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裕粟请来的法师旁晚的时候就已到达,因任裕粟邀请了村长等一干联合调查员,作法的事迟迟未能进行。
但法师已吩咐打手先去杀只鸡,取出其中的肠子等物品,筹备了法事的仪式所需的一切。
晚饭饱餐之后,任裕粟似乎想起了法事的事,便叫上众人一起前去观看。
村长欣然答应前去,领着孟陆等几人跟随任裕粟到了冷冻仓库。由于西门沃次基提前离开,他们并没有为他感到惋惜。
西洋人对法事半窍不通,来了最多只是好奇而已。
场子已经设置好,前背墙摆设张八仙桌子,桌上铺黄幔布,更有数个碗压着纸符悬垂与桌子前。桌上摆了两盏红蜡烛,一个香炉,横放了那只预备好的鸡。桌后的墙壁上挂着黄幔布,幔布中央是个八卦图,四周是贴着的纸符。
场子中央放着封存好的女尸和人骨头箱子,四周是阵法,并贴有黄纸符。两边排满招魂幡旗,在后面是观众椅子。
任裕粟待众人坐下后,让打手请出法师作法。
不久打手领着个肥肥胖胖的法师过来。
法师先往中央站个立正姿势,然后朝众人鞠躬,完事后法尘往胳膊上搭着,就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人姓韩,名叫肥智。你们可不要笑,名字虽然取得怪,但怪相山人多道行这句话总有些道理。我就是这样的山人。除过的妖魔鬼怪不下三千只,拯救过的荒民不上百万人。”
法师韩肥智着,脚往侧迈出半步,边手叉腰,边手扬起法尘往胸膛一靠,头往上微微一昂,好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果真似个天师下凡的威武雄姿。
“靠谱不靠还难呢,怎得就装了起来。”孟陆不满的哼声,这种骗人的鬼把戏他见得多。也就骗骗任裕粟这样的不在乎钱的老板就行。
“嘿,那边那位大兄弟,你不相信没关系,请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下面我就要作法驱邪了。”韩肥智的耳朵贼机灵,孟陆坐得稍近点儿,竟给他听见了,便喝孟陆。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韩肥智要开始作法,吩咐打手将宰杀的鸡的肠肚拿上来。满满装了一碗的鸡肠肚端上,摆到八仙桌上,鲜红的鸡血浸渍着鸡肠肚,飘着股腥臭味。
只见韩肥智把法尘会动,摸出三束香来,香头在法尘里擦下,竟然燃起火星来,香就被点着了。众人看了,都纷纷鼓掌叫好。
这才刚刚开始。韩肥智不慌不忙的把香分出三支,插到香炉上。接着法尘围着香炉绕动,口中念念有词的,拿了张符咒扔进装鸡肠肚的碗里。纸符咒遇着鸡血立刻燃烧,篷的蹿起老高的火苗。
“好。”
众人又是纷纷的鼓掌。但叫声未绝,突然都被吓得噎住声音,差点没把眼珠瞪出来。
就见韩肥智伸手往搁在阵法正中,装尸体和骨头的木箱子,猛地戟指一指,反手翘起食指和中指,缓缓的勾动。
木箱子似牵着线条,跟随着手指勾动,一下一下地顿动。没过四五下,竟然把一个虚虚的人影,给从箱子中给顿了出来。
霎时间冷冻仓库里四周的灯火都熄灭掉,只剩法桌上的两盏香烛。一股柔弱却凌劲的阴冷的风吹进来,竟使人不寒而悚。
“这……”村长把手抖得拐杖都掉到地上。
任裕粟当场给吓晕过去,他的手下安屠生急忙去找救心丸给任裕粟服下。
孟陆亦是剧震,心脏抖抖的快要蹦出胸膛。他牢牢地抓着椅子的边缘,谨防场面生变,倘若真的出事了,他第一个就砸板凳出去,然后奔出大门。
那虚虚的人影正是女尸的活人影,轻轻的飘出箱子,游到观看的几人前面,孟陆当时就想砸板凳。
但形似鬼魂的活人影竟又飘了回去,到八仙桌前,双腿跪倒,给韩肥智叩起头来。
“大仙救救我。我是被奸人害死,他们还把我抛尸荒野,我死得好惨啊。大仙一定要帮我做主,还我一个天地正道。”
韩肥智把手收回,背在后面,昂然的看着活人影问,“你可知杀害你的凶手是谁?”
活人影回答,“是个蒙着面孔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谁。我的清白被他污辱了,他还不放过我,把我活活掐死,然后将尸体扔到山林的草丛里去。”
韩肥智又问,“你可否知道谁给你收的尸?”
