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落一进教室的门,就看到鹿在兴奋的朝自己招手。这一次鹿占的是靠窗的座位,洛落十分满意,直接坐到了她的旁边。
窗户开了个缝隙,有清冷的风吹进来,洛落有点畏寒,提了提衣领,偏头对鹿:“好像有点冷,把窗户关上吧。”
“冷吗?”鹿一面着,一面起身关了窗户,“我还想着呼吸点新鲜空气呢。”
洛落笑笑,不置可否。
鹿却适时的推了推洛落的胳膊,脸上充满八卦的兴奋,“诶,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有什么不同?”
洛落想了想,再看鹿的表情,分明就写着「快问我」三个大字,于是配合的问道:“怎么了?”
鹿立即露出一个颇为神秘的笑来,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睛则是快速的顺着教室扫视一圈,洛落没明白她的意思,便也顺着她的目光一起看过去。
男生打打闹闹,女生描红补妆,相熟的人叽叽喳喳,也有少数的人安静就座,当然后者绝大部分脸上都还带着没有睡醒的惺忪。
“这回发现什么没有?”鹿再次提点着她。
洛落迷茫的摇头,“到底怎么了?”直不就好了?
鹿见洛落一副真的不懂的样子,瞬间表现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十分的夸张,洛落忍住想要抽筋的嘴角和眼角,眼睁睁的看着鹿的大掌拍过来,一下子招呼在她的脑门上。
“当然是人啊!笨蛋!你这观察力到底是怎么考进来的?!”
洛落被打了,委屈的摸摸脑袋,脸上都是不服。
鹿倒是彻底服了,直接给了答案:“是来上课的人啊!”她拍拍桌子,随即又想到影响可能不好的问题,便又压低了声音凑近洛落耳边,“你什么时候见过黎教授的课坐满了?”
黎教授的课是出了名的枯燥艰涩,因此一直以来选他课的人都不多,再加上黎教授一直秉承着开放管理的自由理念,从不监督考勤,来上课的人就更不多了,常常一堂课能坐满两大排人就已经是奇迹了,更何况今天教室里竟然到达了人满为患的地步。
洛落恍然大悟,重新扫视了一周,也不禁啧啧称奇,“是呀!怎么突然这么多人来上课了?”选择课程是期初就定好了的,时间一到不能更改,也就是,现在教室里的绝大多数人可能都是来蹭课的!
鹿嘿嘿一声,眼里都闪烁着晶晶亮的光泽,以洛落对她的浅显了解,每每这个时候,基就是她分享八卦核心的时候了。
“这个嘛就得问你家大神了,拜他所赐,现在好几个教授的课都人满为患了,不早点来占座,大体就得站着听了。”
“大……神?”洛落艰难的消化着这两个字,完了还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鹿,“你是……陆柏?”
鹿伸出手比了个枪的手势指着洛落,“bing!”着作势朝她开了一枪,然后吹吹不存在的冒烟的枪口。
洛落干笑了两声,直呼不可能,要知道陆柏的基础人设可是很差很差的,在校里堪称是「声名远播」,就算现在换了药,但汤毕竟还是那个汤,什么时候Q大的反转包容度这么高了?
而且现在鹿居然宁时是大神,他虽然优秀,但再怎么Q大也算是人才济济,在这里能被称得上一句大神的人,那堪比是无上殊荣。
不过鹿却很快无情的推翻了她所有的想法,并且附以嘲笑,“敢情你还不知道呢吧!就是上次那个群英会,你家陆柏太实在是太出了,电视台翻来覆去的播,还各种特写,搞得我妈现在都认识他了,你不进神榜还有天理了吗?”她着还努努下巴,向直指几个正在积极补妆的女生,“看到没?她们可都是为了抢你男人来的。”
洛落也顺着鹿指的向瞄了两眼,生面孔,很漂亮,基没见过。
心里慌慌的,嘴上却还是呵斥着,“别胡八道。”
“啧啧啧,你爱信不信,不过都这个点儿了,我估计你家那口子八成是不会来了。”鹿的声音透着微微的惋惜和幸灾乐祸,“嘻嘻,看来这帮人今天又要扑了空喽!”
