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日晚上,浣花筑。
莫念在房间收拾行李,陆景萧靠在墙边看着她。
近来她掌管莫氏之后,夫妻分别两地的日子渐多。
这和酒宴不同,若是酒宴的话他或许还能打声招呼,但出差不行。
她这一去又不知几日,陆景萧想叹气了。
等她收拾好行李,他起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问:“去几天?”
莫念笑:“清明前应该可以赶回来。”
“这么久?”男人皱眉,“你近来出差的行程是不是安排的太密了?”
张谦都是怎么办事的?!
莫念听出他这又是想要迁怒别人了,她笑笑伸手抱住那人笑道:“密吗,上次都是上个月是事了吧?你之前不也常常这样?”怎么到她这儿就变成,出差密集了?
“那不一样。”陆先生双标的厉害。
他喜欢她待在家里等他回来,却不喜欢这样等着她回来。
这寂寞又难捱的时光啊,该怎么熬?
男人低头捧住她的脑袋,看着她笑道:“不如,太太将我将我藏在行李箱中带着?我可以照顾你一日三餐,还能暖床……”
莫念笑,这人又开始没正行。
她伸手要推开他,却被他低头吻住了唇。
那人边吻边:“横竖是留不住你,那便将你欠我的先补偿下。”
莫念一路被他推去墙边,他的口水粘了她一脸一脖子……
而后那人喘息着一把抱住她坏笑道:“不急,我先伺候太太洗澡。”
洗澡?
每回他将她带去浴室,准是过分的刷新她的认知。
莫念红着脸有些紧张:“我自己洗!”
“乖。”男人完,一把将人拦腰抱起,他在羞红的神色里笑的开怀。
往往这时候,莫念是逃不掉的。
这人撩人的手段颇多,但莫念隐隐意识到,近来他在动作和力度上会稍加控制。
纵使如此,面对这样一个他对于她来,仍旧是吃力的。
还没出浴室,他已将她折腾的疲力尽。
这一晚这个男人又展露了他极其缠人的一面,他将人抱去床上又俯身压上去……
莫念伸手挡住他靠来的身子,软软疲惫的声音开口问:“你不累吗?”
男人握着她纤细腰肢的手烫的她心慌,他俯身靠过来,呼出的气息更是撩的她面颊发烫:“太太最近是不是公事太繁忙,体力发不济了?”
这才到哪?
但她状态确实不好,整个人都蔫蔫的。
陆景萧叹息一声,压下那一肚子没泻完的火,抓过她的手哄她:“那你亲我一下?”
又亲?莫念摇头,她不上当。
那人做事朝着她压近,哑声笑道:“我来?”
这人太磨人了,要是让他来,又不知道要磨到什么时候。
算了。
她伸手抱住他脖子,扬着脑袋靠过去。
浅浅的吻落在那人唇上,还没撤开,就被那人一把压在了枕头上。
男人亮的发黑的眼眸盯着她笑道:“礼尚往来!”
……
如此一来一往,莫念再想身而退简直是天夜谭。
但来,这人今晚真的不算过分。
乏的是莫念自己,这似乎一直是她近日的状态。
4月3日这天早晨,是莫念掌管莫氏以来,第一次迟到。
八点她匆忙从楼上下来,看着气定神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男人,免不得心生怨气:“你怎么也不知道叫我一声。”
那人穿一身深蓝色西装,缓缓放下报纸看向她,笑容优雅迷人。
语气更是无辜万分:“太太真会冤枉人,我一共叫你两次,你你还要再睡会儿。”
再昨晚她状态那么差,他又怎么忍心强行叫人叫醒?
莫念不信,她怎么也不至于困成这样子吧。
定是他关了她的闹铃,故意让她睡了这么久。
陆景萧看穿她的想法,起身朝着门外走来的顾嫂笑道:“你问顾嫂,我到底上去没有。”
顾嫂将早餐放在桌上,笑道:“太太,先生的确上去过两次。”
莫念不话了,没时间话了。
她得吃完饭赶紧去公司。
她用餐的时间,顾嫂已帮她将行李拿下楼来送去车上。
吃完饭上车,陆景萧开车,她坐副驾驶。
车子开出浣花筑没一会儿,她已经打了两个哈欠。
身侧男人轻笑提议:“不如今天不去了,我陪太太在家歇一天。”
莫念转头看了一眼那‘罪魁祸首,懒得搭理他。
陆先生自觉很冤枉:“太太自己,我昨晚过分吗?”
