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萧回到车里的时候,莫念正在和宋媛通话。
她这通电话有些冗长,结束时已临近别院。
等她放好手机,男人伸手抓过她的手握住掌心,莫念不挣扎由着他。
罗彤不是八卦的人,但她在这个傍晚忍不住偷看后视镜里的两人。
太太神色平静,好像不平静的只是他们先生。
真难得,也能在这人脸上看见紧张的表情?
罗彤险些怀疑自己看错了。
十分钟后车停稳,陆景萧下车绕去莫念那一侧的时候,她已经推开车门下来。
他伸手,她便将自己的手递来了他手心跟着他往客厅走去。
这一路他不她亦不问,可最终陆景萧自己到底忍不住开口:“都是陈年往事,之前没有和你是不想影响你的心情。”
“现在和我,就不怕影响我的心情?”莫念清淡语气问。
她这么一问,让身侧的人更不知从何起了。
那事还吗?不,好像都是错?
向来能言善道的男人,何时有这么憋屈的时候?
眨眼间已到了客厅。
萍姨早已等在玄关处,她给莫念递了鞋子,又给陆景萧递了鞋子。
有外人在,那话题便也只能终止了。
“饿了吧,洗手吃饭吧。”萍姨笑着了句,接过莫念的披肩挂在一旁。
莫念应了声,穿着家居鞋往厨房走。
陆景萧见状赶紧也跟上,等她洗完手及时给她递了干毛巾。
莫念擦完挂在一旁起步往外走。
不多时身后的人也洗完了手跟出来,萍姨看着那一前一后的人忍不住笑。
自从念念怀孕之后,她们这姑爷好比自己怀孕似的,走哪跟哪。
餐桌落座之后,这人像往常一样给她布菜。
反倒他自己,今晚是没怎么动筷的。
莫念吃的差不多放下筷子抬眸看向他笑问:“怎么不吃?”
“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是心虚。会让我觉得,练梦怡的都是真的。”这话时,她在笑。
莫念边,便拿起筷子给他夹起了菜:“吃吧,不吃饱了,我怕你没力照顾我和孩子。饿着他不要紧,不能饿着你。”
她将他昨日对她的话,又还给了他。
话时嘴角浅淡的笑容,看的男人有些恍惚。
陆景萧凝眉,他紧张了半天,她竟然在笑?!
好啊,她这是在故意耍他?
想到这里之后,陆景萧也忍不住笑了。
确实该笑,他该庆幸她没有被练梦怡的话影响了思绪。
否则她要是为这事冷落他二三天,他也是无可奈何的。
陆景萧伸手抓过她的手,松口气似地:“别忙了,待会我自己吃。”
“好。”莫念应了声看着他笑道:“我虽被她影响了情绪,但也相信那种不负责任的事,陆先生不至于做。”
若练梦怡只她和陆景萧有过一段,兴许莫念真的会怀疑。但她,她的孩子是陆景萧的?
莫念不信。
陆景萧握着她的手忍不住收紧,这人不顾来往的家佣,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位置眉眼弯弯眼底流光溢。
萍姨端了一份汤出来,瞧了一眼这两人,心想,这吃饭还不忘腻歪?
她该避一避的,可碗里的汤已经凉的差不多了,要是再不喝待会还得再热,热一遍倒是无所谓,可那不是影响口感吗?
她将汤放在莫念面前:“先喝点汤。”
莫念笑笑正好抽开被那人握着的手,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等喝到第三口的时候,她忽然匆匆放下勺子往厨房去!
陆景萧见状立刻跟过去,萍姨一怔,心想,怕不是又要吐了?!
不等她跟过去,莫念已经在里面吐的昏天暗地。
她这波孕吐来势汹汹,直看的厨房的几人胆颤心惊。
这么一折腾莫念就疲乏的身子,更加疲惫了。
陆景萧扶着她去卧室:“先睡会儿。”
现在让她吃西,她肯定是吃不下的。
厨房里的人包括萍姨都面露紧张,这几天莫念虽吃的少但她没吐啊,怎么这傍晚忽然又吐了?
她心中懊恼,实在不该将那碗汤端过去!
