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宫式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树枝下的两条腿前前后后的晃来晃去,一手拍了拍一旁的大腿;
“百里赫这扶不上墙的蠢材,哪壶不开提哪壶,唐欧这次能轻饶了他?”
宗政莲有些宠溺的看着一旁聚会神的宫式微,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腿上的手,他手心上向上,将那只手托在了手心,紧紧握住。
眼见着场下就要开打,宫式微无心在意手里的事,“哇哦!唐欧这腿飞的漂亮,哎呀,被拦住了;这记直拳到不太是时候,果然,被挡了。”
唐欧接连几个动作攻向百里赫,吓得百里赫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护卫身后,唐欧碍着宗政祺在场,也不敢与皇家护卫动手。几个动作后,他见自己并不能的手,突然收了动作,原地站定,只冷冷的瞧着百里赫。
在场的别人看的不很清楚,但宫式微在树上却瞧的分明,唐敖暗中那只手上,袖口中凭空一动,不用,唐欧一定是起了杀心。宫式微正瞧得起劲,就等唐欧放了暗箭出去,没想到唐敖不动声色,一步向前,伸手将唐欧抓了回去。唐敖也不知了什么,唐欧虽然面上忿忿难平,手里却也没再有动作。
宫式微有些无趣的道:“还想看看乱子,却被唐敖搅合黄了,这老狐狸果然老奸巨猾。”再看一旁的宗政祺,依旧是来时的样子,一副和煦的模样;宗政祺没有与唐敖话,只是和百里愚交代了几句,转身走了。百里愚拉着百里赫,勉强向唐敖拱了拱手,紧跟着宗政祺其后出了门;唐敖弓着身子,直到宗政祺出了门才抬头,宫式微离得太远,看不清他的神色。
一旁宗政莲悠悠道:“看唐敖这样子,百里家长久不了了。”
他嘴中虽然着正事,手指却悄悄缠上手中的手五指当中,“戏都散场了,我们也该走了。”他着,身子一,坠下了树枝。
宫式微没有料到宗政莲会有这样的动作,被他拉着径直从树上掉了下去,那一声惊吓的“啊”还没出口,就被宗政莲紧紧拥在了怀里缓缓飘落在地上,宗政莲将她抱在怀中,在耳边轻声道:“你才看他的时间太久,该罚。”
宫式微还在刚才的猛然失重种惊魂未定,又听见如此的罪名,她有些无语的抬头望天,“天天伺候这种主子,这往后的日子还让人活吗?”
宗政莲眼神落在那细长的颈项之上,微微笑着,倾首而去:
“这认错的态度倒是上佳。”
宫式微捂着脖子才被吻的通红的那侧,垮着一张脸道:“爷宽宏大度,优雅知性,的这次绝对知错能改,绝无下次。”
宗政莲抿着嘴,垂着的眼满是笑意,他牵着始终没有放开的那只手,两人相携,沿着朱雀大街一路走去。
不远处的院墙角落,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慢慢的探出了半张脸,又迅速的缩了回去。
初春三月,乍暖还寒,这日竟生生的下起了雪,虽然还没到地上便化成了雪水,却也让人觉得凉意满满。宫式微见天捧着汤婆子窝在被子里,昏昏睡睡的等着宗政莲下朝。
空气中弥漫着的香甜味道,瞬间将有些睡着的宫式微唤醒,她一手支起身子,四处找寻这甜蜜气息的来源。没想到,宗政莲正坐在桌边一手拿着一支致的宝蓝瓷碗细细品着。
宫式微立刻嗔怪起来:“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在那独享美味,也不知道唤我,枉费我等了你一个上午。”
宗政莲见着宫式微只穿着中衣,见怪不怪的淡然道:“想要吃,就起身来吃。”他仿佛引诱宫式微一般,又道:“这是蜀地特有的醪糟,用了果仁、蜂蜜和牛奶调在一起,味道很是不错。”
宫式微咽了口口水:“这天气让我手脚都冻住了,先送过来点让我缓和缓和身子。”
宗政莲鼻中轻哼,狭长的眼中,优雅的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我早就了,书房、寝房,”他又想了想:“至少是床上,不可进食。”
宫式微神色一冷,假装怒道:“宗政莲,你这是见死不救。”
宗政莲一勺汤汁咽下,道:“何来见死?”
宫式微躺在床上放赖道:“伤心至死。”
宗政莲听了这话,眉头一皱,将手中的碗也放在桌上了;他一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宫式微以为这话终于能触动他半分,心中得意,以为得逞,只等着碗来。没想到,宗政莲脸上闪过一丝冷笑,道:“我觉着,奸尸这事我且还没做过,倒也可以试试。”
宫式微一脸懵逼,二话不,三下五除二的套上了衣衫,蹦下了床,坐到桌边,这些动作十分利落,仿若一气呵成。
宗政莲将盛好的碗,向前一推,送到她眼前。
宫式微端起那碗,左看右看,然后细细的喝了一口。
宗政莲看她仪态尚可,不由颔首:“这回倒是有些风度。”
只是他话音未落,宫式微深吸一口气,手中一翻,将瓷碗对着嘴倒了进去;“咚咚咚”,只三口便干了手中的汤汁:“啊!真真好喝!再来一碗。啊,对了!爷,你才了什么?”
宗政莲看着碗后那有些得意的清亮眼珠,无奈的笑了出来:“慢些喝,心呛到。”
见被人识破,宫式微嘻嘻的笑出了声:“知道啦!”
拿了这第二碗,宫式微才细细品尝起来。才喝了两口,宫式微便叹道:“这醪糟果然有些酒的香气,也不知道会不会醉人。”
宗政莲挑眉,眸光一转:“若是你真诚心想醉,何必需酒?”
宫式微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叔叔,你果真是老了吧,不然怎么总是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这一声“叔叔”,果然好用,直叫的宗政莲咬牙切齿:“怎么?嫌弃我了?”
宫式微觉着自打自己恢复记忆后,每每见到宗政莲,总是能发掘出更多的表情,这让她有了十足的成就感。
她摇着头,晃着脑,继续道:“您老二十有六,而姑娘我才二八年华;叫你一声叔叔,绝对是尊敬又尊敬的称呼,你气着什么?”
宗政莲冷哼一声,转脸过去;好一会都没有话。
眼看着真的把这傲娇的主儿惹得不快,宫式微又觉得有些愧疚,她舔着脸蹭到一边:“我听天青过,爷的酒量很好,千杯不醉,真这么厉害?”
宗政莲“哼”一声,算是应了。
宫式微又笑着道:“自打我从怀了瑶儿,便再没沾了酒腥,最近心情身体养的一好,便想酒想的紧了,要约着爷一起喝点,可又想着爷出家以后,可还能喝酒?”
宗政莲听着出家二字,胸口又是一口气闷在那,他一字一顿的咬着牙道:“王是修的是禅道,不是出家。还有,我若不能饮,你还想找谁?”他一手压在宫式微的后脑,将唇覆了上去。
“你这欠管教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