莫念“……”
她别过脑袋看向窗外,真是没脸听他这些。
陆景萧无奈笑。
谁叫妻子最近状态不好呢,稍微折腾一下,都觉得他过分?
他想,早该听他妈的建议,给她好好补一补身体才是。
这么一想,陆景萧不免又想到张谦,这工作安排都是怎么排的?!
他近来对张谦的意见真是发大了。
车在公司楼下停下的时候,张谦已在门口等了半天。瞧见她从车里下来,立刻走过去从陆景萧手中接过她的行李箱。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陆先生今日看他的目光有些怪异。
不对,似乎近来每次见面,这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
难道是因为他和大姐一起出差的次数太多?
艾玛,细思极恐。
张谦拎着行李箱垂目站在一旁。
陆景萧在和莫念交代那些日常事,他不关心她的事业,只关心她的身体。
张谦站的近,今日听得清楚。
这一刻那个叫陆景萧的男人,他不是临海首富,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陆先生,他是一个丈夫,合格的丈夫。
末了,陆景萧对莫念:“你先上去,我和张助理几句。”
莫念楞了下,笑笑转身离开。
让他吧,若不让他,只怕他很难放心。
莫念走后,张谦不由变得更紧张了。
“陆先生。”他恭敬叫了句。
陆景萧单手插兜看着他笑道:“近来多是你陪她外出,辛苦了。”
一句话杀的张谦措手不及。
他原以为,这人留下他是要训斥的,就算不训斥也少不得严厉上几句。
张谦慌慌:“不辛苦,应该的!”
陆景萧笑笑:“未来恐怕你还要继续辛苦,但她外出不比在临海。她向来酒量不好,若是碰到洽谈喝酒……”
不等他完,张谦立刻开口道:“我替大姐喝,您放心吧!”
那人笑笑又道:“她近日容易疲乏,晚上休息的时间不宜太晚,出差的酒店最好事先确认好,清洁、安和安静是第一位的。”
“是。”
那人陆续了许多,张谦一一记下。
后来直到陆景萧开车离开公司,张谦还缓不过神来。
其实此前他和莫念出差的那几次里,多是付安给他发消息,嘱咐他行程需注意事项。
付安受谁所托,张谦不用多想也知道。
这是第一次,陆景萧当面和他交代这些事,远比付安在短信中所写更详细。
他不出心中到底什么感觉,但心中对这段婚姻,对那么一个男人,似乎多了些不一样的看法。
当日下午三点,莫念和张谦启程往目的赶去。
莫念从上车电话便没停过,近日因为她掌管莫氏后一些雷霆手段,使得莫氏在业内口碑有所上升。
有人她像莫名山,有人她更像当年一不二的莫振海。
但张谦觉得她谁都不像,她就是莫念。
不过近日莫氏的确重拾了不好,从前合作过的合作的信心,业务洽谈也更多了。
张谦见她靠着床边打哈欠,不由笑道:“大姐,您要不先睡一会儿。”
他想陆景萧的没错,大姐今日的确很疲乏,她应该是累到了。
莫念迷迷糊糊的应了声,然后似又想起什么道:“慕宁还在临海吗?”
“在的。”张谦想,在找到夏侯延那个人前,慕宁是不会离开临海的。
起来,他又免不得又想起另一件事:“我前两天和客户吃饭的时候,在春夏冬凉碰到了宋媛。”
张谦对那个女人,此前是讨厌的,甚至有些憎恨。
但……但那晚他看见她被喝醉的男人纠缠,他竟然也会心疼。
“嗯。”莫念浅浅应了声,不做多言。
张谦皱眉道:“春夏冬凉那个地不适合她,您那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她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去那个地卖酒?!”
太自甘堕落了!
张谦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这样的话他不出口。
莫念轻笑了一声:“张谦,有时候关心是要让别人知道的。你若只放在心上的话,别人未必会明白。”
“谁关心他!”他哼声:“她那样背信弃义的人,就适合待在那里!”
