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人那一张毫无瑕疵的脸微微发白,那双漂亮的杏眸水的。
眼眶微红,似是哭过,又或者她想哭,却又拼了命地忍住了。
薄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什么,而是走到车旁,伸手将车门打开,阿黎上车的时候,他又伸手护在她的头顶上。
然后,他绕过车头,坐在了驾驶室。
车辆掉头,左前轮碾过一地的烟蒂,扬长而去。
狭的车厢里,气氛有些沉闷,阿黎没有开口,薄临也只能沉默。
阿黎将车窗落下来一些,有风灌进来,凌乱了她的长发,她伸手将落在额前的长发别致耳后,又轻轻压了压,生怕又遮住了视线。
南城的深秋跟帝都相比,要暖和很多,这里的街头依旧能看到绽开的花儿,还有那些绿叶。
薄临一边开着车,一边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瞅一眼阿黎,生怕她的情绪会更加低落。犹豫了一下,他张了张嘴,道:“阿黎”
“嗯?”阿黎微怔,狐疑地看向他。
“我先带你去吃西,然后再回酒店?”
听到薄临的建议,阿黎连忙拒绝了,道:“先回酒店。对了,薄临,你把我送到酒店之后,就赶紧去忙吧!我自己可以叫外卖的。”
一听到“外卖”两个字,薄临立刻就不乐意了,“宋黎,你好不容易才来一回南城,要是让你在我的地盘吃外面,回头薄烈他们知道了,肯定会笑话我,不定我还得被家主训斥。”
“我这样不便去餐厅。”
她怀里抱着的是骨灰盒,应该没有人抱着骨灰盒是餐厅的吧!
那人跟他,他们的人找到肖景行的时候,他已经被炸得面目非了,遗体云回来之后,怕家人见到之后无法承受,就提前直接火化了
薄临愣住,“不便?为什么不便?你要是觉得手里拿着西不便,那你就把西放在车里。”
似是想起什么,薄临贼兮兮地睇了一眼阿黎,故意打趣地道:“阿黎,你这手里捧的该不会是什么稀世珍宝吧!只要不是什么稀世珍宝,放在这里肯定不会丢的,就是算丢了,我跟你保证”
不等他把话完,阿黎已经冷漠地打断了他,道:“很抱歉,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这个盒子离开我的视线。”
“你”
一时之间,薄临半点办法也没有,只得无奈地耸耸肩,跟她妥协,“那好吧!我现在送你去酒店,然后我陪你吃了晚饭再回去。”
生怕阿黎拒绝,他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放心!我会让酒店送吃的进去。”
阿黎轻轻“唔”了一声,没有再什么,微微偏头,目光望着车窗外,脑子里回荡的是那人跟她的话,宋姐,很抱歉!我们没有照顾好您的弟弟,这是他遗书和骨灰,还有一些生前的西
那些西里面,有几张照片,除了其中一张,都是他穿着军装的照片,照片里的他笑得很开心,露出一颗可爱的虎牙。
每一张照片后面空白的地,他都写了一句话。
“宋黎,我实话跟你,我才不要当你的弟弟,我要当你的男朋友。”
“宋黎,这奖杯,我送给你,好不好?”
“宋黎,你有没有发现我比以前更帅了?我也比以前更想你了。”
阿黎现在的包里,还放着肖景行出任务前写好的遗书,收件人写的是她。
“宋黎,爷又要出任务了,爷知道,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你,你肯定会不高兴的,可爷才管不了那么多,爷我就是不想让你当我姐姐。
其实,提起笔,我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因为我们每次出任务之前,都会给自己最亲的人留下遗书,我记得以前留给你的遗书,好像每一封都差不多,无非就是如果我回不来了,你一定要过得幸福。
宋黎,你会不会觉得爷自作多情?算了,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如果你看到这封遗书,那肯定就代表爷我不在了,人都死了,肯定不会知道你的想法,不过,爷我还是私心希望你不要这么想。
宋黎,爷我要是死了,你可千万不能哭,你知道的,爷我最受不了就是你的眼泪,你只要一哭,爷我肯定会死不瞑目的。
最后的最后,阿黎,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一定会赶在薄寒池之前,让自己变得很优秀,这样就可以娶你。”
不知不觉中,泪水悄无声息地爬满了她的面庞,风一吹,微凉。
阿黎微怔,连忙抬起手,胡乱地把脸颊的泪痕擦干了,免得被薄临瞧见,他又忍不住问问西的。
事实上,薄临早就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只是他没有作声而已,因为他知道,宋黎不想告诉他,他就算多问几次,她还是什么都不会。
稍犹豫了一下,薄临将纸巾递过去,道:“阿黎,纸巾在这里!”
阿黎从他手里接过抽纸,一言不发,连“谢谢”两个字都没有跟他。
十几分钟之后,某五星级酒店。
阿黎将手里捧着的被黑色布包裹的盒子,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然后疲倦地在沙发坐下,面色微微发白,整个人的气色极差。
薄临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阿黎,“你的脸色很差,需要看医生吗?”
阿黎接过水,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他皱起眉,安静地注视着阿黎,发觉得她不对劲,俗话,江山易改性难移,薄临是绝对不会相信,阿黎变成一个沉闷的性子了。
想了想,薄临很认真地道:“阿黎,那些人到底把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他们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会替你套回一个公道。”
“他们没有对我怎么样,只是交给我几样西,我也只是”
她抿抿唇,停住了话语。
薄临似是想起什么,一开始他问,她去华南军事基地做什么?阿黎是怎么回他的,她好像是,她要去接一个弟弟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