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北部,某镇上空。
两架俄国空军的轰炸机正从西面的天空中飞来,朝着飞去;执行完了轰炸任务,这些飞行员们总算可以放下揪着的心了。
库斯看了看一旁已经空了的水壶,想着自己起飞前刚刚装满却已经喝完了的水,库斯抿了抿嘴巴,情绪有些低落。
身为一名团级别的轰炸机飞行员,库斯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他曾经梦想着开着轰炸机飞到华盛顿上空扔下**以完成爷爷当年未曾实现的梦想。
现在,这个梦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他可以开着轰炸机飞往任何一个以前看不惯自己国家的西欧国家上空并且扔下**,并且就算他开着轰炸机飞往美国也不会有任何一架美军战机来拦截自己。
可他的心情很低落。
两天多的轰炸支援任务下来,库斯感觉身体上的疲惫反而是次要的,让他忍受巨大痛苦的反而是源于心灵的。
自己接到第一个轰炸任务时,任务中需要轰炸七个目标,可慢慢的,目标数来少,这一次飞行,自己甚至没有扔下**。
不仅接到的轰炸支援任务来少,来自地面上的德意联军部队的通信也来少,而每一次通信时联军部队的情况都会比上一次更加危急。
十分钟前,自己听着一支联军部队从电台里呼叫支援的信息,沉默了一会却仍旧没有调转向。
因为他们连支援信息都没有完、电台信号就中断在了一声爆炸声和一声有些难听的白垩虫嘶鸣声中。
而更让库斯感到不忍的是,一些部队在即将弹尽粮绝时发出了请求执行清理行动的信号,而地面部队由于在阿尔卑斯防线上失去了绝大部分火力支援部队已经没有这个能力,自己就需要代替原的炮兵部队把即将沦陷的阵地打掉。
可阵地上依旧有人的存在。
由于不忍将下的联军部队幸存士兵一起炸死,库斯和其余飞行员们一样都选择了‘抗命;执行清理行动时,等到阵地上没有活人了再扔**。
上一次飞行任务时,自己亲眼看着那些已经没有弹药的联军部队士兵与那些体型比人类大上数倍的虫子相搏,每一次白刃战往往都会很快结束,这时自己就会把**扔到下那已经没有活人的阵地上。
在执行过几次攻击行动之后,情况变得愈发严峻。
白垩明的进攻集群一看到天空中有飞机飞来,它们就会减攻击力度、或者暂停攻击,在这些生物那极高的伪装之下,就收获不大的轰炸任务更是许多次都无功而返。
一些机组在执行清理行动时,白垩明的集群会仅仅只留下少量的白垩虫继续在阵地上攻击,其余的白垩虫快速分散撤退,这让许多飞行员不得不提前扔下**。
库斯有些悲伤的头后仰靠到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脑海里,自己曾目视看到过的被轰炸阵地上的景象不断的闪现,每一幕都是上帝视角,似乎下地面上的人类与白垩虫之间的厮杀与‘神无关。
“去他*的上帝!”
想到人类现在的处境,库斯有些暴躁的骂了一句。
透过驾驶舱玻璃,前地面上的一处闪光引起了他的注意,在随后,那个光点渐渐延绵成了一片巨大的火场。
在通过摄像机仔细看了看地面上之后,镇北部地区燃烧的猛烈大火正在不断吞噬着周围的人影,可大火旁的一支拥有装甲车的部队却并没有任何救火的举措。
“那里怎么了?”库斯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同伴,后者似乎想打开电台,但在调了一下之后却发现是忙音。
地面上,镇北部。
一支德军部队正做好着战斗准备,不过他们面对的向却是南镇里的大量民众的向。
街道两旁的许多建筑物已经被点燃,虽然由于冬天大火蔓延得并不快,但在人为的操控下,这场火依旧收到了效果。
原拥挤在这里的民众已经开始四散逃亡,除了这片火灾区域以外,其余地的街道上已经部被奔逃的人给挤满,由于断电,人群宛如一条条由点点星光组成的河流一样朝着周围流去,在河流的‘上游,这里的人仿佛属于另一个世界。
这支部队里,两名指挥官在协商了一下之后下达了前进的命令,随即,两百多名德军士兵和二十几辆装甲车就缓慢的开进了镇内,从火灾区域内一些暂时还没有起火的街道上经过朝着南开去,而由于这场大火的作用,他们前的道路上已经没有了阻碍他们前进的人潮。
几个时前,这支部队所属的阵地彻底毁在了轰炸机的密集轰炸之下,而这两只部队由于处于阵地南部的地区并没有被波及到,清理行动过后,原近万人的部队已经只剩下了这两百多人。