洛落看看时间,还有一分钟就要上课了,宁时还真就没来,不禁喃喃道:“奇怪,他答应我会准时来上课的呀。”
“拉倒吧!”鹿立即吐槽,“现在校都传遍了,陆柏自从晋升神榜以后,就变得和其他大神们一样了,神龙见首不见尾,想碰上他都要靠运气的好吗?!”
*
山咖啡店,坐落于市中心一座大厦的顶层,四周都是落地窗围绕,卡座牢牢隔绝住外界的视线,使得私密性更好,同时保留了室外的风光,在品尝咖啡和甜点的同时,还能俯瞰城市的风景。
台上弹奏着优雅悦耳的钢琴曲,一首接着一首,没有纷扰的嘈杂与喧闹,又不至于过分冷清宁静,反而给人以惬意的享受。
宁时坐在卡座里,面容虽然稚嫩,但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只有成熟男人才拥有的魅力。
李纯有些忐忑的摩挲着咖啡杯,心中有些紧张却又夹杂着更多的兴奋。
面前的这个男生,据就是宁时,她的男主角欸!果然不是一般的完美!虽然样貌上有些平庸,但她分明能感觉到他有一个深沉的灵魂,完符合了她当初写作时所有的想象!
其实当她听到洛落给她讲宁时「借尸还魂」这件事的时候,咳咳,姑且就称他是「借尸还魂」好了,她却是感觉匪夷所思,但一想到洛落之前穿书的事情,她几乎是立即就相信了,从那天开始就一直都想要见宁时一面。
没想到还真给她见到了!
“看够了吗?”
正胡思乱想着,她听见面前男人忽然开口,脸上虽然始终让人看不出情绪,但周身却偏偏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疏离。
果然是禁欲系……实在是让人有种欲罢不能的冲动,尤其是她这种没有底线没有良知的舔狗,啊啊啊啊啊,感觉鼻血都要喷出来了,她好想要扑上去怎么办?
虽然心里疯狂的叫嚣着,意 淫 着,但李纯的应急反应依然很快,干巴巴的了句:“看,看够了。”
话一出口,她瞬间又有一种想要一巴掌拍死自己的冲动。
好在,男人并没有理会她了些什么,只是淡淡道:“雨霖铃,络言情作家,86年生人,代表作品《霸总爱上我》,虽然很火爆,但前段日子也被一些作家评价为最不入流的玛丽苏言情之一。”
声音像是冷漠的冰雪,听得人沁凉又舒服。但李纯的准则是,贬低她可以,但贬低她的书就不行!她来不及再更深入的欣赏他的声音,下意识的反驳道:“那是他们跟不上社会的脚步,写不出更符合大众口味的西,就在这里品头论足,没事找事。”
宁时淡淡嗯了一声,“书我看了,确实有些肤浅。”
等等……
李纯心翼翼的确认,“你……你看了书了?”
“嗯。”宁时将目光投向窗外,“几眼而已。”
她下意识的拿起咖啡杯,手腕抖啊抖的,她连忙另一只手也跟着扶住咖啡杯,然后放在唇边,咕噜噜一口气灌了下去。
一饮而尽,她放下杯子,颇有些不敢置信的紧盯着宁时,“这么你都知道了?”
宁时细细回想了下,才回答:“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确实都知道了。”
李纯瞠目结舌,“是洛落和你的?”
宁时盯着她,眼中闪过寒光。
完了完了,书里的人知道自己活在一书里,不会有什么过激反应吧?
