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衿冷漠的看着田淑玉:“中容国血脉,可以驱使走兽,豹、虎、熊、罴。时至今日,中容国的血脉力量居然已经变得如此低微,必须得靠着血液供奉,才能够驱使一条蛇妖。”
在床底下,卫妍拿出了一个不大不的盒子。
这是她的亲生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的遗物,在她母亲临走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交代过,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必须走上绝路的时候,一定不可以打开这个盒子,一旦打开这个盒子,后果不堪设想,会将地底下的妖魔给释放出来。
这话听起来很假,以至于卫妍虽然将母亲的话记了下来,却并没放在心上。
十几年来她像颗顽强的杂草一般的勉强求生存,只期盼着哪一天可以脱离卫府,如今一切的希望成功,哪怕是与妖魔做交易,她也要让那些人下地府陪她。
盒子轻轻的打开,在这片暗黑色的空间里,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卫妍的手上抖了一下,有细微的迟疑,但接着又以更快速的速度,将盒子里的西取了出来。
盒子里面的西是一已经有些残破了的书,书打开后是一些密密麻麻蝌蚪样子的字。
卫妍的念过书,在女子院的成绩还不错,但是她很明确的知道,在她过去的十多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看过这种字。
可是书上写的什么,她却完的看得懂,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领。
这残破的书上面的字仅有简简单单的几百个字,是一道开启结界的赦令。
要求圣女之血,灵魂做祭,唤妖魔苏醒,成心中所愿。
妖魔,什么是妖魔?像话当中那种有魅惑世人事的妖吗?
卫妍瘫软在地上,嘴角无力的扬起,她伸手摸了摸脸上狰狞的伤口,眼中的光芒微暗,却也让人背上发寒。
前面十多年的往事一一在她的脑海中闪过,手慢慢的从那张被毁掉的脸上放下,卫妍撑起身子,拿起那破损的书。
找到了放在书桌上的一把剪刀,剪刀刺进了她的胸口,血液一点一点的滴落在地上,汇成了一个的血滩。
就像是能看得懂这破书上面的字一样,卫妍下意识的也明白,赦令当中所写的圣女的血灵魂指的就是她自己。
听起来似乎挺高大上的,卫妍一直很清楚她亲生的母亲身份很神秘,因为她那个自私的渣爹对此一直都讳莫如深,或许她的身世也存在着什么秘密,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卫妍已经没有动力去追究这些事情了。
她只想要报复,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卫妍的脸色来白,白的毫无人色,手上依旧紧紧的握着那把破损的书,晦涩难懂的词,从她的口中吐出。
她念念有词,每一个字落下,地上汇聚的血滩就变的大,渐渐的形成了一朵花的样子。
这花有一个名字叫做彼岸花,也叫做曼珠沙华,生长在黄泉路上的花。
曼珠沙华从花苞开始慢慢的绽放,在绽放到极致的时候,花心爆发出了一道惊人的白光。
卫妍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此刻她的脸色已经是白中透青。
她不知道这道赦令能不能打开通往地府的路,能否把那个达成她心愿的妖魔唤醒,但除了这个办法,她已经走投无路。
光晕来大,足以把这个暗黑无光的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在这个屋子的中央,圆柱体的光柱中慢慢的升起了一个人影,绯色无双,绝世风华。
那人如鸦羽一般的黑长睫毛微微颤动,露出了琉璃色的眼珠子,华光暗动,动人心魂。
卫妍呆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以为妖魔该是艳俗恶毒的样子,却不想唤来的是明艳清贵惊艳众生的美人。
“是你唤醒了我,你想要什么?”言殊一步步向着卫妍走去,绯色的红唇中流淌出的声音像似最悦耳的琴音在房间内飘荡。
“我要报仇,我要那些人粉身碎骨,我要他们失去心中最为在意的西,我要他们零落成泥任人践踏,我要他们魂魄难安,一生得不到饶恕。”卫妍目中满是仇恨,咬着唇,一字一句的吐出。
言殊来到卫妍的身边,雪玉般心打造而成的手指一点,点在了卫妍的额心。
卫妍的记忆就像一部快速绽开的皮影戏在言殊眼前上映。
言殊放下手,语气轻幽幽的开口:“我可以达成你的愿望,但我要你的身份。”
闻言,卫妍苦笑着开口:“我的这个身份糟糕透顶,大人确定要我这个身份吗?”
