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街
一间空荡无人的店铺里面,一个人影砰的砸了过来。
只见,地上的这个人,是个看起来容貌妖艳之极,身段也极为妖娆,如蛇一般的女人。
女人似乎被撞击的不轻,嘴巴里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只是这些血的颜色有些古怪,隐约带着一种青色。
女人顾不得体内的气血翻涌,连忙的从地上爬起来,企图再次逃跑。
然而,还没跑出一米远,一道白色的拂尘比利剑还要凶猛的打了过来。
女人甚至连躲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再次被拂尘打倒在地上,拂尘自动的变成如绳索一样,将她老老实实的捆住。
紧接着,屋子里出现一个身穿青兰色道袍的年轻道士。
这年轻道士眉宇之间微蹙,年轻俊美的脸上清冷端俨,不怒而威。
“孽畜,还想往哪里逃。”姬淮州冷声呵斥。
“道长饶命,奴家再也不敢逃了。”女人低声抽泣,妖艳的脸蛋上平添几分楚楚可怜。
姬淮州面无表情的收回拂尘,拿起腰间挂着的葫芦瓶。
这女人一见,一下子吓破了胆子,哭得发可怜,一双媚眼盈盈带水的望向姬淮州:“道长,求你饶了奴家一次,你要奴家做什么都可以。”
女人双腿微微的弯曲着,身上穿着的薄纱裙子,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大腿的部位裂开了一道很大的口子,里面的风光若隐若现。
再加上此时女人是匍匐在地上,胸前白嫩的肌肤还有深邃的沟壑尽显。
换做其他的男子看了,只怕是柳下惠,这时候也不能够坐怀不乱。
偏偏姬淮州眼中非但没有任何的色,欲,反而充斥着一种厌恶。
姬淮州拿下腰间葫芦瓶,对准地上的女人:“蛇妖,你作恶多端,吸人气,我饶你不得。”
眼看着姬淮州压根不吃这一套,在地上半匐着的女人,脸色一下子狰狞起来,大声吼道:“我何错之有,是那些男人爱色,他们自己缠上来的,我吸他们一点气又怎么了?”
女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那些个男人,不管是家里面有家室的,还是没家室的,看起来再正经的,还不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她上,床。
那些男人贪色,她当然也要收取报酬,刚好那些男人的气可以助她修炼,她又为何不要?
“你不仅吸取他们的气,还直接将那些人吸成了人干,数条人命之下,你还有何辩解?”姬淮州声音发冰冷。
“是那些男人不中用,弱肉强食,我比他们强,他们就该当我的食物,能够供我修炼,是他们的运气。”女妖眼含戾气,一双眼睛变成冰冷的竖瞳。
“冥顽不灵。”姬淮州冷嗤。
“道士,你少在这里道貌岸然,你们这些臭道士不还是喜欢抓妖怪炼丹,你身上的人命也不比我少。”女妖拔腿而起,身体骤然一变,眼前貌美如花的女妖消失,只剩下一条身高三丈有余的巨蟒。
巨蟒仰天大吼一声,血盆大口当中带着一丝腥臭气,巨大的尾巴摆动,朝着姬淮州打过来,
姬淮州纵身向后一退,手扶过洁白色的拂尘,拂尘瞬间化成一把冷白色的长剑,长剑剑端锋利无比,吹毛可断。
锋利的白剑斩向蛇尾,巨蟒哀嚎一声,蛇尾被划出一道偌大的口子,里面鲜血滚滚而出。
这巨蟒的蛇磷原是非同一般的坚固,往日里巨蟒就是靠着这坚固的护身符,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杀机。