做汤的那个师傅更是心有余悸,只等着挨训了。
不过陆景萧安顿好莫念下来的时候,脸色虽不好看,但并未训斥任何一人。
他心中自有那个罪魁祸首。
莫念这么一吐陆景萧哪里还有心情接着用餐,叫人撤了饭桌上的菜之后,他接到了付安的电话。
“练梦怡可够不要脸的,竟然将自己的病历发去了上。”
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可她的微博名为——练束梅侄女。
在这临海众人提到陆景萧未必会想到练束梅,但一练束梅定能想到她是陆景萧的母亲。
娱记的鼻子比狗鼻子都尖,光是一个名字能掰出无数的辞来。
更别,那女人还将自己的病历发了上去。
要知道陆景萧刚在临海崭露头角的时候,临海一众媒体将他的身世报道了无数版。
那些年为人津津乐道的八卦,在这个傍晚因为这女人的一条微博再度被推上风口浪尖。
练梦怡也是豁出去了,她不仅自爆身体状态,还自爆身世!
她非练兴安亲生女儿的事这么一曝光,众人联想着前几年陆景萧和练兴安闹翻的事,再加上她那份病历,光是脑补都能补出无数的版出来!
这首当其中的,便是关于她肚子里那个孩子的揣测!
眼下只要是和陆景萧有关的,还能有不火的新闻吗?!
这还不到八点,络上已掀起一阵水花。
陆景萧就因为莫念吐了事郁郁不快,听完付安汇报之后,这人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他握着电话,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摸着下巴:“让她闹,去找一找当年我留存的证据。”
证据?
付安怔了下,似是想起了什么。
他:“知道了。”
陆景萧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桌上,他是真没看出来,她竟还有破罐子破摔的魄力?
既然她敢摔,他便不能不成她!
大好的心情被不相干的人影响了,陆景萧眼下是浑身火气。
浣花筑。
练束梅不知道那些事,她这一天都在等练梦怡回去,可没想到傍晚的时候竟等到了那些乌七八糟的消息!
她被练梦怡此举气的不轻,连晚饭都没吃。
晚上八点,付之宜端着晚餐去老太太房间劝道:“您不吃饭可不行,少吃一点吧。”
“她闹出这些事,我哪吃的下?!”眼下上到处都在当年那些事,流言蜚语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练束梅快气死了!
她半躺在床上愤愤道:“我到底是哪里对不起她,她要这么害我们?!”
付之宜叹息一声:“怪只怪,您心软一直将她留在身边。”
这话并不客气,堵的练束梅一时无言。
半晌她叹息道:“我还不是可怜她身体不好,想让她养好身体再走?!”
“那身体是她自己做的,跟您有什么关系?要养,也得是练兴安那个父亲帮她去养。”
老太太听出来了,她这是变着法子的她是多管闲事了。
练束梅气恼,可她也不知自己该和谁气。
她心中仍有疑惑,那疑惑哪怕到现在也没曾消除,她伸手抓住付之宜的手:“之宜,你当年那个人,到底是不是……”
“不可能。”之前付之宜也不敢确定,可她现在确定了。
那人是天是地,是鬼是神,就是不可能是景萧!
她之前也是糊涂了,听了老太太几句,就以为真是那么回事。
要是早想明白这一点,她早让老太太将练梦怡给撵出去了!
竟养着这头狼这么久,想来也是失策。
付之宜给她分析:“您想想,当年若真是景萧,要是练兴安真的有百分百的证据证明。何至于让您劝着练梦怡拿掉那孩子?他又何必在后来花那么多的心思给景萧和你挖下陷进,只为了逼你们出南城?他若真有证据,他大可以拿那些证据牵制你们母子!”
“他手里分明就没有证据,但那时景萧手中证据也不足,所以他才更要赶在景萧找到反击点以前将你们撵出南城啊!”
练束梅被他这么一,好似茅塞顿开。
她靠在床头懊恼叹息:“是我糊涂了!我太糊涂了!”
竟然轻信了练梦怡的三言两语,这实在不应该!
付之宜坐在老太太的床边道:“如今练梦怡是自掘坟墓,这是我管不了,您也管不了了。”
她这是要赶在练梦怡来求情前给老太太大预防针。
练束梅微微皱眉:“她要是懂得适可而止,这事……”
付之宜听出来了,她这是对练梦怡还有情分,有情分也正常,毕竟是跟在身边多年,看着长大的孩子,总归是狠不下心。
但有些话她必须得:“她要是真懂适可而止,就不会在给念念下药被萧儿发现之后,还折腾出这档子事。她这哪里是要知错改之,她这是要毁了萧儿和念念的婚姻啊!”