活人影回答,“那时候我已经是个死人了,谁收尸的我不知道。如果我还在世,我一定会感谢他。”
韩肥智最后,“你的请求我已经收到,我定会帮你找到凶手。就此化解你的怨气吧,既然你已经死了,就去投胎转世,重新再作人。”
活人影道谢后便化为青烟,钻入地下不见了。
孟陆愣了半晌,回过神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韩肥智,“大师,你没把任老板吓死,是你的福气。”
“我你一个作法事的,就施施咒不就行了,干什么人家破案抓凶手?”孟陆忍不住埋怨。
“这你就不懂了。人活着是为了挣一口气,做人要有正气,死后不能有怨气。这女的死得太惨,势必会积聚怨气。怨气不散,就不能投胎做人。”
韩肥智收回法尘继续,“我们做法师的,就是要消灭这股怨气,免得它祸害人间。”
虽然除去女尸的怨气,但韩肥智的脸色并不好,瞧着四周,声地声奇怪。他忽然取起符咒,就着八仙桌上的鸡血点燃,迅速念动咒语,就玩着旁边挥过去。
轰的一下,空中蓦然出现了团火球。
同时响起把幽幽怨怨的女声。
“我死的好冤枉啊,我死的好冤枉啊,我死的好冤枉啊……”
漆黑中火球闪到高空中去,就见着穿着大红衣服的鬼新娘从空中飘落下来。
孟陆这下立即取过板凳,想也没想就朝空中砸去。
“哎呀,妈呀,有鬼啊。”孟陆大叫着,撒腿就往门口跑。
“大兄弟莫要慌张,法师我自有主张。”
韩肥智把法尘卷起香炉,挥向孟陆扔出的板凳,噹的声香炉正好打中板凳,在板凳尚未砸中鬼新娘之前就将板凳击落。
“好大胆的女鬼,竟敢瞒着法师来害人,天地间还有正理的吗?”韩肥智法尘轻扬,卷着把纸符撒向鬼新娘。
“呀。”鬼新娘娇叫着躲避,连闪不及,立即身中数张符咒。便见着身形受重创的抑滞几下。
“好你个臭道士,还不把姑娘当鬼看了,欺负起来一点也不手下留情。”
鬼新娘娇叫着舞起双袖,连串的飘带自袖中飞出,击向韩肥智。飘带所到之处,顿时将香烛截断一支,冷冻仓库更加阴暗得可怕。
韩肥智闪过几条飘带,同时挥动法尘护着只剩的一支香烛。
“厉鬼,该回地府去了。”韩肥智猛喝声,法尘挥动。
装鸡肠肚碗里的鲜血疾飞而出,洒向鬼新娘。鲜血去势匆匆,鬼新娘躲避不及,大红袍上染了一片。鬼新娘发出声惨叫,整个鬼魂顿时燃烧起来。
凄厉的哭声中,但闻鬼新娘幽幽怨怨的抱着恨求饶。
“大师,我再也不敢了,快把火灭了吧。”
韩肥智只是冷眼相看,挥法尘回胸膛,昂首往空戟指划出符咒,喝声,“灭。”
鬼新娘顿时化作一缕青烟,钻入到地下面不见了。
而冷冻仓库瞬间就恢复了清明,所有的灯盏都亮起来,除了被鬼新娘斩断的那盏香烛。清风呼呼的吹进来,带着北的寒气。
孟陆刚好走到门口,看到韩肥智与鬼新娘斗法,便驻足观看,倒是把他吓得半晌都不出话来。
这边韩肥智已经结束作法,吩咐打手将八仙桌收拾好,他抱着法尘走出八仙桌后。纵观场下看戏的观众,已晕倒几个,也就剩孟陆、安屠生、和村长三人。
“你们都是条汉子,敢在我的法场上屹立不倒,真是佩服你们的胆儿。”韩肥智哈哈的大笑。
“这,这,这,到底是不是人作的法事?”村长大呼着,身体一挺也晕了过去。
安屠生刚把任裕粟救醒过来,又急忙过来抢救村长,给村长喂救心丸保住性命先,再狠狠的掐村长的人中。
任裕粟醒后,茫然的看着四周,然后把韩肥智叫过去。任裕粟从衣袋里掏出八百八十八个银元,塞入韩肥智手中。
“辛苦**师了,今日一见,果然不负盛望。这点辛苦费拿去和茶吧。”
“哎,那怎么好意思。我们法师为锄奸拯恶乃是天经地义,任老板客气了。”韩肥智虽然这么,却毫无推辞的意思,就手就将钱袋塞入自己衣袋。
“韩**师,我们有些事要商量,这里就交给我手下处理行了。我们到房间里去细谈。”任裕粟做个请的手势,示意韩肥智到办公室去。
“嗯,好。”韩肥智把手握着任裕粟,邀请起行。
两人齐齐地出了冷冻仓库。
孟陆蹑手蹑脚回到木箱子去瞧瞧,但见女尸皮色栩栩如生,一点都不像死去的样子。
未知渔场冷冻仓库里的鬼魂除去了没?法师真的能驱邪捉鬼吗?一连串的疑问接踵而来,让人找不到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