没想到这一次,仅在这年轻道士的一剑之下,她的蛇尾居然就被砍伤了。
巨蟒铜玲大的眼睛当中闪烁着恐惧,想到这一路来被这年轻道士追杀,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这一次若是再也不跑,只怕真的要被收进那收妖葫芦里面了。
巨蟒的道行已经有了六百多年,修得的妖术不在少数,打定的主意想要逃跑,巨蟒便是半点也不敢耽搁,血盆大口喷出一阵白色的雾气。
这阵雾气很快的挡住了姬淮州的视线。
巨蟒趁着这个机会,摆动受伤的蛇尾,企图从窗子口跳出去。
“休想逃跑。”伴随着一声厉喝,一道白影直接刺破巨蟒的三寸之处。
“啊!”巨蟒疯狂的摆动着庞大的身体,三寸被伤,即使是她修行几百年,这时候也是一朝道行尽失,甚至连重新化作人形都做不到。
巨蟒的竖瞳当中露出人性化的怨恨和恐惧。
这时候白雾当中走出一个青兰色的人影,姬淮州冷漠的看着丧失了修为的巨蟒,拔掉收妖葫芦的瓶盖。
在巨蟒的怨恨和不甘当中,它的体型不断缩,最终还是被收进了葫芦里面。
姬淮州慢慢走过去,捡起落在地面已经重新变回原来样子的拂尘。
拂尘搭在他的手弯处,迎着从窗子口透进来的日光,任谁来看,都是一副面冠如玉,人俊如画的美景,又有谁知这世间罕见的俊郎君有一颗铁石心肠的心。
突然,姬淮州头一转,眼神锋利如剑的看向其中一个向,手上拂尘朝外一扔,喝道:“给我出来。”
山海药铺里面的娘兮兮的蛇男顿时被拂尘给卷了进去。
蛇男遭受巨大的惊吓,直接下的变回了一条的竹叶青。
姬淮州掐着竹叶青的三寸之处,朝外面再看了一眼,口吻中略带不满:“跑了一个。”
幸运逃掉的鼠妖,直接变回原形,化身钻地鼠,一路打洞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山海药铺。
“老大,出人命了,不,不对,是出妖命了。”一只肥硕的灰老鼠连滚带爬的滚了进来,尖尖的嘴巴里吐出人言,两边的胡子一个劲儿的乱抖。
鼠妖这会儿叫的老大不是嚣张的兔妖,而是凤衿。
这群妖怪也是有规矩的,谁的实力最强大,谁就是他们的老大。
哪怕凤衿并不想要一个类似于山大王的称呼,地下的这些妖怪依旧满脸敬佩的称呼她为老大。
“怎么回事?”
这两层楼的商铺后面还带了一个的院子,今日的太阳不错,凤衿原在院子里晒药,听到这惨烈的哀嚎声,才走了出来。
一见鼠妖这副样子,她脸上沉了沉。
鼠妖大气都来不及喘一口:“老大,我和蛇回来的时候,听到前面有一间没人住的店铺里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我们没忍住好奇就趴在窗子口看了看,看见一个十分年轻凶神恶煞的道士,把一个足足有六百年修为的蛇妖给收进了收妖葫芦,我俩怕的要命,原想赶快回来,结果被道士发现了踪迹,蛇也被那道士给抓走了。”
年轻道士,凶神恶煞。
凤衿记得她刚来的时候,从兔妖的口中听过,百花街的三家店铺,除了纸人店和胭脂斋,还有一家纸火铺,老板就是一个道士。
“你的可是纸火铺那个道士。”凤衿问。
鼠妖摇头摆尾,两只前爪竖起来挥舞:“不是他,不是那个臭道士。是一个要年轻一点的道士,长得很俊美,而且非常的凶。”
作为妖怪们前老大的兔妖听到这里,顿时想了起来:“老大,老鼠他的应该是臭道士的徒弟。”
似乎是想到了这个徒弟,在凤衿回来之前一向在白花街称王称霸,不可一世的兔妖,两边的尖耳朵都不受控制的害怕抖动,红彤彤的眼睛当中带着忌惮和恐惧。
凤衿倒是有些好奇了,她到人界没几天,还没有和人界的修士打过交道。
一时间也有些想知道,人界的修士水平究竟怎么样?