李纯识相的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就在刚刚,她似乎意识到,洛落在宁时这里似乎是一个敏 感的存在。这样想着她又重新审视了一遍宁时,眼前的这个男人侵略性极强,心思又太深沉,既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又似乎散发着令人畏惧的危险气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所以,洛落在他身边到底是怎么生存下来的?这个问题让她很是好奇。
“你,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不会是不满意结局或者剧情之类的,逼她修改来了吧?
可是自从发生了穿以后,这书的修改权早已经不在她的手上了。
不曾想宁时却答非所问,只是模凌两可的了句:“看得出来,洛落很相信你。”
话锋转得太快,李纯一时摸不清他的用意,只能老实的点点头,“还行吧,我俩关系挺好的。”
男人指尖轻轻敲击着卡座扶手,一下一下的,平缓却又不失节奏,“约你出来,其实是想和你谈笔交易。”
*
新期的课程依旧排得紧张,洛落中间又跑了一趟主任的办公室,手机静了音,后来才发现竟然有3个未接来电,而且都是雨霖铃的,怕她有什么急事,所以立刻回拨过去。
电话里雨霖铃的声音异常的兴奋,“洛落,你知道吗?我现在是娱集团的股了!”
娱集团洛落大约还是有些了解的,据它是国内最大的络集团,旗下多家络站,都是炙手可热,饱受国内外追捧。而且雨霖铃所签约的站就隶属于娱集团旗下。
“真的假的?”洛落还以为雨霖铃在开玩笑呢。
“当然是真的!”电话里雨霖铃斩钉截铁的回答她,“这下姐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什么编辑什么合同的,让它们统统见鬼去吧!”
“天啊!那岂不是以后你的地位比你的编辑还高啦!我记得你前一阵还跟我抱怨你那个编辑乱改你的来着。”
“那是呗!”雨霖铃得意的不行,“你看吧,过不了两天,她就得主动联系我,叫她否了我的大纲,乱改我的,哼哼。”
许是快乐会随着声音传染,洛落也真心为她高兴,“你也太厉害了吧!你现在这可不是单单写的事了,当大集团的股,每年的分红什么的估计都要拿到手软吧,搞不好还像电视里一样,参加个股大会投个票什么的,太酷了。”
雨霖铃想了想,“还真是哦,”她着又吃吃的笑起来,“洛落,你可真是我的大福星!”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呀?”洛落被她得云里雾里的,还没等想明白什么,就听雨霖铃豪迈的声音又继续:“哎呦!你就别管了,总之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你爷爷也是我亲爷爷,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就放心谈你的恋爱去吧。”
嘟嘟嘟……
洛落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简直是满脸的莫名其妙。转念又一想,大概是好事来临,把雨霖铃乐疯了,瞬间又惋惜又担忧。
她收起手机,此时已经走进了校的一条林荫路,这条路在假山后面,偏僻而静谧,且距离校门更近一些,所以白天为了节省时间,洛落偶尔会从这里走。
此刻行人很少,洛落快步的走着,习惯性的带上了耳机,听些自己喜欢的英歌曲:
The ars ere utting like knives in a first fight
And I fund u ith a bttle f ine
Yur head in the urtains
……
她轻声跟着音乐哼着旋律,下午的微风吹拂着她脸庞的发丝,顺着她的肌肤擦过,似乎也暖暖的,不像晨起那般冰凉。
一只大手忽然落在了她的肩上,洛落茫然的回头。
黑色的皮衣,板寸的头发,微有些黝黑的皮肤,从前不羁的面容此刻却增添了几分沉重肃穆。
来人竟然是秦昊。
下一秒,她被秦昊捂住了嘴巴,跌跌撞撞的被带到了更深的僻静处。
洛落极力的挣扎着,但在男女之间悬殊的力量下也只能勉强的发出些呜呜的声音,身体被粗鲁的拖拽着,头晕目眩的看不见路,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被拖到了哪里。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显得空旷又安静,耳边只能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洛落被秦昊粗暴的扔在地上,男人随即欺身而上,膝盖死死的压住她的胸口,双手则是卡在她的脖子上。
那双大手因为用力而温热,却像是兵器一样激起了她脖颈处肌肤大片的战栗。空气发的稀薄,她连半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从始至终,秦昊都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面色阴沉,嘴唇紧抿着,身上竟再也找不到从前那副流里流气的模样。
只是此刻的秦昊,却比从前更可怕。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洛落终于失去了挣扎的力气,那双向来清澈的眼睛盛满了惊惧,秦昊的眸光终于动了动,手上的力度也慢慢的松下来。
“。”逆着光,他的面容十分狰狞,“陆柏在哪儿?”