言殊慢慢的道:“你燃烧你的生命力和灵魂将我唤醒,一炷香之后,世上便再无卫妍。我要你的身份,我可以成为你,用你的身份将那些人送上他们该走的路,你可愿意?”
卫妍心中震动,她知道这道赦令她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世上再无卫妍也好,反正卫妍这个身份带给她的更多的是折磨,可若是能够凭借这个身份,看着那些人遭到报应,那更好不过。
她激动的答应了下来:“好,只要大人愿意帮我报仇,我愿意将这个身份送与大人。”
交易达成,在她们二人的脚下形成了一个神秘诡谲的图案,图案当中射出两道灵光进入她们的额心,天边一声巨雷轰鸣,似乎是有什么西承认了言殊取代卫妍的身份。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的过去,言殊手上开出了一朵洁白色的往生花,花瓣碎开落在卫妍的身上。
卫妍慢慢的闭上了眼,只觉周身被一种清雅的香气包围,温柔的让人流连忘返,就像最初待在母体当中一样。
在卫妍脑海当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一个温柔秀美的妇人,向她慢慢的伸出的双手,以及妇人脸上温柔慈爱的笑容。
自此世上再无卫妍。
言殊打量了周边的环境,这个暗黑色的房间,承载着一个年轻女孩十几年的岁月。
这里如同她曾经呆过的,那个不知过了多少年的暗黑色空间一样,分外熟悉,却让言殊分外厌烦。
言殊手上一挥,一个青桔般大的夜明珠出现悬挂在了房间上空,瞬间将这个暗黑色的房间照亮。
言殊脚下动了几步,走向梳妆台上的铜镜,铜镜里,她脸上身上都出现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须臾片刻的时间,言殊此刻的模样已经和卫妍之前的样子一模一样。
包括卫妍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狰狞恐怖的伤口。
言殊会选择要了卫妍的身份,不是因为这样更适合帮卫妍报仇,言殊还没那种体贴入微的情怀。
而是她需要一个在人世行走的身份,她的尊不被人道所容,体依旧被压制在那个暗黑色的空间当中,如今被卫妍唤醒的只是一道分身,她需要一个身份,一个不被他人察觉的身份,以此打破那里的结界,真正的苏醒。
同一时刻,在这片土地的另一个地,却是在言殊出现的那道白光升起的时候,就惊动了所有的人。
“是那一位的动静,难道是她醒了?”
“不可能,大长老去禁地看过,封印上的气息没有泄露。”
“可这些年禁地频频发生震动,只怕那一位真的快要醒了。”
“必须得赶快将圣女找回来,只有圣女的血才能够压制住那一位的觉醒。”
“二姐,晚餐做好了。”李妈在门口敲门,喊。
“马上就来。”言殊慢慢的起身,身上是一套合身的长裙,是她根据那套裙子幻化出来的。
吃了晚饭后,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李妈看着言殊的这一身打扮,诧异的问道:“二姐今晚是要出门吗?”
言殊点点头。
这是她来的第三天,这个偌大的卫家里里外外基上没有什么能够瞒过她的,包括卫父书房的那一座貔貅像。
这些人现在都不在,言殊就算想要报仇,至少也得等正主回来,不过现在等不到正主,到是可以去外面看看,毕竟在卫妍的记忆中,如今的世界还是挺有趣的,尤其是那个叫做金碧辉煌的地。
卫妍虽然出生于卫家,但在外人来看,她却是卫家的私生女,外面的人没有人知道,卫父的第一任妻子根不是纪姗,而是那个叫做言锦兰的女人。
在外界看来,卫妍是私生女,上不得的台面,只有正房所出的卫嫣才是真正进退得宜,风姿高雅的名门千金。
加之卫妍和卫嫣一直以来不和,即使卫妍性子懦弱,但依旧有很多为卫嫣打抱不平的护花使者,格外的喜欢针对她。
更别卫妍还有一个身份,a市程家长房长子程宇弘的未婚妻。
一个私生女凭什么能够和程家长子搭上关系?这也让更多的人更是看她不顺眼。
将卫妍逼到了绝境,除了那一个卫家之外,还有的怕就是这些无处不在的流言,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
如今卫家人不在,言殊此番出去便是想去看看卫妍十多年所遭受的嘴脸。
a市很多的名媛千金,富家公子最喜欢聚在一起的场所,就是位于市中心最繁华街道,占地面积最广的金碧辉煌会所。