口是心非,是许多的人共同的毛病。
莫念笑道:“你不用担心她,她身边应有护花使者。”
“谁?”张谦楞了一会儿惊讶道:“难道是那个叫潘时的子?!”
莫念只笑不语。
张谦难以接受的皱眉:“那子,看着像个未成年,我去!”宋媛口味这么重?!
——
4月3日当夜临海。
莫名别墅。
莫静下午过来之后便没有离开,晚餐过后许佩在莫名书房练字。她拿笔的姿势和莫名一模一样,就连字体也有几分相似。
这些细节,莫静此前都是没有发现过的。
她在等许佩写完那些字,好好问一些她心中的疑惑。
之前莫念在墓地和她的那些话,她虽不敢信,但后来递去调查过父亲生前的就医记录。
抑郁症重度,这是真的。
许佩其实就是不想给她开口的机会,所以才故意拖延时间。
她不知道该和这个女儿些什么,有些话她可以对别人撒谎,但对这个女人,她不忍心。
“妈。”莫静终究是开口了。
许佩握着笔的手一抖,而后她抬眸看向桌前的女儿,她的目光依旧慈和。
“姐想和妈什么,妈一定……知无不言。”她放下手里的毛笔,擦干净手朝着她走过去。
拉过她走向身后那扇厨门:“你看啊,这些都是你父亲生前最爱的书,等你有空了,和我一起帮他看好吗?”
她这话时,莫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神情。
在她心中,从到大父母都是极其恩爱的,四年多以前那次争吵是唯一的一次。
那一次的事,莫静印象实在深刻。
为何深刻?
大约是因为,那一次争吵关乎着莫念父母死亡的事。
而她母亲,就是从那天开始被众人视作疯子一般的存在,毕竟就连当初的她自己也真的以为她是疯了!
若不是疯了,怎么会将自己同床共枕的丈夫指认为杀人凶手?!
莫静深呼吸问:“妈,爸生病的事你知道吗?你知道他为什么生病吗?”
“你在什么?”许佩楞了下,她似是不解的看着莫静问:“你到底在什么?”
莫静掏出口袋里的几张莫名生前的就诊记录,递给她:“他最后一次住院,您去找过他的心理医生吧?您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接他回家?”
她试图将这些话的心平气和,但最后还是忍不住语气发颤。
“妈,告诉我,这四年他为何要将你留在老宅!这四年你为何……为何装疯!”她伸手抓住许佩的胳膊,急切的目光看着她问:“妈,他为什么要跳楼!他到底为什么!”
许佩看着她,她的目光依旧慈和,但欠缺了一份感情。
她伸手掰下莫静的手:“可能,是他太累了。也可能,是莫念了什么刺激他的话。你问我,我又怎么知道呢?”
许佩伸手抚上莫静的脸,泪光漪漪的眸看向她:“静,我是你的母亲,他是我丈夫,难道连你也要怀疑我?”
“我没有!”莫静急忙辩解道:“我当然没有怀疑你,我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是什么?真相就是,我确实害死你爷爷,害死你父亲?”许佩轻笑反问。
语气里不无失望。
莫静不忍听她这些,她倾身抱住她:“您怎么会是凶手,您不可能是凶手。”
许佩松了口气:“这世上只剩我们母女了,以后,你要百分百信任我。这世间,唯有我不会害你。”
谈话该到此为止,但末了莫静还是忍不住问道:“妈,当年我从慕远房间带回来的西,是你泄露出去的对不对……”
许佩抱着她的手一紧,她不再话了。
莫静在她的沉默中似乎已得到了答案,她抱着许佩在不经意间内流满面:“爸知道这件事对不对?他之所以将你留在爷爷身边,是为了混淆爷爷的思绪,转移爷爷的注意力对吗?!”
她不是莫名,她对许佩有母女亲情,但这份亲情不足以麻痹她的理智。
话已至此,许佩也无话可了。
她拍着莫静的背:“你父亲跳楼,出乎我的预料。静,妈不是一个凶手。”
莫静趴在她肩头哭到哽咽,她松开许佩问:“您能不能告诉我一句真话,您真的爱过他吗?”