洛落的瞳孔一瞬间放大,陆柏……
原来他并不是来找她的,他是来找宁时的。
秦昊微微眯了眼,脸上忽然窜起一股狠劲,猛然一巴掌扇下来,力道之大,洛落的脸立即偏向一边。
“!他在哪儿!”
洛落感觉嘴里似乎都有了血腥气,她偏着头不敢再看他,只是勉强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啪!又是同样的一巴掌扇下来,“他在哪?”
洛落被打得头晕脑胀,所有的意识都沉浸在疼痛中。
似乎被洛落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秦昊发疯了似的卡住她的脸,逼迫她回视他,恶狠狠的嘶吼着:“你信不信,你再敢跟老子装死,老子先 他 妈 整死你!”
洛落敛下眼睫,“我真的不知道。”
秦昊点点头,“嘴硬是吧!”着他自后腰抽出一把水果刀,刀尖逼迫在洛落眼前,“贱 女 人!我先杀了你,再杀了他!”着他握着刀的手抬高了几分,狠狠的朝着洛落扎下来。
洛落骇然,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锃亮的刀锋就要直冲向自己的面门。
这一刻,她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也做不了任何的反应,只能下意识的闭上眼。
冷风森森吹过,充满了肃杀的气息,触摸在地上的指尖也狠狠的抠进了泥土里,疼痛此刻也变得麻木。
她静静地等了很久,预想中的疼痛却还是没有来临。她茫然又胆怯的睁开眼,看到秦昊的右手持着刀,虎口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有些发白,他的面容决绝,刀尖离她的脸颊极尽,似乎下一秒,就会狠狠的戳进她的眼睛里。
但刀尖却颤颤巍巍的始终没有落下,曾经那个痞里痞气的大男孩此刻脸上充斥着恨意,然而眼睛里却是风卷云涌,里面涌动着的是她看不清的情绪。
他咬着牙,大喊一声,把刀甩在了一边。
他站起来,有些狂躁的来回走着,一边走一边撕扯着他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对你下不了手!”
“你个贱 女人!我却下不了手!”
“妈 的!”
“我 他 妈就是个混 蛋!窝囊废!啊!”
“你我这么喜欢你,你却跟着别人合伙害我!你 他 妈对的起我吗?啊?!你啊!”秦昊嘶吼着。
“凭什么?!你凭什么!”凭什么肆无忌惮的践踏他的感情?凭什么毁掉他的人生!他的一切!
洛落爬起来,根不想去理会秦昊在些什么,只是跌跌撞撞的朝着大路跑去。只要见到了人,秦昊就不敢再乱来了。
而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无论这一举动是否会进一步激怒秦昊。
“想跑?!”身后果然传来了秦昊的怒吼,她一往无前,满脑子都在要跑快些,跑得更快些才行。
身后的人比她想象的要更快追上来,她的衣服猛然被秦昊扯住,然后整个人就狠狠被甩在了树干上。秦昊健壮的手臂紧接着卡在了洛落的脖颈处,洛落被按死在树干上,凸起的树节硌着她的后背,似乎骨头也在跟着咯咯作响。
她忍着疼,大喊着:“秦昊你冷静点!”
“贱 女人!你他妈跟他就是一伙的!”
真是疯了!