金碧辉煌如其名,远远望去仿佛是看到了古时候的皇宫,华美而大气,这里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只要能够进来,里面什么都有,可取之无尽,用之不竭,权,利,欲都能得到最好的满足。
再加上金碧辉煌背后的老板来头很大,里面就是闹出天大的乱子,都能够被悄无声息的平息,也是因这一点,这里更是让这些千金公子趋之若鹜。
卫家到金碧辉煌的路程并不远,二十分钟后,司机就已经将车子停在了金碧辉煌的门口。
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门口早就停放着很多辆豪车,来往的人穿着漂亮,打扮时尚,一副人模狗样的范儿。
只是这些人在看到言殊的时候,眼中或多或少都划过了一丝厌恶,只有个别少数的没有向她这边看一眼。
对于这些厌恶的眼神,尚不值得言殊过于关注。
言殊目不斜视的走进了金碧辉煌,周边那些人的谈话声也传入了她的耳中。
“卫妍脸上的那条疤好可怕,原来她真的毁容了,看起来怪可怜的。”
“她有什么可怜,她这就是自作自受,要不是她想要去伤害卫嫣,怎么会被那些她请的混混反扑,活该。”
“这种女人居然还有脸到这里来,平时看起来一副阴沉沉的样子,没想到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卫嫣有这么个妹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那是什么妹妹?就一个私生女而已,也是卫夫人宽宏大量,才能够把这种私生女给接进家里。”
……
从这些人的谈话中,言殊听到了一个和她在卫妍的记忆中看到的截然相反的事实。
卫嫣不甘心卫妍占据了程宇弘未婚妻的位置,让混混毁了卫妍,结果卫妍在挣扎之中被混混划破了脸,那些混混害怕出事,就一拥而散的跑了。
可在这些外人的话中,卫妍成了自作自受的刽子手,因为嫉妒卫嫣,联系混混,想要毁了卫嫣,被卫嫣侥幸的逃过一劫,而卫妍自己被混混报复毁了容。
舆论有多么可怕,足可以颠倒黑白。
言殊没有管这些,接着往里面走,里面一共五层,其中包括地下酒吧。
言殊脚下微停,眼眸当中划过一丝暗光,这下面似乎有热闹的事情。
地下酒吧这时候正是群魔乱舞,言殊刚从电梯口出来,嘈杂的声音让她安静了几千年的耳朵略感不适,花了几秒钟的时间适应,言殊微微抬头朝着走廊末尾的地看去。
那地是厕所,但言殊却从厕所里面感觉到了一丝阴气,慢慢的渗透出来。
言殊收回目光,慢慢朝着群魔乱舞的人群走去,然后找了个清静的位子坐下。
隔着不远的位置上还坐着两个看起来挺年轻,但是打扮很成熟的女子,这两人正在低声讨论一件有趣的事情。
“听昨天晚上,这里面又闹鬼了。”
“不会吧?金碧辉煌的经理不是已经辟谣了都是假的吗?会不会是有人在恶作剧?”
“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跑到那里面去恶作剧,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赵家的赵飞飞在那里面上吊自杀之后,闹鬼的传闻就没有停过。”
“难不成真的是赵飞飞的鬼魂作祟?”
“我觉得有可能,你看当初赵飞飞被欺负的多惨,指不定就是她的鬼魂回来报复了。”
……
这两个女人在不断谈论的时候,一个匆匆走过的女人,脸色有过一瞬间的煞白。
言殊默不作声的从三个人身边走过,目光在第三个女人身上停留了一秒。
第三个女人,言殊记得她的名字叫做向娜,是个比较嚣张跋扈的人,曾经也欺负过卫妍,把她关进厕所,大冬天的拿一盆冷水浇下来,逼她去喝马桶里的水,甚至脱光了衣服拍裸,照,这些都还只是向娜人做过的一部分儿科。
被向娜欺负过的人,卫妍只是其中之一,想必被之前那两个女人讨论过的赵飞飞也是其中之一。
卫妍毕竟是卫家的人,向娜不敢做的太过火,而赵飞飞只是赵家一个二等家族旁系娶进来的女人带的拖油瓶,因为长得有一种弱不禁风的,楚楚可怜之感,曾经引起了一群富二代的追求,而这种类型的女子又恰好是像向娜这种人最为厌恶的一种,所以很显然赵飞飞也是向娜主要的欺负对象。
而现在透过言殊的目光,已经可以看得到,在向娜的眉宇之间染上了一团的黑气,这团黑气笼罩在她整个的额头,当中透着一种死亡的气息。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题外话------
两个时后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