她的话听得练束梅一头雾水:“你什么,她给念念下药?什么药?!”
付之宜叹息道:“有件事我还没告诉您,也怪我们粗心大意没早点发现练梦怡的动机。幸亏景萧细心,要不然啊,这陆家的头一个孩子恐怕真要与您无缘了。”
“孩子?!”练束梅惊诧的不行:“你是念念她……”
付之宜笑道:“瞧您,天天盼着孙子和孙女,怎么现在还不敢相信了?!是,念念怀孕了!”
“真的?!”练束梅激动之下,摸出电话就要亲自确认。
付之宜拿过她的手机无奈道:“都几点了,她最近睡的早怕是已经睡了,万一将她吵醒怎么办?!”
练束梅听得直点头:“你的对。”
后来付之宜将练梦怡的事告知了老太太,练束梅光是听着已怒气难掩。
她哪想到她好吃好喝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可人家反手就要来害她?!
活了这把岁数,她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要经历这些!
4月日。
练梦怡折腾出来的八卦已经炒到了顶点,关于这起八卦,众人起初是关注真相。
但在得不到真相之后,关注跟多是莫念的态度。
早晨,陆景萧照旧送莫念去公司。
不光外面那些人关心夫妻二人的状态,莫氏上下员工也在关注。
可一连两日,这人如期送莫念来公司,夫妻分别时和往常一般,他习惯性在她额头落上一记吻。
莫念呢?她会伸手去抱一抱面前的人。
而后那个男人会拥着她嘱咐几句,外人听不清他到底了什么,但见他们老板一贯清淡的脸上浮现浅浅笑意。
这样子,哪里像是被八卦影响到的人?
秘书室的雯松了口气:“就那些是假的嘛!”
有人不赞同的:“兴许是咱们莫总为男色所迷呢?”
这话的人倒也不是为了看好戏,毕竟莫念来了公司之后,公司一切都在变好,若外面那些报道的都是真的,大家自然是会心疼的。
谁也不愿轻易相信,可外面那些报道真假难辨啊!
雯不赞同的摇头:“莫总才不是自欺欺人的人,等着吧,总有打脸的时候!”
午餐十分,罗彤将雯叫去了莫念办公室。罗彤跟莫念找个人陪她用餐,没是为了刺激她食欲,只多个人热闹。
况且秘书室也就那么一个怀孕的,公司也该照顾一下女员工孕期的营养。
她这么莫念自然不会再反对,不仅不反对还很赞同。
但罗彤这丫头没心没肺也没多想,只当老板是体谅她怀孕,所以给她福利。
她是个活泼的人,整个用餐过程那嘴巴就没闲着。雯还是担心莫念情绪会被影响,所以的都是些有趣的事。
莫念心情的确不错,但这份好心情却未能让她的食欲增加多少。
雯瞟了一眼她的餐盘,皱眉叹气:“莫总,我了那么半天你怎么才吃这么一点啊?!”
白费了她那么多口舌。
莫念咽下嘴里的食物笑:“不饿。”
“什么不饿啊!”雯才不信她的话,大家都忙了一上午了,怎么可能不饿?
她觉得莫念这就是被那些八卦影响了心情。
可那到底是私事,她也不敢随意开口。
只:“这身体是自己的,可千万不能和不相干的人生气。”
罢她给莫念递来那碗汤笑道:“不吃饭,那喝点这个吧!可好喝了!”
汤?
莫念自从那晚喝了汤吐的昏天暗地之后,就对汤敏感了。
她几乎下意思的掩住了口鼻,皱眉。
“莫总?”雯不明所以将那晚汤又往她跟前凑了凑。
离得近了,那些气息直往莫念口鼻灌,她受不了。
捂着嘴巴,险些就吐出来。
雯见情况不对,赶紧放下汤绕去她跟前紧张问:“您这是怎么了啊?不舒服吗?!”
莫念脸色有些白,但好在是没吐。
她摆手道:“我没事。”
雯皱眉嘀咕:“吃那么少,怎么可能没事……”
她在看莫念,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然后在鞋子上看出了端倪。
好像最近这几天,莫总一直是变着花样的平底鞋?
