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另一处出租屋里,那个铁木正虚弱地躺在床上,而乩兽则被困在一个藤蔓结成的笼子里。
“叶红绪,你终于来了!”它激动地叫着。
我没理会它,只示意铁木解蛊。他死活不肯,还想趁机控制黎玺丞攻击我;但是我已经提早用安魂咒让黎玺丞陷入沉睡了。
“既然你不配合,那就先拿你姐姐的魂魄,让你看看什么叫灰飞烟灭!”我掏出装着阿芳他们魂魄的收妖瓶,恐吓道。
“你……你这个妖女!”他气急地叫道,“你敢动我姐姐的魂魄,我就让蛊虫和他同归于尽!”
又拿这个威胁我?!
我眼神一凛,旁边的男子赶忙劝铁木:“你姐姐和四叔已经都搭进去了,你再没了,你们铁家的巫蛊术就失传了!”
“闭嘴,你这个软货!我姐怎么瞎眼看上了你!”铁木气得直喘。
“你……”男子脸色变得尤为难看,“要不是你姐对我下蛊,我至于要到你们铁家做倒插门吗?”
“好了!”我喝止道,“你们的家务事回自己家里再解决去!”
这么一吵,铁木的态度倒是没那么强硬了:“我可以把蛊虫取出来,但是你必须放了我姐和四叔的魂魄!还有,你得为我侄子提供庇护!”
“是谁指使你们来夺阴司之物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一直都是我四叔和他们接头联系,我和我姐姐只是来协助他。”他无力地闭眼回道,“四叔,一旦被那些人盯上了,我们都逃不脱。现在,我只希望笙能够活着,延续我们铁家香火就好。”
“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推荐一个地收留你们。”
“真的?”铁木将信将疑。
“我们以前没有仇怨,这次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伤你姐姐和四叔的性命!”我坦诚地道,“你如果收手,我也不想继续追究。毕竟冤冤相报何时了!”
“好,但愿你言而有信!”他终于肯妥协了。
只见,他拿刀划破手掌,将血滴在一个奇怪的容器中,然后伸到黎玺丞的耳朵边。待他默念了几句咒语后,一只极幼的翅虫从黎玺丞的耳中飞出,钻进了容器里。
随后,我解开了黎玺丞身上的安魂咒,他睁眼清醒后,见到铁木他们两个,便即刻召出炽火。我及时制止了他,才让铁木他们逃过了一劫……
后来,我们把孤生和铁木他们带到了S城的道法协会,刚好卫无遥在那里。
卫无遥交代人把孤生和铁木送去道法协会的医院,并派人去处理城中村出租大院的事情。还好,那个出租大院由于违建被封闭勒令拆除,所以里面没有租户。
之后,我们一起仔细盘问了铁木的姐夫,关于这次事件的详细情况。
铁家是西南巫蛊一族中比较偏的一支,因为其养蛊式与其他人不同。他们都是以自己血液养蛊,用独家蛊咒训练蛊虫,使其听从主人的命令;训练到最高级时,蛊虫还有一定的自主意识。
就像之前附体在豆豆身上的那只母蛊一样,即便脱离主人,也能独自控制宿主的意识。这样的蛊虫十分稀有,极难训练,往往耗上十年以上的心血也不一定能成功。
而且一旦蛊虫有问题,主人会直接遭到反噬;因此,铁家的人丁十分稀少。而铁木是铁家剩下的族人当中,唯一一个训练出这种稀有蛊虫的人。
上次,他的蛊虫被黎玺丞灭了后,险些丧命。没想到,那只母蛊竟然在豆豆体内产卵。后来在黎玺丞为豆豆疗伤时,它又潜入了黎玺丞的身上。
因为它过于幼,且没有经过特殊训练,所以不懂如何控制宿主,就连乩兽也没有感应出来。直到落入了铁木他们的圈套,那只蛊幼虫才发挥起作用。
但是,毕竟是幼虫,即便是稀有的母蛊所生,也无法完控制住宿主的心神;所以黎玺丞的结界会不稳定,孤生也得以坚持到我赶去。
后面,由铁木的四叔在一旁,用一根专门训练蛊虫的的银针协助,才完把黎玺丞的心神控制住。四叔一死,蛊幼虫又发挥失常。
现在,铁木必须要依靠那只蛊幼虫才能继续生存。而再想把它训练成母蛊那样拥有自主意识,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至于对我们下蛊,无非就是为了阴司之物。他们目的却不是为了入地府,而是被某些人所胁迫。而对是谁,只有铁木的四叔知道而已。
如今,他们没能完成任务,老家也是不敢回去了。因为回去就会如静云道长他们一样,被胁迫他们的人屠杀。
卫无遥答应为他们提供庇护,并为铁木的姐姐和四叔的魂魄超度;但前提是,不准再轻易以蛊害人。
这件事,到此告一段落!
折腾了一个晚上,我的体力和神都消耗得差不多了。一路上,几乎是昏睡着由黎玺丞抱回去。
豆豆和柯琰为我们担心了一整夜,骆弃倒也难得没有跑出去贪玩。
当她见到黎玺丞时,表情变得尤为怪异:“林疏,这就是你那个前世宿敌吗?你真和他在一起了?”
我顿时无语。她到现在还没转过这个弯来呢!
“什么前世宿敌?”豆豆不明所以。
“就是……”
她刚一开口,我赶紧把她拉到房里,提醒她:“不要再讲那些关于地府的事情了,他们没有兴趣听!”
“是吗?”她迷惑地眨眨眼,“可是,我好像只有地府的事情可以而已。”
怎么我忽然觉得有些同情她?
“我现在能做什么呢?”她茫然地问我,“我好像什么都不会。我没家人,没工作,没钱……除了你这个朋友,我好像什么都没有!”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离开了地府,变为凡人,对她来,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她虽然才来凡间一天,可在地府已经过了挺长时间了吧?怎么冥王还不来接她吗?
即使她把桃花玉佩扔了,可以冥王的能力,不至于找不到她吧。难道是真的气到不管不顾了?
看她神情有些落寞,我实在不忍心,便冒着被摘除记忆的风险,问她:“我挺好奇,你是怎么会跑去地府当冥王妃的?”
“哼,”她霎时嘴巴翘得老高,“我可不是自愿去的好吧!”
“……”我有些好笑。难不成还能被绑去的?
“我是被绑去的!”她气嘟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