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稳定了!
赵轻舟脱口而出,却不是在胡,而是一针见血地出了天庭体系的质。
他看了看张若尘和慕容秋梨,解释道:“万古长存,长治久安,这是一般人对于天庭的第一印象,同时也是一般人所渴望的社会,但是这也明,这个体系结构,千万年不变,一千年前是什么样,一千年后还是什么,没有了变化,就好像一片死水。”
张若尘看着赵轻舟,忽然发现,赵轻舟这个人,真的很优秀。
他也第一次觉得,要认真对待这个土著了。
这不仅仅是实力上的认可,更是一种思想层次的尊重。
也是从这一刻起,赵轻舟才是真正意义上与张若尘产生思想共鸣。
这是一种比利益或者亲属等关系还要更加难得的连接。
嗯……姑且可以称为心灵之友?
张若尘点头:“没错,天庭看似美好,人人皆有可能金丹入腹,白日飞升,位列仙班,但天庭之中,天条铁律不容侵犯,他们在天国成立的那天,所在的位置,所处的环境,所生所活,所爱所思,皆不再由己由心。”
“名为成仙逍遥,实则自套枷锁!”
张若尘用超前的眼光,毫不留情地评判了大唐此番选择。
他突然想起了神州天地,有一广为流传的凄美爱情故事《天仙配》。
那则故事讲的是中古时期之前大周天庭,一名出生高贵的女仙,偶然下凡邂逅一名凡夫俗子,他们相遇相知,然后相爱相惜,但到最后,还是一纸天条,天地相隔。
为何?
一切不过是两人的身份地位差距过大,并且两人无法反抗。
在整个庞大的体系面前,他们两人的意志,太过渺了。
但这一切,怨谁?
怨天?
怨地?
还是怨世道不公?
最后只能怨当初不该相遇?
张若尘回想到这个故事时,感概万千,但他并没有怨谁,因为不管他带入二人中的任何一人,他都只有深深的无奈与无力。
他们的力量都不是自我修行而来,而是来自于天庭赐予,身处体制之内,又谈何自我?谈何反抗?
“所以,若要得证真我,一开始的向,就必须慎重!”
大唐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自然可以预见,将来大唐必定也会步入《天仙配》的后尘。
整个世界,会变得比现在还要寒冷,至少现在,这世界,还有少年相信“三十年河,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哪怕他们目光依旧短浅,但是至少每个人都有登临无上的可能。
嗯……大概……吧!
而当天庭盖压天地之时,此世界,就失去了前进的动力,毕竟只需要往启灵台或者升仙池里走一遭,就能得到长生久时,再加上天庭的限制和打压,又有谁会去自我苦修?
长此以往,百家争鸣变成一人独尊。
世间有且只有一尊无上大天帝。
任何人的超脱之机,都要被截断。
“竭泽而渔?”
慕容秋梨歪着脑袋,似懂非懂地问道,银白色的柔顺长发随风飘扬,大眼睛水汪汪的,非常可爱。
“你这么也没错,从长远的发展来看,大唐无疑是自断前路。”
张若尘话的同时,也在赵轻舟和慕容秋梨面前,大大的施展他刚刚领悟的道法,只见一股玄妙的意境流转,原阻碍飞行呢天地之力,便消失不见了。
天上的云以极快速的姿态,从三人的身旁划过,转瞬便被甩开几十里,比之此界的无上大宗师还要快上许多,这是张若尘撞碎柳家老祖的法。
其实这个法的原理并不难,难的是要有庞大的思维意识,去推演计算出在周围天地之力具体的流动向以及强度等等,才能准确把握此法。
三人中,慕容秋梨是不可能做到的,就算是赵轻舟也仅仅只是看懂,具体如何还需修行一番。
而张若尘之所以突然加快速度,是因为他确定了赵轻舟要带他去的目的地,在他的心灵感知中,前一千多里,散发着强烈的气场,残留着赵轻舟和天道意志的气息。
张若尘看着来近的山村,道:“这里,就是你梦想起飞的地?”
“不。”
赵轻舟闻言,摇摇头道:“这是我们愿望开始的地!”
……
另一面。
南辞,傅韵,李妙璇等人离开了张若尘三人之后,便马不停蹄的朝着南向飞遁而去。
傅韵拿出令牌,左手食指轻轻一点,一道真元注入其中,令牌顿时流光飞舞,闪烁起来。
姚佳看着傅韵的令牌,道:“令牌的反应来大了,前应该就是纯阳门人在此界的聚集地了。”
“此次王道恒师兄,梦雨晴师姐以及周清师兄等人一起发出邀请,估计大半的纯阳同门都会来的吧!”一个青年道士出言道,脸上露出向往憧憬的神色。
俗话,有人的地,就有江湖,人与人在一起,总要分出个前后高低,敌我亲疏,爱恨情仇。
是以在纯阳剑池之中,纯阳弟子虽然不会向中古时期那种黑帮性质的门派那样,为了所谓的机缘而同门相残,但是为了更好的组织行动,每次纯阳剑池开启,纯阳弟子一般都会聚集在一起,选出一个或者几个德高望重的人来带领大家。
人虽渺,但集众人智慧,可上九天,可入十地,可通幽冥,亦可镇压天上人间。
当今的神州修行界,和中古之前的独行者比起来,更加明白合作的重要性。
而王道恒,梦雨晴还有周清三人,在这一届纯阳的练气修士中,实力不弱,人品出众,颇有声望。
当然,南辞和傅韵的威望和他们比起来也是不弱。
但南辞是个剑痴,让他砍人还行,若是让他领导,估计此次所有纯阳之人,都会折在此界。
至于傅韵,从来都是以知心大姐姐的身份和大家在一起,虽然人们都尊敬她,但是从没有见过她争过“大师姐”的位置。
而且,这个组织,并不是强制所有的纯阳弟子参加,来不来凭自我意愿。
比如张若尘的也接收到了邀请,但他并没有来,而傅韵等人也没有多言。
傅韵感知着令牌上传达出来的消息,轻启朱唇:“看这样子来的人不少呢,或许谢师弟的伤,梦师妹他们会有办法,南师弟,希望这次你沉住……”
而她话未完,便见南辞剑意凌霄。
铮!
一声剑吟响彻云霄。
南辞踏着凌云剑气,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傅韵一头黑线,无奈地摇头。
“这个白痴,剑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