“你见过这个年轻的道士?那他的修为怎么样?”凤衿再问。
兔妖身上的气神似乎一下子就低了好多,整个兔子焉了一半:“臭道士的徒弟简直就是白蛇传里面的法海,妖怪撞了上去,没几个能够逃过他的收妖葫芦。以前我曾经看见过他和一只有千年修为的蜈蚣打斗,结果那只蜈蚣没有在他手上撑过五十招,就被收进了收妖葫芦。那一次幸亏是我跑得快,不然肯定也要被收进收妖葫芦。”
“那可怎么办?”鼠妖跟着就焉儿了,后腿一软,坐在地上,灰扑扑的一团,看着都可怜,“蛇不就回来不了了。哇!”
鼠妖绿豆大的双眼泪如雨下,一边哭一边打嗝。
能够哭成这副凄惨德性的老鼠,想必除了山海药铺里面,也找不出第二只了。
凤衿这般心性平稳的人,被这哭声吵得都有些心烦了,揉了揉眉头,道:“谁蛇回来不了了?”
“老大。”鼠妖哭声一停,眼巴巴泪汪汪的望着凤衿。
“作为你们的老大,我当然有必要保证底下的弟安危。”这群妖怪的性不坏,她来之前也顶多做些恶作剧,既没有伤过人命,也没有做过恶事,这几天也一直勤勤恳恳的在药铺里面帮忙,凤衿都看在眼里,这时候自然不会放任自己门下的妖怪不管。
鼠妖蹬的一下爬了起来,绿豆眼睛当中闪烁着明亮的喜悦光芒。
“还不赶快带路,蛇可还等着我们,”凤衿含笑道。
鼠妖和其他的妖怪,顿时神倍增,兔妖也恢复了以往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率先站在所有妖怪的前面,顶着两个白乎乎的兔子耳朵,一副去找场子的大佬模样在前面领路,这时候哪还有之前焉儿吧唧的倒霉样。
妖怪们口中臭道士的纸火铺隔着不远,就在街对面和乔老爷子的纸人店相邻。
百花街总共就四家店,店主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向来是各做各的事,各忙各的生意,彼此之间很少打交道。
凤衿来了这么久,也就和隔壁胭脂斋的狐媚经常要几句话。
毕竟女子都是爱美的,哪怕是如凤衿,也难逃脱这个定理。
狐媚作为胭脂斋的老板娘,平生最颇有心得的就是各种护肤养颜的办法,胭脂斋里面的胭脂部是由她心制作。
凤衿偶尔也会叫妖怪们跑一趟,去胭脂斋买狐媚新做出来的胭脂。
除此之外,街对面的纸人店和纸火铺都还没有打过交道。
纸人店里面的那些个纸人对凤衿可是好奇极了,来的第一晚上就把这些耀武扬威的妖怪们收服了,开了家药铺,虽没有多少人来,但里面卖的西真的是稀奇古怪,什么都有,他们隔着一条街都能够闻到从药铺里面传出来的药香味儿。
这时候一看凤衿带着妖怪们朝街对面走了过来,纸人们在窗子口门口探头探尾,低声的交谈。
“凤大夫来了,难道是来找我们的?”
“你也不看看你这姿色,找你,哼!”纸人做的最致最年轻貌美的纸人傲娇的冷哼一声。
“那也不可能是来找你,也不看看你这幅自恋的德性,谁受得了啊?”
“我这是有资来自恋。”
前面一个略微粗糙一点的纸人快要被气哭了,嚷嚷着:“我也要叫乔爷爷给我做副好看的身体。”
“哎呀!你们都快别了,凤大夫不是来我们这儿的,咋去了隔壁呢?不会是去找隔壁那个凶巴巴的家伙吧?”
