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福王爷一天都惦记一件事,这事大不,不想理吧,老是要想起来。于是把陈宝叫过来:“昨儿在那丫头的宅子里看的那啥叫什么来着?”
陈宝想了想道:“冲水马桶,还有那自来水”。
“对对对,就是那两样,王瞧着还不错”。
“瞧爷您的意思是,咱王府也弄一套?”
福王爷一拍陈宝的肩膀:“两套,要是用着不错,京城那也得弄一套。还有皇上那,估计也跑不了”。
“要是皇上那弄了,难到皇后那里不弄?各位皇子那里不弄?还有太后,贵妃那里,凡事宫里排的上号的都得弄,这事不就搞大了”?陈宝道。
“嘶,咱可管不了后宫的事,这有好西了,你不给皇上?就不怕他收拾你?”
“那,奴婢去扫听扫听?”
……
最近**到处都是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来自各州府,各院,甚至京城各府的子,书生。他们都为一件事而来,就是十日之后的灵岩寺的论辩大会。此次开坛论辩是自先皇驾崩,皇上登基八年来的首次,所以格外引人瞩目。此外,皇上还专为此次开坛设了辩论题目,并且还派福王爷来共同主持论辩大会。
一时间,**的大街巷,上至高门大户,下至贩夫走卒无不津津乐道此事。那茶肆酒楼,抬头低头都是书生子,围坐一处高谈阔论,指点江山,甚至为着某一观点不一致,还会争的面红耳赤。
而抚莱阁更是热闹,天天那人真是络绎不绝,所以邬阑干脆把门外那片多出的地整成露天茶室。用木栅栏一围,再垛上几株高大的绿植,头顶搭上竹棚架,再摆四五张桌子,为了御寒,还专门定做了取暖用的煤炉子。这个时代,煤已相当普及,就是那最穷的人都用煤来烧热水洗澡,只是邬阑嫌灰大,而且烧煤时空气流通不好,故很少用。
自搭了露天茶室以后,果然吸引了不少子前来。那家境富裕的,点一壶茶,再来一盘点心,三五好友一起讨论问,谈天地,时间就这么愉快的过去。而那囊中羞涩的,点一杯茶,白水也好,也可以很自在,这些邬阑并不做硬性规定,甚至有那幸运的,还可以获得免费试吃的机会。
要这抚莱阁的点心,那可是出了名的好吃。今天蛋糕泡芙,明天曲奇饼干,还有牛角夹心铜锣烧,总之各种花样不断。有人为吃抚莱阁的点心,专门从老远的地打马滴过来,只可惜这里点心一律不外卖而且还经常一售而空。
邬阑望着这个古代版的星巴克真想大笑三声,一股豪情瞬间而生,于是心头立下誓言,一定要将这古代版星巴克开遍大明朝!
离论辩开坛只有四天时间了,这几天,总是见着一群**书院的生,一来到抚莱阁就围坐在一起,要么互相交流,要么奋笔疾书,要么再来一场模拟论辩。邬阑听了几耳朵,发觉着这次的开坛论辩更像一场关乎弘扬主流思想与当下现实主义社会思潮的大碰撞。这就不得不一下**书院—-心派的主要思想阵地。
心派自王阳明创立以来也是历经几次大的转变。王阳明时代心还是源自儒家思想,所以这一时期的核心思想还是“致良知”。一个思想的成立,发展到后来的流行,甚至上升为国家统治者的执政理论基础,这和整个社会经济发展,市民阶层的崛起有密切关系。
到了后来,心也分了诸多流派,去儒化更为明显。其中主要的有两派,一派是以李贽为代表的极左派,他们主张的是私欲利他的自由市场经济思想。而另一派则是泰州派,他们的主张更具有空想社会主义的色,并且还创办了“聚合堂”,实施乡村结社,免费医疗,免费教育等。
而以沈孝茹为代表的**派,更是将心主张上升为执政者的执政理论依据,所以此次的开坛论辩才会受到如此关注,因为皇上重视啊。
邬阑听了壁角后才知道,原来沈大师真的那么牛逼,思想泰斗啊!所以就发觉得把沈大师拉来当VIP这主意简直太妙了!这一段时间沈大师可是在她抚莱阁住着呢,为了严防有人骚扰,她保密工作做的很到位,甚至干脆就派了阿囧专门跟着,和沈大师的长随一起伺候着,再跑跑腿办个事什么的。
这天,几位生又聚在了抚莱阁,其中以李道汝为首。
“李兄,你这次论辩题会是什么?这没个向,真不知从何下手。”
“你呀,平时先生所讲都喂到你肚子里了吗?先生可不止一次提到过。”
“哦我怎么没注意先生有提到?那是什么?”