还有前几天,罗助理一到饭点就下楼,下午还有加餐……她刚刚那样子,怎么和她之前孕吐那么像?
天哪,她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莫总,你该不是会也……”她漆黑发亮的眼眸盯着莫念的腹:“你是怀孕了吗?!”
莫念笑笑,轻轻浅浅的一记笑容看得雯恍惚不已!
她忍不住惊呼:“天哪,竟然是真的!”
雯激动之余,又将莫念那份午餐给她端了过来:“再吃一点,您吃的太少了,你这样胎儿会营养不良的。”
她指着盘子里的蔬菜,给莫念分析:“都是富含维生素的西,对孩子特别好!”
雯前段时间看的那些孕期知识,这会儿正好有了用武之地。
她噼里啪啦了一堆,这饭莫念不吃也不行了……
雯从办公室出去的时候,罗彤已经等在门口。
这人也不开口,只一脸严肃的看着她,那眼神看的雯心慌。
她扯唇干笑道:“罗助理放心吧,不该的,我不会乱的。”
罢她举起两只手要发誓!
“去吧。”罗彤淡声了句,起步跨进莫念办公室。
当天中午。
练梦怡到底不如那个男人镇定,她在中午十二点赶到浣花筑。
书房内,练束梅趴在自己面前哭诉的人表情平淡。
若付之宜没有跟她那些,她兴许对练梦怡还心存怜悯,可一个连未出生的孩子都能利用的人,委实不值得被怜悯!
这人是她自己招进家门的,眼下她都不敢轻易给莫念打电话,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那孩子解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练梦怡这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练束梅。
可她没想到练束梅竟然会是这个态度,这让她心中的委屈更甚了:“姑妈,我虽是练兴安的女儿,可你知道的,从到大我喜欢您比他还多啊!”
“我从到大陪在您身边,您对我难道就真的没有半分情感吗?!”练梦怡捂着自己的胸膛痛哭流涕:“为什么同样是怀孕,莫念就可以获得你们无微不至的关注,我呢?当时的我呢?!”
“梦怡,事到如今你还要执迷不悟?!”练束梅语气不悦。
这份不悦刺激了练梦怡,她跌坐在地上,苍白着一张脸看着练束梅。
难以置信的摇头:“不是我执迷不悟,是你们对我不公平!当初要不是您一力劝我拿掉那孩子,兴许我也不会落下这一身的病根!同样是孩子,凭什么莫念的孩子就比我的高贵!”
“你们太自私了!”往日的温顺不复存在,有的只剩满目憎恨:“你们为了一己私欲,害惨了我!事到如今,还要掩盖真相!”
练束梅看着地上泪流满面的人,再也提不起丝毫的怜惜之情,她转着轮椅要往外走。
练梦怡却抓住了她的腿,憎恨的语气:“我告诉你,你们将我害的这么惨休想独善其身!莫念是怀孕了,可她那个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下来也还不一定,不定她将来会和我一样落得与我同样的下场呢!”
她这可不仅是诅咒莫念,还在诅咒他们陆家的子孙!
练束梅忍无可忍,抬手一巴掌拍在了她脸上,怒道:“放肆!你以为念念和你一般吗?她是景萧的妻子,自有景萧护她周!陆家的孩子自有陆家祖宗庇佑,轮不到你在这里三道四!给我滚出去!”
“姑妈!”练梦怡何时见过这般疾言厉色的练束梅,她慌了。
她这次来不是为了和练束梅吵架的,她是想要求一个真相的!
她是想要听练束梅忏悔,听她安慰自己几句的啊!
练梦怡抱着练束梅的腿哭道:“我知道,我将那些事公布于众您生我的气。可您是不是也不该将当初的事抹的一干二净,就算我有错,您没有吗?景萧没有吗?!”
练束梅昨晚被付之宜点醒之后,再也听不得她这些话,还想拿曾经那些错事往她和萧儿身上推吗?!
简直是愚蠢!
她弯腰拿过练梦怡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冷漠道:“你还年轻,人要着往前看。”
练束梅语气里再无半分往日的关怀备切,练梦怡抬起泪水涟涟的眸看向她的时候。
她又道:“萧儿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别净做些让他生气的事,惹怒了他,连我也救不了你。”
这可不是关怀,这是威胁!