“那个凶巴巴的年轻道士居然又回来了,那我不看了。”
姬淮州的名头一出,凤衿的盛世美颜都挡不了,纸人们动作飞快的关窗子的关窗子,关门的关门。
可见姬淮州在这一带的威名。
纸火铺里面,纸钱,蜡烛,元宝,到处都是,唯独就是不见一个人。
“臭道士,你还不赶快把蛇放出来。”有了撑腰的,鼠妖重新变回人形,双手叉腰,朝着里面大骂道。
鼠妖的原型是一个身材非常的威武强壮的汉子,和他的来样子完不匹配,这时候双手叉腰的样子,简直像是黑社会高利贷找上了门,不过还隐隐含着几分泼妇骂街的架势。
臭道士没有走出来,走出来的是一个容貌俊美的年轻道士。
看见这人,凤衿唇角微微勾了勾,眼中的笑意更深。
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人就隔着一条街。
上一个位面,自家恋人没有出现,凤衿早就不知道思念多少回了。
这一次,来到人界后,凤衿一路走来也在暗暗打听自家恋人的消息,可是就是没有收获。
不曾想,到了这凄清冷寂的白花街,没几天自家恋人就出现了。
姬淮州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这一切,华美明艳,看起来非人非妖的年轻女子,还有这年轻女子身边跟着的奇形怪状的妖怪。
“你们想要找谁?”姬淮州平淡的开口问道。
鼠妖一看他出来,那点老鼠胆子顿时就不够用了,高大健壮的身体朝凤衿后面一缩,肩膀处还有些瑟瑟发抖,差点没把自己吓回原形。
其他的妖怪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向来胆子比天大,铁齿铜牙的兔妖这时候耳朵也在不断发抖,勉强的挺胸抬头,也带着几分色厉内荏。
凤衿看了,觉得好笑,自家恋人在这一个位面,究竟是有着怎样的赫赫威名?
弟们不中用,只能由她这个当老大的出面。
凤衿朝前几步,和姬淮州就隔着半米的距离,浅笑倩兮的:“自然是来找你的。”
姬淮州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素来不喜欢和人多做接触的自己,头一次并没有觉得不适应,反而心头涌起一种蠢蠢欲动,想要将眼前的人拉得更近些。
姬淮州脸上略有一丝不自然,声音略略低了很多:“我并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你呀!”凤衿凑身向前,漂亮的凤眸在他身上转了一圈。
姬淮州身体僵硬,身旁两侧拳头紧握,脸上的表情都有一点呆滞了。
难道她是上门求爱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到这里的时候,姬淮州胸腔里面心脏骤然跳动的速度加的飞快,就连耳朵间也冒起了一抹绯红。
他的这副德性,凤衿经历了十几个位面,再熟悉不过。
“无缘无故的,你把我的弟抓走了,我这个当老大的自然要来找回场子。”凤衿向后一退,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双手环胸,脑袋微抬。
姬淮州耳朵尖的红晕褪去,跟着恢复了神智,只是脸色更加的僵硬:“我没有抓过你的弟,你找错人了。”
“今日,你不是抓了一条蛇妖吗?”凤衿道。
姬淮州眉头微皱:“那条蛇妖作恶多端,我不能放过他。”
看着误会了的姬淮州,凤衿解释:“我的是另外一条,只有一百多年道行的蛇妖。”
姬淮州跟着回想,今日他的确是抓了两条蛇妖,另外一条躲在门边偷窥,看起来妖里妖气,不像是正经蛇,他原打算审问一番,看这条蛇妖以前有没有做过恶事,现在还没来得及动手。
“他只是你的弟?”姬淮州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问,只是眼睛微微撇开,不敢对上她清亮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眸。
凤衿哪还不知道他的德性,肯定又是打翻了醋坛子。
“不然呢?”凤衿唇角勾起微笑的弧度,反问了一句。
“那条蛇妖我还没有审问,现在不能够还给你。”其实也不是完不能够还,但姬淮州就是不想看见那条妖里妖气,下巴尖的人够戳死人的蛇男回到凤衿的身边。
闻言,凤衿双眸微眯:“你是打算把我弟扣着不放?”
姬淮州抿唇不语。
凤衿身后面的那些妖怪,用着眼神互相的交流。
鼠妖绿豆眼闪闪发光:他们是要打起来了吗?
傲娇舔毛的猫妖:笨蛋,你没看见那年轻的臭道士眼巴巴的落在老大的身上。
狼妖做捧心状:以后再也不能名正言顺的欣赏老大的盛世美颜了。
只知道吃肉的虎妖:这臭道士嫁到山海药铺,会带肉来吗?
