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今天晏城下起了雨,城内雾蒙蒙的,城里各色的人匆匆避雨。
还记得的时候有一次和父皇游江南,江南那片水乡总是像今天这样雾蒙蒙的天气,父皇和母妃那时真恩爱,父皇把他拿在肩上,母妃在一旁微微的笑着,李澈觉得一切真好!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他和母妃有多少年未见了?江南——这两个诗意的字让他既向往又害怕。
几年的驰骋疆场让他过着刀与血的生活,他早已习惯了大漠的黄沙,早已看惯了草原上那片满是星星的夜空。
凯旋归来之时,皇兄亲切的关怀再也无法逃脱政治的枷锁,他站上了朝堂,每天跟着武大臣们议事,看着他们为一己之私用一张嘴挣得你死我活,看着皇兄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按着太阳穴,看着皇兄后宫佳丽塞都塞不下皇嫂冷静的脸,他暗下决心,此生不换真心。
他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眼前浮现出一个穿着红衣,编着辫的女子,她骑在马背上飞奔,周围的花好像因为她而变得更加鲜艳,她笑着大声喊到:“此生你不能逃出我的生命!”然后“咯咯”的笑着,那笑声回荡在草原上。
李澈嘴角上扬,他就是这样,活在回忆里的人,突然眼前的女子身中数箭倒在血泊中,还是那身红衣,还是那张笑脸,只是眼里噙着泪,对着他:“我过的你不能逃出我的生命,现在你自由了。”
眼前那张脸慢慢变得模糊,李澈抬起手想要抓住,可什么也没有。李澈笑了笑,这辈子再不可能有那样的女子让他动心了。
窗外的雨密密的下着,有几个未撑伞的人进入了李澈的视线,当中有个的人穿着男装,李澈一眼便看出了她是个女子,旁边跟着她的那名也是换了装,他们一行五个人此时正走向酒楼。
李澈对他们起了好奇心,决定下去看看,他放下茶杯径直下了楼去。
此时的酒楼人不多,有一些人在里面躲雨。金印凡一行人来到酒楼,此酒楼名为晏仙楼,楼内的装潢豪华,二热情有礼,他们找了靠窗的桌子坐下。尔朱世叫了吃的,金印凡和史经元摸摸自己的肚子,恨不得马上将肚子填满。
“金帆兄如果觉得不够,随便点!”尔朱世对着金印凡微微笑道。
“那我想先吃一碗藕粉。”金印凡记得出府前她是叫微微给她做藕粉来着。
“当然可以,我在楼上给各位安排了房间,整理好了就可以下来吃西。”
“你是大财主吧!既然你这么慷慨我们就不客气了!”金印凡眯着眼对尔朱世道,然后很自然的拉着刘昭雪的手起身,“走,我们一起。”
刘昭雪奇怪的看着金印凡,金印凡忙放下刘昭雪的手,指着因不好意思道:“我是叫他。”
这时尔朱世看着金印凡笑的很诡异,“一会我叫人送衣服进房,不着急。”
金印凡一行人被二带着上了楼,刘昭雪在转身的瞬间看见隔壁桌坐着一个人正注视着金帆,她看到他的瞬间差点哭了出来,面前的这个人不是淳王又是谁呢?她为了他一步步走到晏城来到他的面前,她觉得一路上吃的苦受的罪都是值得的。
李澈警觉的看向刘昭雪,这姑娘难道认识他?
刘昭雪忙收回目光,低下头跟着二走了,李澈没有见过刘昭雪,并不认识她。
李澈看着金印凡,觉得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他努力回忆着这些年和他相处的女子,除了婢女素雪和繁星再没有其他。他摇摇头,在心里笑了自己一回:看来还得回到战场上才能找回自己。
金印凡将尔朱世送来的衣服穿上,竟然特别合适,她从旧衣服里摸出出嫁前父亲给他的风车佩戴在腰上,下了楼。
李澈一直坐在位置上,似是在等某个人一般,他在心里琢磨着: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如此多愁善感!
金印凡走下楼看见了李澈,两人四目相对,金印凡觉得怎么这个人会生的如此好看,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即使坐着也能看出身形挺拔,像是书人嘴里的大英雄,怎么会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他怎么也盯着我看?发现我女扮男装吗?金印凡有点心虚,眼睛看向别处。
李澈低下头看见金印凡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是一个风车,是在哪里见过呢?想不起来了。
金印凡坐到位置上,尔朱世微笑的看着金印凡:“衣服还合适吗?”