爱?
这个字太沉重了,许佩没法告诉她,她对莫名至始至终没有过爱。
她更没法告诉自己的女儿,她亦不应是她父亲的最爱,莫名爱的是她身上的影子。
是那个像极了别人的影子!
这些真相出来太残忍了,况且那个人如今都死了。
所以许佩缓缓一笑:“爱啊,自然是爱的,不然怎么会有你的存在呢?”
她伸手去擦莫静脸上的眼泪,动作轻柔,目光更是慈祥:“但是这世上光有爱是不够的,有时候我们更要会成长,和过去告别。”
许佩觉得她和莫静都要放开过去,开始新的生活,她是那么想要一段新的生活。
她拍着莫静背:“我都想好了,趁着清明假我订好了三张机票,你叫上城儿我们出去逛一逛。”
许佩现在只想莫静和江城夫妻感情好转,这样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江家都能是她的依靠。
许佩想等这次休假回来,也该有的忙了。
不过她到底还是错估了慕宁的进程,4月4日,这天深夜。
她和莫静夫妇踏上一地旅行之后不久,慕宁靠一则飞机失事的新闻,顺利将藏于临海是夏侯延揪了出来!
直到被人困住,夏侯延才意识到上当。
什么飞机失事?
许佩和莫静以及江城在外出游玩时,飞机遭遇意外事故坠毁!
慕宁坐在轮椅上,看着夏侯延笑道:“夏先生,找到你真不容易。”
“找我?为什么找我?!”夏侯延笑的轻佻。
他想起自己视线准备好的那瓶安眠药,他有些后悔没有早一点吃下那瓶药!
慕宁眯眸,他在笑,但他的语气听着却很冷,“当然是为了许佩,也是为了那几条人命!”
“许佩是谁?我不认识。人命?我更加没有见过!”哪怕此刻夏侯延此刻被那则新闻搅的心神不宁,但他仍然不敢松口。
他现在还不确定那则新闻的真假,谁知道是不是这子诱他出来故意弄出来的?!
事实上,那则新闻就是慕宁故意弄出来的!
对于一个曾撰写过莫念是凶手的人来,编一则飞机失事的新闻实在是易如反掌。
他不仅能编出一篇新闻,他还能让临海各个站都被这新闻布满!
慕宁给夏侯延看手机,他电话各大页,微博……
铺天盖地都是同一则新闻。
有些热心友,甚至还贴出了照片,视频。
它们看着实在是太逼真了!
那些新闻看的夏侯延眼眶发热,心口发疼。
人是容易关心则乱的动作,是在意一个人,便能事化大!
“假的!都是假的!你骗我!”即使他依然这么,但慕宁看出来了,他已不如之前那般镇定。
他坐在轮椅上深呼吸:“没关系,你可以好好想一下怎么和我开口那些事。若是的好的话,我可以考虑帮你找些她的遗物,或者遗骸?”
慕宁向来不是一个好人,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搅乱夏侯延的心绪。
只有一个人的心绪乱了,才能任人摆布。
慕宁又:“你爱她一辈子,到了这般田地,我愿意给你送她入土为安的机会,端看你要不要珍惜这个机会了。”
夏侯延是心理的,他该有足够的理智去判断慕宁话里的真假。
但再冷静的人,也有丧失理智的时候,于他而言,许佩就是她不能触碰的死穴。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上了这子的当!
但慕宁太毒了,不,应该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病弱少年比他更通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爱而不得的心理!
后来那一夜,夏侯延被迫听他给自己读这些年莫名藏在邮箱里那些来自内心深处的秘密。
邮箱密码,是慕宁昨天夜里才破解成功的。
初看那些内容的时候,他是震惊的!他深信,纵使许佩再信任这个夏侯延,也不可能事事同他的很清楚。
毕竟替身这件事,又有几个人愿意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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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
某日记者采访陆景萧问起一个日常话题:陆先生,请问您心中太太和孩子哪一个更重要?
男人弯唇透过镜头看向人群外正抱着孩子眉目沉静的妻子,目光柔情似水:自是太太。
孩子自有她去爱,而他,只要爱着她就好。
(感谢,一路相伴至今的每一位亲~~祝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