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简轻声问:“你恼她么?”
“不曾。”
“那你现在,在借酒浇愁个什么?”张简费解。
一澜:“”
只是心有点堵,难受。
他不恼她,只是恼自己!
张简看到这个神色,好似明白了过来,“最近的事情很多,你可别想偷偷离开京城。”
一堆事情,都要忙死人了。
他一个丞相,可搞不定!
张简还真怕这家伙又任性地搁下一切,跑去边塞找兰歌。不过这三年间,他都忍着思念,一次都没有离京去找兰歌,张简还是很意外的。
一澜垂下了眼睑,指间轻轻捏着白玉酒杯,“没有。我会留在京城。”
留在京城,一直等她。
等她回来。
等她心甘情愿的回来
三年了,他岂会不想她?
然而他和她的这一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他谋算而来。这多少让他缺少了两分底气。
不是他不相信她。
是人的感情,总是多愁善感。
有时太过在乎了,难免会患得患失。
再等待的太长,想的就多毕竟想一个人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一澜这些年君临天下,在百官面前喜怒不形于色,只有在张简这里,才会偶尔流露出一些真性情。
倘若没有元帝那边的事,楚兰歌便能凯旋归来。
如今要接手元帝那边的大军,恐怕没个两三年
张简忽然有点愧疚,犹豫地开口,“要不,你去看一看她?”
“嗯?”一澜垂下的眼影,轻轻颤了颤。
“容伶去接太上皇,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吧。到时有太上皇在京中坐镇,即便他不管事儿,也能安定人心。你离开一两个月,倒没什么。”张简几乎是黑着一张脸,出了自己不太愿意的话。
他总有一种,自己又掉入狐狸陷阱的感觉。
然而,出人预料的
一澜拒绝了,“不用,我会一直待在京城等她。”
张简:“”
这算是个啥毛病?!
难道是他想多了吗?这家伙没想着离京去找人?
“喝酒”
一澜又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张简这下算是看出,一澜就是在求醉。
当一澜又想拿起酒壶斟酒,张简一把将酒壶按住,“有七八分醉意了,够了。明日还有早朝,你别想借着醉酒不上朝。”
有个总想着不干活的皇帝,这算个什么事啊?
一澜喝不到酒,正想瞪向张简。
张简一句话,就让他哑火了。
因为张简了啥呢?
张简只是云淡风轻地道:“对哦,十年之期,差不多了。”
一澜:
这尊大佛,真得好好地供着。
天色渐暗。
一桌子酒菜撤掉。
太监令着张简去偏殿歇息。
倒是一澜,带着几分醉意,正要回去寝宫。
走到寝宫大门前。
一道纤瘦的身形,穿着藏青色的男子长袍,背负着双手,宛如一道翠竹青松般,清雅绝伦,气势不凡。
那个人,正背对着他。
眼前熟悉的背影,是他刻入骨子里的,午夜梦回必不可少的。仅是一眼,他就知道了她是谁!
以为没个三五年见不到的人。
突然间出现在皇宫里
那人转身,望见站在不远处发愣的一澜。
她含笑道:“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我去大蒙边境之前,临时转了个道,偷偷回京看一看你和儿子,明日天一亮,我还要出城。”
“”
他,终于等到她了。
她回来了
就算,只是临时起意回来。
就算,只是短暂的相聚!
他猛地冲了过去,将她用力地抱在怀里,“我不想再与你分开,明日咱们一起出城。”
当然,要悄悄出城。
可惜的张丞相,正准备歇息,还不知道真相。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