“一是关乎奢侈,到底该提倡还是该反对。二是关乎治生。”
“这个啊,当然该反对,先祖皇帝不早就提出过“足食在于禁末作,足衣在于禁华靡”吗?
“哼,廖樊山,你也别在这跟大家唱反调,咱是唯先生马首是瞻,先想想如何对付其他书院的吧”。
“廖兄啊廖兄,别人提禁末作没什么,你提禁末作是不是有些荒唐?你家做什么的你爹没告诉你?经商那就是最末作的末作,不如你先把你家禁了?”
“郝大强,话可不能这么,我,我这不是先提个可能性的反对意见吗?”这位廖兄被郝大强批得面红耳赤。
“愚以为,这次虽然有那么多院的人要来,但基是分了两派的。一派自然是咱江南的书院,府县为主,一派就是士绅权贵为主的京城院,世族院,包括两地的国子监”,李道汝分析道。
“那他们自然是提反对意见的,那些权贵子弟,成天就瞧不起咱们**书院,咱们粗鄙,只知道钱。哼老子还看不起他们呢,不事生产,就知道萌祖荫……”,郝大强愤愤然。
“好啦,也别抱怨了,反正如今万事俱备。也不想想咱这是有先生坐镇,何需担忧?”
……
被子们当作神一般存在的沈大师,此刻正悠悠然的坐在茶室里,和三清和尚。
邬阑这几天正盘算着一个计划,就是在开坛论辩期间,把她抚莱阁的点心推销出去,白了就是想垄断这次盛会的点心供应。这不,这两位“当事人”此刻正坐在一处,如此大好良机,怎能放过?
要对甜食的狂热喜好,非郝大壮莫属。可是他已经很胖了,尤其那肚子跟怀胎七八月的孕妇一般。她以一个营养师角度来看,这种“中心型”肥胖者罹患心脏病,三高及卒中的风险高于有正常腰臀比的人数倍以上。如果在现代,她会建议肥胖者调整饮食及运动。但是让她跟一个古代人讲营养讲锻炼,那确实不现实。虽然郝大壮如今不过弱冠之年,但在现代,所谓的老年病不也是年轻化了吗?所以,邬阑还是经常暗示性的点出这个问题,也不知他听进去没有。
话又回来,在邬阑经营食铺这过程中,郝大壮确实帮了极大的忙,比如很多食材,调料或一些不常有的特殊食材,甚至包括各种厨房工具都是郝大壮帮忙寻的,比如这次要用到的和菓子的工具和食材。
和菓子种类很多,而邬阑只取其三,一种羊羹,一种练切果子,还有一种铜锣烧。
羊羹冷食为佳,将制好的羊羹切成齐整的块,上面点缀花草,然后用一竹碟盛上。
“这是用红豆,葛粉,寒天,砂糖制作的僧侣料理,请大师品尝”,邬阑道。
沈大师拿起竹刀切下一块放进口中,甜味瞬间充斥口腔:“嗯,口感细腻,甜而不腻,不错!”
“丫头,你这手艺从哪里来的?”三清露出些许疑惑:“倒像是龙安寺和尚的手艺”。
邬阑眼睛转了转:“难道这天下和菓子只出自龙安寺?就不许别人了去?”这话有些强词夺理了,只是邬阑她自己没法解释啊。
“嘿嘿,丫头还强词夺理,好吧,我老和尚也不问你从哪的,只是你想在灵岩寺卖点心,不是不行,光这一样可不够”。
“嘿嘿,当然不止”,罢端上各种奇怪工具,七种配色的粉团,及各种馅料,配料。
和尚一看迷糊了:“我丫头,你这是哄和尚的吧,明明都还没有呢,难不成你变戏法?”
“嘿嘿”,邬阑一笑:“可不是变戏法?”
完从托盘中选取一色粉团,这是白玉粉混合白豆沙不断揉搓至两者完融合,再经过处理,待韧性增强后形成的练切皮。邬阑先揉捏固型,然后放置于竹碟中,再用菊剪轻轻剪出菊瓣形状,由外而里,每一瓣菊瓣都呈不同造型,栩栩如生。
邬阑专注而从容的做着,两位大师也安静的看着,整个世界都沉侵在寂静祥和的氛围里,只偶尔听见菊剪发出的擦擦声。完成,又在花心处点缀花蕊,一朵菊花便昂藏怒放,仿佛有生命一样,充满生机,让人不再因冬天的凋敝而感到沮丧,这是生的希望。
邬阑笑道:“老和尚,你这是不是变戏法?”
“丫头,老和尚今儿是真开眼了,这是吃的点心吗?如果是,那可舍不得吃”。
“这可入的了您二位的眼?”邬阑问道。
沈大师轻叹一声:“邬姑娘,这还入不了眼,世间还有什么再能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