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大部队,李子媛单人独骑,带着两名侍卫抄近道绕路前往宁城。原四天的行程,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两天半终于到了。
入城门,迎面撞上了送芳出殡的队伍。
李子媛面色木然的下马,马鞭子直接丢了,上去给了扶棺的齐嘉两巴掌。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嘶哑着声音:“你答应我的事呢!你答应过我的!”
芳的棺材上裹着白绸,上面绣着两只仙鹤。
李子媛一手推开齐嘉一手开始扯棺材上的白绸。
“你这个傻子,快出来。好去京城看我的呢?好了给我做好吃的呢?出来啊!”
路上每次停顿,李子媛都会想起芳的笑容。她那么活泼可爱,那么好。
第一次去堂,也是她第一个主动示好。李子媛在这里能够很好的适应,芳给过太多帮助。她总是娇俏的歪着头,睁着圆咕噜的杏眼看你。她对谁都好,伺候她的堂姐生病也冒着风险为她奔走。同窗有事,常暗地里给予帮助。
老天爷,你为什么不留好人呢!
刘琴从后面赶过来,抱着李子媛不让她乱动。
“芳走了,她走了。你就让她好好的走吧。”
“什么叫好好的走?”
李子媛挣脱了刘琴,眼睛直愣愣的抓着齐嘉的衣服:“我走之前怎么的?我捎信给你怎么的?叫你不要让她怀孕!她还!身子没长开,怀孕生孩子会死的!会死的!你这个混蛋!”
齐嘉神色落寞,听见李子媛的话,咬着牙颤抖着嘴唇,眼泪落了下来。深吸一口气,转身挣开李子媛:“上路啦!”
哀乐重新揍起,坐在地上的李子媛,灰头土脸,眼泪在脸上留下湿漉漉的两条路。
一开始收到消息的时候她有种不真实感,总觉得是不是消息传错了。后来赶路赶着赶着,看见路边的花都能哭出来,伤心的连马都骑不了。
偏靠近宁城,有股愤怒在心里想要炸开。
早知道,就不该去京城的。早知道,什么也得守着。
刘琴抱着她,不停的抚着她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了。芳都不爱哭的,她也不喜欢我们哭。不哭了好不好。”
李子江收到消息过来,一把抱起地上的李子媛。
李子媛呢喃道:“哥,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
和刘琴点点头,李子江往家的向走,半路上李子媛就已经昏睡过去。
醒来时已是黄昏,看着天边的霞,李子媛有一种想要放弃系统的想法。
成为另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吃喝拉撒,还要承受这其中的感情。现在是芳,以后呢?爹、娘、爷爷奶奶、夫子、兄长,再如何见惯生死,亲近的人过世,要如何面对?
死亡从来都不是个轻松的话题。
王氏见女儿醒来,给她打了水,陪着她洗漱。
“阿媛,娘知道你和家姑娘要好,但是你自己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我没事的娘。”
连续几天骑马,路上没感觉到,现在两条腿简直不是自己的了。
大腿内侧红肿的磨掉了一层皮,上了药也管不好。浑身疼的像被车碾过一样。
想想,李子媛起身要出去。李子江也不问话,只跟在她身边。
巷口,刘家的马车停着在,刘琴在车上等她。
一路无话的到了芳的坟前。
李子江把马牵到一边,刘琴把准备好的祭品摆好。
李子媛坐在蒲团上,看着面前崭新的墓碑,上面写着齐家氏之墓,鼻头酸酸的。
“阿琴,你看。人死了,也不过是黄土一掊,墓碑一座。连个自己的姓名都没有。”
“不会的,我们都会记得她的。她永远是我们的妹妹。”
“到底怎么回事,我去了西北半年,之前也没听她有孕的消息。”
“芳葵水一直不准,你知道她的,每天就知道乐乐呵呵的,自己都没注意的时候就怀上了。她个头来就,怀的很是艰难。六个月的时候,自己都看不见脚了。每次我去看她,都是侧在躺椅上。到生的时候,一天一夜了,产道一直不开,大夫下了催产药”
刘琴着着不下去了,一直在哽咽。
“大夫,一般人,催产药灌一次,孩子不管是生是死都该下来了。芳催产药灌了三次,身下的血一直流一直流,还是没用。等我从知府夫人那要过来的千年人参用上,也只换回她一会会的清醒。她叫我跟你,对不起,她该听你的话。”
李子媛吸吸鼻子,苦笑起来:“有什么用呢,她又不听我的。走之前,我给她开了避孕的子,叫她不要怀孩子,年纪怀孩子很危险。怕她不听话,我约了齐嘉单独出去,要他注意着点。连男子用的药都给开了,还是没拦住。情情爱爱的,真的比命还重要不成。”
两人正着话,李子江那里传来声音。
一名女子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两位姐好。”
“堂姐。”
“我才知道消息,过来看看我们姐。”
堂姐抱着孩子跪了下去:“宝儿,给姨磕头,以后大了,每年都要来看她。她一个人在那边孤苦伶仃”
絮絮叨叨的了好半会儿。
“李家姑娘,多谢您这么久以来的照顾。”
“家姐姐客气了。”
刘琴哄着她怀里的娃儿抱到一边去玩,堂姐凄然道:“姐把您之前找她的事告诉我了的。她知道姑爷也在吃药,私下里把药换了。听您今天打了姑爷,您别怪他了。姐,她想给姑爷生个孩子,长的像姑爷就好。”
是恋爱中女人的傻话,头脑已经不清醒了。
“堂姐过的怎么样?”
“好着呢。姐早早久给我安排好了,私下里给了我不少嫁妆。嫁过去,虽然男人家里有点资产,也没有看不起我。生了孩子,就更没有人给我脸子了。”
“要是有什么事,去李家捎信,或者去刘家找刘琴。”
站在一边的刘琴扭头笑了笑。
芳不在了,她在意的人她们该多关照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