他们不知道零号防线上此刻是什么结果,甚至许多人压根就不认为零号防线起到了作用,许多部队在从阿尔卑斯防线撤退下来的过程中就已经失去了联系,零号防线上一开始就有着大量没有部队驻守的缺口。
即便是他们这些到达零号防线上的部队,也要防备着白垩明从他们阵地的南对他们进行夹击,否则也不可能出现这两只部队要驻守在主阵地以南的事。
阵地失陷以后,两名指挥官选择了南撤,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能够撤到哪里去。
通信已经完中断,他们只能够收到这个镇内的幸存者发出的信号,如果距离较远甚至连这种信号都无法接收到。
联想到白天时传播在各个部队指挥官之间的消息,两名指挥官大概已经猜到了此刻自己的命运,那就是被当做断后力量掩护半岛南部的人逃亡。
人在失去所有希望的情况下会干出什么事?这谁都无法确定,但有一点或许可以得到公认:如果情况够糟糕,人性的保持与否,也许只在一念之间。
当撤到这个镇这里时,看到镇内那些阻碍在这条交通要道上的大量民众,两名指挥官做出了共同的选择。
用一场火灾驱赶他们,给自己腾出通道。
如果你和同伴出去野营遇到一头会吃了你们的狼,你要怎么活下来?
你不需要跑赢狼,你只需要跑赢你的同伴就可以了。
作为在战场上与白垩明厮杀过、在死神镰刀下躲过一劫的这支德军部队来,他们深知那些生物的可怕,面对着身后随时可能追来的白垩明集群,用这些民众牵制一下白垩明的进攻速度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反正南的人放弃了我们,我们放弃别人似乎也不是不可原谅的。两名指挥官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镇中心,过了火灾区域的部队再次停了下来,前,惊恐的人群已经被迫停下了脚步。
街道前,密集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尽头,手电筒的光亮让许多士兵睁不开眼睛,街道两旁的楼房中,一些民众锁死了所有门窗,仿佛窗外的军民对峙与他们无关。
一名指挥官眯了眯眼,茫然看向了一旁坦克上的机枪手:“开枪!”
机枪手愣愣的没有回复他,在他身旁,另一名同伴也有些惊讶:“你要我们踩着他们的尸体过去吗?”
“不这样的话用不了多久你也会变成尸体!”指挥官的眼神已经完变得疯狂,似乎已经对任何情感都毫不在意。
在他面前,同伴有些不敢相信,看了看前那些民众,迟疑了一下后突然转头抓住了他的肩膀,神情有些愤怒:“他们是人!不是白垩虫!你可以向他们开枪,怎么不敢留在这打白垩虫?”
“你想留你留!”
这名指挥官挣脱了同伴的拉扯,伸手向腰间摸去,似乎想自己拔出抢开枪;当同伴想制止他的动作时,一阵轰炸机的轰鸣声从天空中传来,一时间盖过了前人群里传来的嘈杂声和后起火区域里传来的声音,也让两人的注意力看向了空中。
看到天上的那几个光点,这名指挥官眼神中的恐惧意味更加浓重,面目也愈发狰狞:“看!中国人和俄国人都开始返航了,肯定是所有部队都被打散了!你还想逃吗?你拦我干什么?”
在同伴呆滞的一瞬间,这名指挥官已经拔出了自己的配枪指向了前。
“砰砰砰……”
枪声并没有传出去多远,人群里的哭喊声就响彻了这条街道,随后随着人潮的涌动、哭喊声和一些惨剧随着人群传远。
“你们脑袋他*的傻*了吗?打散他们!”这名指挥官环顾了一下周围吼道。
“砰!”
又一声枪声响起,但马上,整个部队中就安静了下来,只有哭喊声在冲击着许多士兵的耳朵,而在他们面前,另一幕也在冲击着他们的眼睛和心神。
在这名指挥官准备换**继续攻击时,身旁的同伴已经拿枪顶在他的嘴巴下开枪打穿了他的脑袋。
两人对视的瞬间,一人惊讶,一人冷酷,一不敢相信,一心绪淡然。
将尸体推下装甲车后,他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一脸震惊的士兵们,又看向了前人潮中的几具尸体和一些伤员。
“有想走的,放下武器,留下帽子和臂章,自己下车往南走。”他看向了周围的士兵,其中有一些并不是他的部下。
“想留下臂章的,掉头!在镇北部设置阵地布防!”
“医务兵!救治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