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式微兔子一般的警觉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睛,嘿嘿笑道:“记得,记得,怎么能忘。”
宗政莲也没继续搓磨,他微微侧脸,琥珀色的眸子猛兽一般,将视线落在不远处,鼻中冷哼:
“才到。”
正着,数个黑衣人手持兵器,由树上飞落下来。护卫们顿时惊觉,将二人团团护在圈中。宫式微得了这个空,只扫了一眼,便看见那黑衣人中一个熟悉的人影——天青。
黑衣人并未手下留情,几乎招招凶狠,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把宗政莲的护卫打散,将二人逼进了一旁的树林中。宗政莲只退不进,偶然出手,必然将树上的数人震落,不消几个回合,所有的黑衣人都围在了宗政莲周围。
宫式微站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正饶有兴趣看着黑衣人众星捧月似的围在宗政莲,突然,身后掌风作响,向她胸前袭来。宫式微足尖一点,轻轻一跃,站在身旁的一只树枝之上,那掌风凌厉,动作接连数道,招招致命。宫式微先前还并未将这人放在心上,只是这人手法阴狠,为将对手致命不择手段,让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神应对。
端看这人武功,绝对在宫式微之上,且高不止一个段。宫式微伸手抽出腰间软鞭,鞭头应声而出。那人似乎不屑的轻哼一声,手中长剑一转,用剑柄将鞭头打落。宫式微一个抖手,将软鞭卷回,脚下一转,手中数枚柳叶刀片在黑暗中利落的射向那黑衣人;那黑衣人冷哼一声,手中宛了一个剑花,将刀片细数打落。宫式微嘴角微微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那数枚坠落的刀片,刚刚坠落在地上,便缓缓飘起一阵不被察觉的细烟。宫式微提了一口气,向上一跃,便站在了一棵松树的半腰,树下的黑衣人紧追而起,只是刚飞到一半,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般,维持着一种奇异的动作,重重的坠了下去。
“咚”的一声,宫式微咧了咧嘴,做了个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从空中轻轻下,踏在那人的腹。宫式微听那黑衣人轻哼一声,便冷冷笑道:“天青,你是想我环切了你弟弟的皮呢,还是想穿了女装陪我逛街?”
那黑衣人的头才在地上打蹭,早已送了一半,此时听了宫式微的话,只见那黑衣人一哆嗦,整个面巾都掉了下来。宫式微细细的敲着他,皱眉:“你不是天青?”
那黑衣人面露惊异颜色:“你如何知道?”
宫式微猛然瞪大了眼,惊呼:“你果然不是!”
先前,自己只是觉得这个“天青”与平日里的那个有些违和,却又看不出哪里不妥,没想到自己一诈竟然诈了出来。
宫式微不复先前的柔和,隔着手中的帕子捡起黑衣人的长剑,单膝微屈,不言一词,一手做势就要插下。
“夫人,手下留情!”一人急急喊道。这回,是天青的声音。只见那黑衣人眼前的剑身猛然一顿,停在空中,宫式微丝毫没有犹豫,另外一只手作势便锁在身下黑衣人的喉咙后,才略略回头。
她皱了皱眉:“天青?”
天青站在半步之外,行了个大礼,恭敬地道:“夫人,此人是我的胞弟,生性颇有些顽劣,冒犯了夫人,还请夫人手下留情。”
宫式微皱眉试图理解面前如此相似的两人,道:“你们是双胞胎?”
天青又道:“正是,胞弟名天鹭,也是夜煞门天字七人之一。”
宫式微仔仔细细端详了下手下的人,又扯着嘴角“哼”了一声:“怎么?想要试探我的底子?”
那个黑衣人撇开了头,斜着眼冷笑一声:“要不是你使诈,怎么能胜得过我?”
宫式微做了个“天呐,这个人怎么这么蠢的表情”,看向了天青:“天青,按夜煞门的规矩,如此这般该如何?”
天青拱手再一拜:“关入司罚处,大刑十七日,逐出天字。”
宫式微察觉到手下肌肉猛的绷紧,她转头看向天鹭,却见他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嘴脸,宫式微看向天青又道:“天青,只是这样?可不能因为他是你的胞弟就如此袒护,我绝不信若是对你们主上动了杀手,却只是这样。”
天青听着宫式微这话,不知道她的目的,没有贸然回答,只是垂着眼,有些沉默。
“若是对主上动了杀手,自然是废其武功,投入药司,以供试验。”
宫式微眯着眼看着天青:“天青你是觉得我这个做夫人的没的爷身份?话都做不了数吗?”
天青知道宫式微虽颇有手段,可对自己人向来很是容忍的;而这样咄咄逼人的宫式微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心里知道是天鹭真真惹恼了她。
天青退后一步,腰弓的更深:“听凭夫人吩咐。”
宫式微斜着眼看着天青,不悦的眯起了眼:“你家主上今天派他今天来这,就是找我不自在的?”
天青答道:“主子让天鹭护送夫人行动。”
宫式微扫了一眼天鹭,眼中异光一闪,道:“天青,你向来是夜煞门中标杆一样人物。可今天却能犯这样的错,你不认我当主子,呵,没事;我现在便走,剩下的让宗政莲自己来解决!”
宫式微虽然嘴里着,脚下却没有动。天青见宫式微没有动作,微愠的神色还有些狡黠,他心中似乎有些头绪,他踯躅了一下,继续道:
“夫人,胞弟此次的任务是护送您行动,您大事未成,天青愿意替胞弟随您驱使,也还请夫人息怒。”
听了天青这话,宫式微手底下的天鹭几乎要蹦了起来:“我天鹭一人做事一人当,天青你来掺合什么?就算做牛做马也轮不到你出头。”
天青看着宫式微眼神深处隐隐的亮色,心中不由替自己的兄弟忧伤了一下,就凭他这脑力,今天注定要被夫人耍个光。
天青很是上道,借着天鹭的话很是为难的看着宫式微:
“夫人,你看,能否让天鹭将功赎罪,继续跟着您呢。”
宫式微佯装生气:“若是路上再出些什么幺蛾子,我可还有办法?”
天青有些皱着眉,不知该如何回答;宫式微伸手从怀中拿出一粒药丸:“天青,你与天鹭都服下这毒药,若是我有差池,你便不消活了。”
天青恭敬的点了点头,上前接过,还不等天鹭开口,伸手将天鹭下颌捏开,眼见着药丸滚进了肚中,自己旋即也将药丸一口吞下。
眼见着二人服下,宫式微松了手中的牵制,站直了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好了,天青你便去爷那边吧,我也要出发了。”
天青恭敬的再拜,后退一步,瞬间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