练梦怡听得一怔,仓皇跌在地上,惶惶的眸看着练束梅。
只听她沉声叫道:“之宜,送客!”
“姑妈!”练梦怡不死心,但付之宜不给她机会继续胡闹下去。
她命人拖起地上的人,抓着往外面拖!
练梦怡被人摔在地上的时候,陆景萧的车刚好在院子里停下。
她瘫坐在那里没动,看着那人从车里下来然后一步步朝着她的向走来。
陆景萧手里拿着一份件,他在走近练梦怡身边之后,支走了站着的人。
这人就这么站着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那眼神看的练梦怡心慌不已,她只能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她咳凶,但站着的那人脸上表情没有丝毫的松动。
陆景萧蹲在她面前笑了,那笑容多少有些叫练梦怡后怕,她缩着身子退去角落:“景萧……”
男人一般打开那份件,一边:“想知道真相是吗?真相就在这里面,看你有没有勇气看。”
“不!我不看!”练梦怡白的一张脸,惶恐的摇头的:“你有的是办法给我一个所谓真相,我是不会信的!”
陆景萧不理她,他径自打开了那份件,一共抽出两份西。
然后他翻开了其中一份,递去她面前:“来,看仔细。”
那西练梦怡不看,她认定这而是陆景萧伪造的,只为用来骗她的证据!
她是不会相信的!
男人耐心并不好,他伸手一把扯过她的手腕将那份西扔去了她面前,扣着她的脑袋强迫她朝地上的西看过去。
只一眼,已让练梦怡大惊失色!
图片上的是她,是她啊!
但是那个男人……她不认识!
虽然看不清脸,但不是陆景萧,根不是陆景萧!
她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如纸,整个人抖的风中凌乱。
但这还没完,陆景萧又拿出第二份资料摊在她面前:“知道这是什么吗?”
练梦怡已经处于呆滞状态,那上面是一串数据,她看不懂。
男人这会儿耐性极好的替她解释:“这是当初你肚子里那个孩子,和你的DNA对比,还有这孩子父亲的dna数据。看清了吗?就是这一张,他就是那个孩子的父亲!你拿着这西去报警,兴许能找到真凶。”
练梦怡惊恐的目光看着他,她多想一句‘我不信!可是她不敢,她再也不敢了。
陆景萧不是个好人,有时候这个男人可以坏到让人咬牙切齿!
他不理会她的瑟瑟发抖,和彷徨无助兀自又道:“很好奇当初我为何劝你拿掉那个孩子?没错,就是为了验一下他的dna”
当时那种情况,他根没时间等她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能够动手的机会太少了。
谁知道后来练兴安竟然也十分赞同她拿掉那个孩子,他的机会来了!
他也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他是一个恶人,但是他的恶也是要看人的……
练梦怡苍白着一张脸坐在那里,这几年支撑她的唯一信念,在这个中午被他彻底摧毁,丁点不剩!
而后她忽然一把抓住陆景萧的衣襟,憎恨的目光看着他问:“所以,是你陷害了我?还是你害了我的一生对不对?!”
“不是我。”男人掰开她的手,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的人生与我无关,当初若非你自己和练兴安串通想要设计陷害我,也不至于,被他在发现我没有中了你们阴谋之后,真的让人将你……”
“你别了,你闭嘴!”练梦怡尖叫着,情绪激动下她忍不住咳嗽不止!
她一路咳一路往外跑,她太狼狈了!
陆景萧这两份数据不光是给她看看这么简单,他还让人辟谣了,西就那么直白的放在了上。
并附声明:很感谢这段时间大家对私事的关注,现已查明当年事实,迫于舆论压力不得不公布,以下为调查的相关证据,仅供参考。
这些事闹了几天,这人便沉默了几天,此刻乍然发声,引起的反响可见一斑!
练梦怡跑出浣花筑之后便接到练兴安的电话,他显然已经看到那些新闻了。
语气很不好:“你到底怎么办事的,我不是叫你去找你姑妈认错吗?!”
“认什么错,我有什么错!”练梦怡没对陆景萧发出的火,这会儿都对练兴安发出来了,一想到陆景萧那些话,一想到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
她只会恨不得杀了他:“练兴安你这个混蛋,你告诉我!那个混混在哪,那个夺走我清白的混混他到底在哪里!”
