火烧死了当时举行祭祀的大祭司和当时在场的所有信徒,包括霍七。
可是这场火,他们都是知情人。萨黛在那一年举行了三场大祭祀,供奉冥渊,后嗣有人。可是通灵的大祭司却在判词之中读出了警示。
萨黛有枯鬼。
枯鬼?谁又是枯鬼?
那时候她还在桐州上,却得知了曾经同遇难的消息,在新闻上面她还觉得这只是一场意外的时候,萨黛通灵师的结果就已经出来了。
那个姑娘死于冥气切割。
很诡异的死法,在萨黛却还有几个老祭司知道。
他们确定了凶手,就是霍七。
彼时的霍七已经是鲜有敌手,几位老祭祀劝他自首,却被他逃脱萨黛,就此渺无音讯。顾三千那时候启程企图寻找霍七,却被悲伤欲绝的姑娘的父母跟踪找到了霍七,一行六人困在冥王庙,一场大火,把所有人所有的恩怨是非都烧得干干净净。
在听到雨伞的电话的时候,顾三千还没有绝对的把我那就是霍七,但是从他踏上这片土地的这一步,正面看到了灯火狼藉的无常斋的时候,他就知道霍七回来了,像是从地狱忘川河里浸透怨恨的鬼魂。
那场大火明明烧死了他,他把他的尸骨捡出来埋在了山涧之中,盖上了厚厚的封土。
“三千,他回来了。”顾梁笙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