“秦昊你冷静点好吗,到底是怎么了?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你先冷静下来……”
她自以为很有诚意的劝导着秦昊,谁知他却连连冷笑起来,“你那么恨我,你会帮我?”
洛落失措的摇着头,“我,我不恨你,真的,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很害怕……”
“那你还三番五次的拒绝我,躲着我!”
洛落更加觉得冤枉,“我不恨你不代表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呀,我不喜欢你,我不能骗我自己,更不能骗你呀!”
秦昊被她得无言以对,“好,”他松开她,脸上依旧狠戾,“你不是想知道怎么了吗?我告诉你,我舅舅和我妈被双规了,我爸入狱了,这一切都是你那个白脸儿男朋友干的!”
荒唐!“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秦昊着从兜里掏出几张照片,恶狠狠的甩在洛落的身上,“我都找人查清楚了,你还敢狡辩!”
照片打在洛落的身上,然后又飘飘然掉在了地上。洛落忍着后背的疼痛,蹲下身,捡起来一张一张的仔细查看,上面都是宁时和不同的人在交谈的画面,甚至有两张上面宁时的手里拿着牛皮纸袋包裹的件。
“这是什么?”洛落喃喃的问道。
秦昊冷哼着,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淡淡的烟雾从嘴里呼出,很快就被吹散,“这些就是陆柏和我爸的死对头来往的证据,有些是股,有些是政客,有些是竞争对手。”
“不可能的……”宁时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她这样告诉着自己,但脑海里却忽然闪过关于宁时的种种画面。
他经常摆布着电脑,是在看股票,听闻自己被纠缠堵在校外时一闪而逝的危险眼神,他常常静立在窗前深思,也常常在和不知名的人通电话……
而且还有照片在,秦昊虽然胡闹,但总不会拿家里这么大的事情来开玩笑。
也或者他根就是在谎呢?他只是想离间她和宁时之间的感情。
她还是不信,“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没有理由——”
“操!”秦昊愤怒的打断了洛落没完的话,狠狠的将手中的烟摔在了地上,“到现在你竟然还在袒护他,他有什么好的?”他扯起洛落的衣领,粗鲁的朝着她嘶吼:“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洛落吓得闭紧了眼睛,承受着男人的怒火,“我爱他!”她喊着。
就像是电影被按了暂停键,画面像是被定格了一般,秦昊愣愣的盯着洛落。良久,他松了手,脸上尽是决绝,“好,你回去告诉他,让他心点儿,我是不会放过他的!”罢,转身决然离去。
宁时开门的时候,就看到洛落垂着头站在自己的面前,满身的狼狈,衣服也脏兮兮的,少女缓缓抬头,凌乱的发丝下露出有些红肿的脸颊。
男人微微眯起眼,将她拉进了门。
洛落被扶着坐在了沙发上,宁时半蹲下身,伸出手将她的头发撩在耳后,红肿的脸颊就彻彻底底的露出来。
“谁干的?”他声音有些沉。
洛落摇摇头,“没事,我自己摔的。”她着,一双澄澈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眨也不眨的,声音却很平静,“秦昊他家里出事了,很严重。”
男人脸上仍是没什么情绪,只是起身去拿了医药箱,“是吗?”
她看着他走过来,重新半蹲下身,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一样,清隽的面容,修长的指尖,拿着棉签,轻轻的擦拭着她嘴角的伤口。
他的动作细致而温柔,一向深邃的眼睛里此刻也都是她的影子。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被放在温水里的冰糖,要被融化了一样。
她的眸光动了动,想的话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是你吗?