那头沉默半晌怒斥:“你在胡什么,哪有什么混混!”
练梦怡握着手机的手泛白,她眼眸通红的站在路中央恨得浑身颤抖。
她这一生,都被这样一个人毁了!
要是她早知道那人不是陆景萧,她不会一直留着那孩子到六七月才弄掉,更不会在流产之后故意做坏自己的身体。
她做了这么多,只为换来那人一丝怜惜的目光,就算没有怜惜只有愧疚也是好的!
可到头来这都是一场天大笑话,什么怜惜,什么愧疚,这些都是她的异想天开罢了!
“练兴安,我恨你!”她握着电话咬牙切齿。
那头的人也不甘示弱:“这些事,当初你选择同意的时候就该想到结果。我从是怎么教你的,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做出的选择,后果自然得自己承担。”
在练兴安心中,她从被他领养回来的那一天,就是棋子罢了。他养着她,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为的可不是做个好人。
他的目的从来都是明确的,不清醒的她自己!
他狠?
他的对她的这点狠,如何及陆景萧的十分之一,直到这一天他不得不承认,他当初就是错了!
当初就不该任由老爷子将那对母子接回去,埋下那么个祸患,到头来还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
莫氏大楼。
下午加餐的时候,雯这才敢和莫念起之前上那些事。
已经真相大白,便可以当做玩笑来了。
但这些雯眼中的玩笑,对练梦怡来未必不是地狱。
同是这天下午,陆景萧办公室迎来一位许久不见的客人。
也不能算客人,毕竟没有客人敢那么旁若无人的坐老板椅的。
陆景萧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放在茶几上,慵懒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霸占了他位置的人。
“你笑个屁!”林睿操起一份件要朝他砸过来,但松手之际又愤愤不平的收回去了。
这里可不是他的地盘,他不能过于放肆。
他摸了摸自己挂的脸,皱眉嘀咕:“你老爷子是不是疯了,随随便便找来一个女人,就要我和她结婚?我特么是不是闲的蛋疼?!”
为了抗婚,他这脸都差点被打毁了……
“你蛋疼不疼我不知道,但我猜你现在应该脸疼。”陆景萧不客气的笑。
解决了那个不是麻烦的麻烦,这人现在神清气爽。
他脸上的笑容看的林睿直冒火:“你还敢笑,都怪你!没事那么早结婚做什么,老爷子现在成天拿你事!”
真是邪门了,当初好一起做单身狗的人,竟然结婚就结婚了!
林睿快恨死陆景萧了,当初那么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到他这个好朋友,都快怀疑他是不是有病的人,竟然闪婚就闪婚了!
以前老爷子骂他的时候,他还能将这人搬出来做挡箭牌!现在呢?现在他要是搬出来,那就是砸自己的脚。
陆景萧笑,他那笑容多少有些不怀好意。
林睿快被他气死了,他捂着花了脸龇牙咧嘴道:“我跟你这婚你结了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能再偷偷摸摸背着我生孩子!”
他要是再生了孩子,他们家老头子还不得成天撵着他骂?想想都头大!
陆景萧笑:“怎么,什么时候我生孩子也需要跟你报备了?这事,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
“你!”林睿错愕,然后惊呼:“你搞错没有,你不会是已经……有了吧?!”
那人只看着他笑也不话,他笑的林睿头皮发麻。
林睿心底暗叫一声,坏了!
“雾草!”他忍不住爆了句粗,碰上这种猪队友他能怎么办呢?!
林睿哼声嘀咕:“也不知道你到底靠什么事,将嫂子那种姑娘骗的心甘情愿为你生孩子。”
邪门了,这么不懂情趣的男人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陆景萧抬手抓起一盒面纸朝着他扔过去,林睿警觉的避开了。
那人又不轻不重的瞪了他一眼:“你是该收收心了,林家那么大,老爷子还能撑几年?”
这话算是到林睿心坎里去了,他沉默问:“照你这么,我该听他的,结婚?”
“这事我无法替你做主。”陆景萧顿了挑眉下:“还是别结了。”
“为什么?!”林睿脱口问。
陆景萧要笑不笑,“未免你祸害别人姑娘。”
林睿:“……”扎心!
他这是什么狗屎运,交到这样一个朋友!
这天没法聊了,他从椅子上起身往外走,今天就不该来!
