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过去了多久。
夏槐花清楚的感受到了死亡的触角延伸至身体每一处筋脉。
忽然。
一个声音响起。
像是从遥遥的天涯,远远的海角,袭风而来,似真似幻。
“槐花!夏槐花!夏槐花!”
那个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是谁?”夏槐花蠕动双唇,声如蚊蝇。
就是这个细微的声音,被凌肃捕捉到。
他紧贴墙壁,呼吸着新鲜水泥刺鼻的味道,“槐花,你是不是在里面?回答我!”
两人紧贴着一面墙壁,却像隔着千山万水,夏槐花被凌肃的声音拉回现实,刚想回答,又被无力感淹没。
穿梭于昏迷和清醒之间的她,根不知道现在所听所想是真实的还是她迷离之际幻想出来的。
真正打败她的,不是鸦明亮,不是马素琴,不是苏衣。
而是,凌肃的人生,竟然和她的旅程无关。
他是他。
她是她。
就算街边偶遇,依凌肃的个性,恐怕连余光都懒得给她一个。
是啊,她又黑又丑,脾气还不好。
何德何能。
能有……这样的一个梦!
黑暗吞噬吞噬了她的呼吸,耳边被一阵嗡鸣声淹没,她觉得自己被拉进了一个虚无,黑暗,无边无际的空间后失去了知觉。
墙破了。
鸦明亮一块一块垒起来的砖头被凌肃扒开。
窗外的阳光照在她失去血色的脸上。
冰冷的光,刺痛了凌肃的双眼。
墙壁坍塌,夏槐花软软的瘫在凌肃的怀中。
像一个失去灵魂的布偶。
没有气息,没有温度,没有情感。
凌肃来不及思考,手探上她的脖颈,指腹之下传来细微的颤动。
“还有救!”凌肃大喜,“撑着!你还有救!别怕!”
在没有任何医疗救护下对一个将死之人灌输这种思想,能激发她的求生欲。
强大的求生欲会刺激肾上腺素。
这是凌肃在部队过的最无助的,一直被他笑最没用急救式。
在去医院的路上,他不停的告诉夏槐花。
她还有救。
别怕,撑着就好!
直到她被推进抢救室,这些话又成了凌肃的急救药。
他不停的在心里重复着,默念着。
直到,夏槐花戴着呼吸机被推出来。
虽然他在第一时间把夏槐花送进了医院,还是因为大脑缺氧时间过久。
身上的器官有轻微损伤,清醒之日无期。
她静静的躺着。
再也不会咋咋呼呼,再也不会跟他顶嘴。
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着,身边是冰冷仪器工作的声音。
凌肃坐在夏槐花病床边,握着她的冰冷的手。
她的手,那么。
一如她的人一般娇。
都,人的心脏和拳头大相仿,由此可见,躺着的这个女人有多心眼。
“老娘贪财好色,咋地了!”
她娇俏的嘟起嘴,满嘴的无理辩三翻。
凌肃扬唇抬头:“好……”眸中,哪来无理的女子,他对着冰冷的仪器,淡淡的叙述,“你的……都对。”
溢出嘴角的笑容缓缓收回。
就是这个满嘴无理的女子,占据了他部的身心。
从一开始,她在他的眼中就是不一样的。
不美,却极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