秦昊所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时间流逝得缓慢,像是被神秘的力量加入了凝固剂,她的心事纷纷扰扰,连消毒伤口都感觉不到疼痛。
“好了,”宁时将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然后快速收拾了工具,“要去睡一会儿吗?”还没等洛落回答,他便已经倾身将她抱起。
洛落很乖巧的任由他摆布着,双手攀住他的脖颈,感受着男人熟悉的气息和温暖的体温,他轻吻下她的额头,眸光温柔得像是要溢出水来。
似乎敞开心扉后的每一天,他们都更相爱。
他将她放在床上,取了冰袋和毛巾,放在她红肿的脸颊上为她消肿,一切都做好之后,他便在她的身边躺下,将她搂进怀里,单手支撑着头,低眸看她,“睡吧。”
“嗯。”她听话的闭上眼睛,鼻尖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安稳又满足。
疲惫和困倦很快淹没了她,等再醒来时才发现天已经黑沉沉的了,屋子里没有开灯,洛落在黑暗中摸索着起身,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嗓子也轻微干涩的疼痛。
她摸索着轻轻打开了房门,客厅里开着暖黄色的灯光,刺得她有一瞬间的眩晕。
“让他吃点苦头,然后再透露更多的消息给他。”
“你看着办就好。”
“盯紧一点。”
洛落的身体蓦的僵住。
愣神的瞬间,宁时已经挂了电话,一回头,就看见介于阴影与明亮之间的洛落。
她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形容有些憔悴,脸上虽然已经消了肿,但嘴角还有些青紫。
他神情一凝,却又很快恢复自然,快步朝她走过来,抬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还是有点烧。”
洛落从始至终都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临睡前的那些想不通的疑问又通通翻滚在她的脑袋里。
她张了张嘴,嗓子有些干哑,发出来的声音难听极了,她咳嗽两声,嗓子依然不舒服。
宁时立即蹙起了眉头,脸色有些凝重,重新将她拦腰抱起,问她:“还睡吗?”
洛落乖巧的摇摇头。
宁时便将她放在了客厅的沙发躺椅上,随即又起身倒了杯温水给她,洛落接过喝了几口,干涩的嗓子才终于得到纾解。
“你睡着的时候医生来看过了,你只是受了惊吓,我已经帮你请好了假,这两天就待在我这里,好好休息。”
洛落躺在沙发里,看着宁时忙前忙后的样子,想了想,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他,“刚刚在和谁聊电话?”
宁时脸上依然没什么情绪,轻轻为她盖上薄毯,“工作上的事。”
“哦。”洛落低下头,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手腕上那颗盈美的珍珠,便再没了声音。
宁时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蹲下身来揉揉她的头发,“想问什么就问吧。”
洛落愣住,但触及他一向幽深的目光,又似乎突然有了开口的勇气。
“秦昊家里的事,”她顿了顿,表情都变得心翼翼,“你知道吗?”
“嗯。”男人眸色未动,盯着她的眼睛,眼看着她急转直下的脸色,才悠悠的又加了一句,“你两个时前才跟我过。”
洛落恍然,凝重的神色也跟着放松下来。不过下一秒,脑海里闪过的那些照片又让她疑窦丛生。
“不过,”她听见宁时平静的问道:“秦昊是谁?你的同吗?”
是了,宁时向来不在意无关紧要的人,况且他又没见过秦昊,她也基没和他提起过,他不认识才是正常的。
那就不可能是他。
是秦昊在撒谎!
所有的疑惑都像是乌云一样,瞬间被清风吹散,连带着洛落沉重了一下午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轻快起来。她开心的笑着,嘴角的伤口有些疼,但也只是一下而已。疼痛完比不上她此时的快乐,她猛的将头扎进宁时的怀里,像只猫一样左蹭右蹭,无比的满足。
“对不起。”她竟然怀疑他了。
宁时顺理成章的搂住她,馨甜的气息就萦绕在他的鼻尖,若有似无。他微微眯起眼睛,如果此时现场还有第三个人在的话,就会看到男人脸上阴鸷森冷的神情。
“怎么了?”他装作毫无察觉的问着。
“没什么。”洛落摇摇头,细嫩的手臂将男人搂得更紧了些,“就是忽然特别特别的想你,想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