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遥把洗洁挤在碗上,稍稍用水过了一遍,然后又仔细洗,洗完后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我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白洛羽接过来,放置在保温盒里:“怎么不真实了?”
安遥抿了抿唇,就把刚才李紫烟醒后发生的事情给白洛羽了一遍。
知道李紫烟醒了之后,安遥第一个反应竟然是逃离。
时候的记忆像一根钉子深深地扎在了心里,她在门边站了很久,才走过去。
“妈。”安遥主动打招呼,见李紫烟在收拾西,她自觉地帮忙。
“你是……安念?”李紫烟仔细瞧着安遥的眉眼,正在收拾西的手忽的停下。
安念……李紫烟醒来的第一眼把她认作了安念。
安遥内心酸涩无比。
是的,她心里应该只有安念,安遥算什么,她只不过就是被她养大的一个,永远排斥在她内心之外,卑微的孩。
“我是安遥。”安遥有些赌气没有抬头。
李紫烟眼里的光暗了下来,却没有把她撵出去。
“你这是要回家?现在我们搬家了,一会我打车送你。”安遥边收拾西,边有条不紊地在脑子里规划。
李紫烟这一醒,把她的所有计划,以及之后的生活节奏都打乱了。
“你现在应该上大了吧?大几?”李紫烟声音淡淡的,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
安遥有些吃惊,她以为李紫烟根不会在乎她的事:“嗯,上大了,现在大二,就在南理大,离这儿不远……”
安遥把西折好,平静地面对李紫烟:“有空我带你去校看看,我们校还是挺大的。”
“嗯。”
安遥继续收拾西,刚刚看到李紫烟醒的那一刹那间的惶恐,慢慢被平静无波所取代。她知道,她这是放下了。
即使今天李紫烟还像之前那样对她,她也不会计较太多了。
她想要做的是让自己问心无愧,对她好,把她当做自己的家人。如果仁至义尽之后,李紫烟依旧不领情,她也不会像时候患得患失,每天郁郁寡欢。
有的人,注定永远得不到,那就珍惜自己身边的人。
收拾了一半,安遥突然想起来李紫烟醒了之后还没有吃西。就把她手里的衣服抢过来:“你去吃饭,这是刚买的,现在还是热的。”
楚清郁给她带的饭她看了,口味清淡,挺适合大病初愈的人吃。
李紫烟也没有推脱,打开饭盒的袋子,里面是一盒八宝饭还有一些糕点,都是南理的老字号。
在她生病之前,她也经常吃。
夹起一个麦烧,李紫烟咬了一口:“这些年,你恨我吗?”
安遥的手颤了一下,正午的阳光照的她的眼睛有些干,揉了揉眼睛,她很认真地答:“没有。”
闻言,李紫烟抬头看了安遥一眼。
女孩个子高挑清瘦,眉眼间已经不像时候干瘦胆怯的样子。她的语气里透着自信坚强,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能很平静的应对。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包括时候发生的那些。”安遥睫毛颤了下,声音压低,“我承认把你推下楼梯是我的不对。”
“我也有错。”李紫烟不待安遥完接下的话就放下了筷子。
几乎没有任何缓冲,安遥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认为自己听错了。
“是我的错。”李紫烟拿起卫生纸擦了擦嘴,对着一脸惊愕的安遥,她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你不止怀疑了一次,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很认真地告诉你,安念和你都是我亲生的,我怀胎十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李紫烟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站在对面的安遥呼吸却已经错乱了。
“我不应该那样对你,知道我一直以来都欠你一生抱歉。所以,那天你把我推下楼梯,让我躺了这么久,也算是为我自己赎罪了。”
李紫烟站起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襟。她有些洁癖,见不得衣服上有一丝不干净。
安遥想要解释,可话又无从起。
“那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好一点。”安遥嘴唇嗫喏,她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那天,我被人欺负,我知道你是找过我的,而且我看到过你的眼神,你分明很担心我。那你为什么一直装作不在乎我,打我,骂我,甚至不惜被人灌上神病的帽子。”
安遥声音来低,低到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在什么。
她脸有些红,心里也很忐忑,她害怕李紫烟再出什么在她预想之外的事情。
“安遥,你还是别问了。”李紫烟垂下眸子,瘦弱的手按在桌子上,漏出青而细的血管,“你只要知道,从现在开始,我会把你当做我唯一点女儿。”
“她她会把我当做唯一的女儿。”安遥带着一丝不解,皱眉看着白洛羽,“我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听到安遥这么,白洛羽真心为她高兴。
以后安遥就有妈妈了。
白洛羽在安遥头顶敲了一下:“有人对你好,你也要战战兢兢,不要想太多。再怎么,她是你妈,对你不会有什么恶意。”
“可是……”安遥想要什么,头猛地被摁了下。
“好了。”白洛羽垂头对着炸毛的安遥笑,“接下来,想想我们要做什么。”
“那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安遥想起之前在会议室外偷听到白洛羽和郭韬的话,她忍不住担心。
之前李紫烟对她算不上好,她还是依赖着她。那白洛羽的妈妈从陪着他长大,感情自然更加深厚了。
知道那天肇事者是杀害白洛羽妈妈的人,安遥第一个反应是震惊,震惊之后是对白洛羽和郭韬浓浓的疼惜。
她多想再早一点遇到白洛羽,那样的话,是不是他的快乐就能多一些。
夜色如墨般浓浓,漫天的星子倾泻而下,玉白的光照的白洛羽的侧脸蒙上一层温柔地光泽。
他的唇紧紧抿着,眼睛里的情绪她看不懂,只是在他望向他时,她也不顾自己是冷是热,伸手抓住他垂下的手,放进自己的带着温热的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