兔妖几个拳头敲了过去:老大是什么人?这臭道士要想嫁给老大,也要看他那没几斤斤两的身板能不能承受得住?
自从被凤衿修理了一顿,兔妖算是彻底败服在她的武力之上,非常目空一切的认为,自家老大无人能及。
那臭道士看在他年轻貌美的份上,勉强可以给老大当个暖床的。
后面的妖怪们想法已经快飞出银河,面对面的凤衿和姬淮州似乎有几分剑拔弩张,而这紧张的氛围当中,又带着隐隐的暧,昧。
突然,纸火铺后面的院子里传来一声爆炸声。
姬淮州面色一变,倒也不是变得难看,而是带着几分无奈。
凤衿见状,道:“里面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进去看看?”
“我先进去一下,你自便。”姬淮州着要走,但脚违背了脑子的心意,不怎么愿意动。
“我可以跟着进去看看吗?”凤衿征求他的意见。
姬淮州立马的点头同意:“里面现在恐怕有些杂乱,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进来吧。”
这下子,脚和脑子统一了,脚要往里面走,脑子贪恋美色要和美人一起走。
凤衿和姬淮州两个人并肩走了进去,妖怪们战战兢兢心翼翼的跟在他们后面。
纸火铺的格局和山海药铺差不多,同样是两层楼的店铺,带了个院子。
而此刻院子里面尘土飞扬,到处都是飞溅的药渣,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还在不断的往外冒黑灰,也不知是不是发生了爆炸。
凤衿微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她是明白的,自家恋人有洁癖,十几个位面都没有变过,生活的地绝对不能够允许有一点脏乱差。
而眼前这幅景象完不符合恋人的审美。
难不成是在这个位面?姬淮州的审美和性格发生了变化,还是有什么人能够在老虎头上拔毛。
正在凤衿想着的时候,屋子里面冲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是黑乎乎,真的没有错。
看起来同样是一个道士,想必就是妖怪们嘴巴里的臭道士。
同样被束成道士头的头发,这时候已经和疯子一般无二的披散在背后,还有一半是烧焦了的。
一张看不清究竟是何长相的脸,被烟灰轰成了非洲黑娃,只留下一双眼睛当中的眼白,还有此人张大嘴巴的时候,一口白的发光的白牙。
另外他身上穿着的道袍,同样是一道痕迹,西一道痕迹,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道袍摆尾的地,还被烫出了几个大洞。
“洲,我这次是意外,下一回绝对不会再发生丹炉爆炸的事情。”老道士摆摆手,心虚的看着面色有些铁青的姬淮州。
“师傅,这是你这个月第十五次同样的话。”姬淮州面无表情的回到。
老道士是个炼丹狂人,而且非常有时间规律,每隔两天就会开一次丹炉,而现在是七月的末尾。
也就是前面十四次,老道士每一次炼丹,最终都逃不了丹炉爆炸的结果。
所以哪怕冷静,严肃如姬淮州,也只剩下了无奈。
老道士格外心虚的左看看右看看,不敢对上他的眼睛,这一看就刚好看到了就站在他身旁的凤衿,跟着眼睛一亮,转移话题:“洲,这是哪来的客人?不会是你带回来的女朋友吧?”
姬淮州脸上的无奈再也维持不住了,压低了声音,低吼:“师傅。”
老道士老实的闭紧嘴巴。
凤衿看得出姬淮州这是又在害羞了,为了不叫看好戏的老道士接着看下去,她开口道:“道长是在炼丹吗?刚巧我在这面也有几分心得。”
老道士眼睛更亮,立马跟着点头:“友原来也会炼丹,那不如去里面试试,我这老道士琢磨了几十年,可是每次炼丹的时候,丹炉都会发生爆炸。”
“道长想必是放错了西或者火候没有控制住。”凤衿到后面,明显的看见了老道士老脸一红。
老道士自幼在道观长大,修行上很有天分,虽然比不上他这个逆天的妖孽弟子,但也是数一数二之辈。
年轻的时候也是鼎鼎有名的风流人物,可是唯独就栽在了炼丹上面,准确的来应该是控火上面。
老道士天生与火无缘,其他的术法在修行上都是一日千里,唯独控火术那是几十年如一日,没个进展。
天下间不会炼丹的道士有,但像他这样一炼就炸丹炉的道士还真是独他一人。
老道士面色赤红的道:“这火候是一种玄妙的西,我还有很多值得进步的地。”
话的再好,也无法掩饰老道士在控火上面就是一个天生的废柴。
凤衿看破不破,跟着老道士进了一间干净的屋子,屋子里面同样放着炼丹炉,还有一架子的药材。
凤衿看着这些药材问:“道长之前在炼什么丹药?”
