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莲华一行人分别之后,赛独自在沼泽镇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得走了很久,直到再也没有能与他擦肩而过的行人,才忽然意识到夜已经很深了。此时一阵凉风袭过,赛冷不丁得嗦嗦了一下,他停下脚步,紧了紧自己身上有些单薄的衣服,目光却被风中的一片枯叶吸引,看着它被卷起然后落下,再卷起再落下,如此辗转反复,赛的脑海中竟然闪现出了一个画面,画面的背景是一条昏暗的巷,地面上都是坑坑洼洼的积水,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正爬在一个溢出的垃圾桶上,与好几只老鼠一起在里面翻找可以吃的西 。赛缓缓抬起左手与画面中的那只手重合同时向前伸去,手抓住的是食物,他抓住的是那片风中的枯叶,画面也随即消散,就如同破碎的枯叶从他指缝中被风带走一般。
“还真是脆弱不堪呐~”赛自嘲般得摇了摇头,松开手又紧了紧上衣,继续朝前走去。
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一名武者,一名拥有中阶中位修为的武者。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穿过了多少条街道,赛来到了沼泽镇角落里的一家旅店门口,光看头顶上那块快要掉下来的招牌就知道这里肯定是年久失修,再看门内大厅里传来的微弱光亮,大致能推测出这家旅店老板的为人和店的经营情况。
赛抬脚走上台阶再走进大门,在他左手边的柜台后面,一个打着耳钉寸头青年正打着哈欠,看见有人进来,懒懒散散得了一句,“我们这客满啦,住店请找别家。”
赛并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我之前在这租了房,还付了三个月的房租。”完人已经熟门熟路得来到了楼梯前。
青年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对着赛的背影“啧”了一下嘴没再什么。
旅店不高只有三楼,楼梯是用木头做的,每踏一脚都会发出难听的“咯吱”声,伴随着这个声音,赛一路上到顶层,随后就是一条笔直的走廊,走廊和下面的大厅一样,光线昏暗,只能勉强视物。
赛的房间在这条走廊的尽头,穿过走廊的时候,还能从两边几个禁闭的房门中听到叫骂声、打呼声和摇床声,可见这里的隔音措施并不怎么好。
赛走到自己的房门前,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许久不用的钥匙,插入门锁旋转半圈,只听“咔塔”一声,门锁被打开了,又伴随着一阵拉长得“咯吱~”声,赛推开了房门,一股难闻的霉味从那咧开的黑色口子里涌了出来,他却不在乎,迎面走了进去,随手带了房门。
就在赛伸手去摸墙壁上开关的时候,他敏锐得听到了一丝风声,他记得上次离开的时候他有锁好窗户的,“那么在这个类似于密室的环境中怎么会有风的声音?难道是自己记错了?”赛这么想着便抬眼朝房内窗户的位置看去,窗户还没看到却看见一道刺眼的银光在黑暗中闪过,已经刺到了自己眼前,而银光之后是一个疾速而来的黑影。
瞬间,赛就看清楚出了银光的目标是自己的心脏,“自己左右两边都是墙壁,没法躲闪,所以…”赛思绪飞转,脑海中也有了对策,身随念动,身体飞快向后退去,与银光勉强拉开出一个身位的距离,给自己留下了更多的应变时间。
赛身后那扇还没有关上的房门在他后退的撞击下彻底闭合,原从走廊里射进房内的微弱灯光顿时消失无踪,整个房间被黑暗吞没。忽亮忽暗会使人的眼睛出现短暂的不适,黑影刺来的银光也因此慢上了一拍。
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连忙凝聚起自己的斗气,附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对准银光的中段截了过去。
灰色与银色短暂相碰,黑影的攻势被带偏,赛借势微侧过身体,黑影并没因此停下,银光在黑暗中反转,从赛的左侧重新袭来,这一次它的目标是后者的咽喉。
“这是要下死手啊!”赛心中暗叹一声,竖起自己的左手,将一部分斗气凝聚在手臂上,如同举起的盾牌一般挡在了银光的行进路线上。
与此同时,黑影再动,第二道银光乍现,从右向左划向赛的腹部,速度之快宛如一道银色的流光,竟是比左边的攻势后发先至,已然离赛的身体只差着几寸。
赛明显感觉到了腹部传来的寒意,忙下沉右手,在银光切开他衣服的一刹那挡下了攻势,这时,一股刺痛传赛的左手传来,原来黑影见攻势被阻,立刻就变了招,银光一转避过护在赛手臂上的斗气,转而划在了他的手臂内测,溅出了血花,就在银光即将切开赛手腕的时候,赛大喊了一声,“停!我不打了,我认输!”
黑影并没有要饶过他的意思,左边攻势不减,右边还增,饶过赛的阻挡,改划为刺。
赛放弃抵抗连忙又喊道,“五,你要是啥杀了我,主人那边不好交代吧?”
黑影这才停住了攻击,却用银光抵在了赛的咽喉前,“违背主人命令者,杀!”一个冰冷到极点的女人声音从黑影的向传了出来。光听这声音就知道黑影的身份正是赛这次的“搭档”——五号。
赛其实在交上手的时候就知道是她,便没有认真应付,谁料对却不是这么想的,用的是杀招,他才不得不喊话阻止,不然不定会真没命的。“我冤枉啊?我什么时候违背主人命令了?”赛一脸委屈得道,虽然在黑暗中对面的五号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
“在哀嚎沼泽的时候,你至少有两次可以出手的机会,你却没有那么做。”五号着就要动手里的银光。
“别,别,别,我那是有原因的。”赛连忙辩解道。
“…”五号没有话,但是赛从那双盯着自己的冷酷眼神中看出,如果自己不给她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她还是会再次动手的。
“哎~可怕的女人呐~”赛暗叹一声,迎着五号的目光缓缓开口道,“你不在场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你也不清楚那几个少年的实力,即便是我跟了他们这么多天,直到刚刚分别我也没有完摸清楚他们的底细。”到这里,五号看赛的眼光已经冰冷到了极致,在她看来,赛这番话是在给自己开脱。
赛当然能看出五号眼神的变化,忙又道“那个,原因,我没出手的原因是因为,因为我已经有别的办法来完成主人的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