“合适合适,比我那身还合适呢?”尔朱世这人生的也好看,对着她笑还有点不自在,还好自己现在是个男的。
“刘姑娘还没下来?”金印凡转移话题问道。
“还没有,你饿了就先吃吧!”尔朱世着将端来的藕粉往她面前挪近了些。
金印凡接过藕粉开吃。
刘昭雪心打扮了一番,因为他在,她走下楼,造成了酒楼里一阵骚乱,金印凡抬头看向刘昭雪,她今天比昨晚初见时更美了,转头对书生和尔朱世道:“刘姑娘真真的绝色佳人!”
尔朱世莞尔一笑,看着金印凡慢悠悠地:“不及某人!”那笑简直让金印凡起鸡皮疙瘩。
李澈在一旁当然也看到了刘昭雪,在他心里,眼前的这个人归类于莺莺燕燕。
刘昭雪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金印凡对刘昭雪道:“刘姑娘你长的太好看了,当年西施都没你漂亮。”
刘昭雪端庄的笑着坐下,“叫我木兮吧!”
金印凡看看书生,只见他拿着碗筷只顾着吃,“史经元,你怎么不话?”
史经元看看金印凡又看看其他人,低着头又夹了菜继续吃。金印凡用手碰了碰史经元,“喂,史呆子,你怎么了?怎么不话?魔怔了?”
史经元见金印凡一个劲的问他,很不情愿的放下筷子道:“子曰: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时不能话。”
金印凡给他一个白眼,“你读书读傻了吧!”
“哟!这个大美人我怎么没见过?让我瞧瞧!”这时走来一个满身酒气的人,踉踉跄跄的伸手抓向刘昭雪。
金印凡一看这男的就是一个好色之徒,她站起来挡在刘昭雪面前,打开了那人的手。
那人见出来一个楞头青的子挡在前面,指着金印凡的鼻子骂到:“哪里来的野子,敢挡大爷我的道,滚开!”完抬手就甩开金印凡,作势就要给金印凡一脚。
金印凡来身板就,还没补充完热量就被人大力一甩甩到了地上,金印凡头晕目眩,还想挣扎着起来,可脚上没什么劲,旁边的人扶着她起来,歪歪倒倒的竟然昏了过去,他只觉得扶她起来的手大而有力,就像时候父亲哄她睡觉拍她背的手一样。
尔朱世反应极快的出手将那醉酒的人打到在地,那人占便宜不成居然挨了打,当下酒便醒了一半,打着踉跄站起来,脸红脖子粗的指着尔朱世一行人:“哪里来的狂徒,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知道老子是谁吗?知道晏城谁了算?老子……呜呜。”
那人骂的正起劲,不知什么时候嘴里多了一把筷子,酒楼的人哄的大笑起来。
“晏城谁了算?”只见在一旁的李澈眯着眼看向那人开口道。
那人见李澈镇定自若的喝着茶,看穿着打扮不像一般人,可是没见过,应该是外地来的,在晏城他天不怕地不怕,他吐出嘴里的筷子,挺直了身板走到李澈面前,“哼!知道赵睇吗?他是我大舅,我劝你们这些新来的最好对我客气点。”
酒楼里的人一听赵睇的名字一时间都不敢出声,甚至连热闹都不看了。
那人显然对这样的反应很满意,抬起屁股就想摆着谱往凳子上坐,尔朱世一脚踢翻了凳子,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尔朱世作势还要揍他。
“少爷,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人旁边的厮忙扶起他来,拽着他赶紧走。
“有种你们别走,在这儿等着!”那人见吓唬不成也打不过,连滚带爬的走了。
二楼,金印凡被因带着去了房间,叫了大夫照顾着。楼下,刘昭雪走到李澈跟前,盈盈见了礼,略带羞涩的道:“多谢公子相助!”
她低着头,心里打着鼓,喜欢的人就在眼前,还为了她出头,刘昭雪此时心里觉得从未有过的清丽满足。
李澈转身准备走时被尔朱世叫住,“那人去叫帮手了,公子需得心。”
李澈看向尔朱世,“我等着他来找我!”完转身走了。
此时李澈和尔朱世内心均波澜不惊,各自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