“草还丹。”老道士跟着回答。
草还丹是一种疗伤效果极佳的丹药,炼制的式并不是很难,但是对火候的要求非同一般。
看来老道士也是一个迎难而上的人。
凤衿从架子上选好药材,准备工作就绪后,她并没有用传统的生火工具,同样也没有用人界修士们的控火术,而是手上一挥,一点火种就落到了丹炉下面。
火种很快变大,熊熊燃烧,赤红色的火光当中夹杂着一点非常纯粹的金色。
这一丝金色即使是隔着一定距离的姬淮州,也可感觉到其中的威压。
这火绝非凡火,姬淮州隐约记得自己在什么地见到过,只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相对于姬淮州这时的迷糊,老道士就要有眼界多了。
老道士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别看他平日里不修边幅,以前也是个名头响亮的人物,被人界多数修士称之为行走的百科书。
所以,在凤衿将火种打进丹炉的那一瞬,老道士就看出了这火是出自于山海界凤族的凤凰真火。
老道士瞧了瞧自己这个呆徒弟,平日里沉默寡言,只知道修行,不近女色,对那些接近的女妖怪也是非打即杀,以前他都以为自己这个徒弟以后绝对得单身到老。
没想到,以前那些都是庸脂俗粉,徒弟根看不上,一看上的,就看上了一个与众不同,身份非凡的。
老道士虽然猜出了凤衿是凤族中人,但并不是很清楚凤衿在凤族中的地位。
要是知道凤衿是山海界唯一仅剩的真神,恐怕老道士也得瞪大他的老眼,感叹自己徒弟的好运气。
凤凰真火之下,草还丹很快炼成的,丹炉下的火焰熄灭,丹炉里面一阵清香扑鼻。
老道士迫不及待地扑了过去,顶盖掀开,数十粒青色的丹药飞了出来。
凤衿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瓷瓶,丹药一粒接一粒的飞入了瓶中。
凤衿将瓷瓶递给老道士,老道士凑到瓶子边远闻了闻,倍感惊喜的:“是极品的草还丹,想不到有朝一日,我老道士居然能够亲眼见证极品丹药炼成。”
一旁的姬淮州也没想到凤衿炼丹的技术居然这么的好,虽应该和那火种有关,但即使是再好的火苗,没有控火的事,也是枉然。
一时之间他心里面升起了几分自豪的情绪,比自己当初打赢了那千年的蜈蚣还要高兴。
兴奋当中,在询问了凤衿的意见后,老道士厚脸皮的把丹药揣进了自己的包里。
再加上刚才看凤衿炼丹,老道士这个控火树上的废材,一时之间也有了一两分心得体会,迫不及待的回到他自己屋子里铭记。
约末过了半个钟头,老道士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人模人样了。
重新梳了个头,换了身道袍,一张脸也露了出来,白白净净的比凤衿想的要年轻一些。
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老道士的真实年纪许是要比这大的多,不过因为他长了一张显嫩的娃娃脸,和姬淮州站在一起都像是同辈的人。
“刚才多亏了这位友帮忙,我老道士是感触良多,还不曾请教过友的姓名。”老道士坐在位置上,规规矩矩的样子比不修边幅的时候多了几分仙风道骨。
凤衿对此回道:“我的名字是凤衿。”
凤衿!
姬淮州默默的在心里面念了一声这个名字,心中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凤衿的名字在他的嘴巴里绕了一圈,到底是碍于现在的场合没有立马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