更扎心的来了,“不送!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准备送子观音。”
林睿被他气得腿软,重重摔上了那扇门!
迎面撞上付安,他拉住付安,将没法出去的怨气一股脑的往外吐。
“你,就这老板你怎么受得了的!辞职吧,跟着我!”
付安笑笑:“林总真会开玩笑。”
跟着他干?可不得喝风……
他自己现在都被他家老头子停了资金来源了吧?!
林睿双手掐腰气愤道:“也不知嫂子怎么受得了他这样一个人,半点人情味没有,不懂情趣,年纪一大把!一看就肾功能不!”
付安:“……”
他又笑了,语气恭敬:“您比先生也不了多少。”
“我……”林睿被怼的哑口无言,一口气憋在心里出不来。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气死了。
他不了!
付安见他终于走了不由松了口气,冲着那人背影叫了声:“您不再坐会儿?”
林睿头也不会道:“不坐了!爷我赶着回家忙结婚!”
结婚?
付安挑眉从那人嘴里听见这个词可真新鲜,这林总发会开玩笑了。
三天两头换床伴的人,结婚?那不坑人嘛!
当晚林睿去了‘春夏冬凉,陆景萧不安慰他受伤的心灵,总有别人来安抚。
他和许牧尘有许久没见了,许牧尘最近出现在会所的时间变多,林睿听他那好妹妹最近谈恋爱了。
所以他猜测,这人是在借酒浇愁!
他就挺不能理解他们这些人的,天下的女人那么多,何必单恋一枝花?
他在包间找到许牧尘的时候,他已经喝了不少酒。
躺在那一片暗色暧昧灯光里,整个人透着股颓丧气息。
林睿抬腿踢他的脚:“一个女人,不至于吧?”
许牧尘晃着手里的酒笑道:“听你最近被逼婚了?”
提起这茬林睿满肚子牢骚,少不得起白天在陆景萧那边受的气!
他陆景萧的时候,许牧尘点的第二批酒送来了。
送酒人是宋媛。
她搁下酒就要走,谁知却被身后的人叫住:“喂,有个交易你做吗?”
宋媛缓缓转身看向他皮笑肉不笑的提醒:“不好意思,我不叫喂,我叫宋、媛!”
喂来喂去的,这人还真是半点不尊重人,宋媛对他向来没什么好印象!
但谁叫这人是她的大财主呢?!
喝吧,喝死他最好!
她起步又要走,只听身后又叫:“宋媛?”
“你过来。”许牧尘放下酒杯朝着她招手。
他那样子就跟唤狗似的,宋媛恶心,但她还是不得不笑嘻嘻的朝着那人走过去。
笑眯眯问:“请问先生,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林睿瞟了一眼穿着短裙的女人,身材不错长得也不错,有些面熟。
但是他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然后只听“啪”的一声,许牧尘将一沓钱扔在了桌上,他看着宋媛讥笑问:“这些钱给你,今晚陪爷喝酒!”
宋媛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她笑着摇头:“不喝。”
“啪!”——
许牧尘又扔出一沓钱,随后又连续扔出一沓,那堆钱目测有十万。
“喝吧,喝的爷高兴,这些都是你的!”
宋媛连假笑都不想给他了,她来这里上班有段时间了,但敢这么侮辱她的人,他算第一个!
不错,真是相当不错!
林睿看好戏的看着,许牧尘这性子可比陆景萧有的一拼,认识这么久了,这倒是第一次看他这样?
他想,这喝酒是假,想睡是真吧?!
有现成的好戏看,谁不看谁是傻子!
宋媛随手抓起一瓶酒,开完了举到许牧尘面前,盈盈发光的眸看着他笑道:“想喝酒是吧?要我陪你喝?也行!”
许牧尘讥笑了声,目光里隐有耻笑,就进了这地的女人,还有钱收买不了的吗?!
他摸出烟盒,敲出一根点燃问:“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宋媛笑笑,拿过酒杯给自己倒满:“我当然有要求,这钱呢,我要是输了我不要。但我要是赢了你的话,许大少爷你就得听我摆布,这交易你还做吗?!”
许牧尘咬着烟,阴沉的视线盯着她哼笑:“做。”
听她摆布是假,要钱是真吧?!他们这些女人的心思,他还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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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赢还是输……???^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