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司拧着眉,他以前是真的没有想过,慕北辰可能会是幕后黑手之一。虽,听柳茹倾这话,慕北辰应当不是主动要伤害星辰的,但他却是最直接的受益者。而如果这个人和你关系很好,你就很难不为他找理由,解释一切不合理的现象。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没有人会因为你的无辜而放弃对你的“讨伐”,所有和你不熟悉的人,都不会帮你辩解,因为,他真的和你无关但事实上,会主动伤害你的人,往往不是那些与你有着深仇大恨之人,更多的,会是那些口诛笔伐的路人。
至少,目前就是这样。
许久,床上的男子依旧没有反应,叶司等的都有些着急了。
“我知道,我就知道,慕北辰,你就一直这样躺下去吧,我不管你了,再也不会管你了。”
柳茹倾就这么哭着跑了出去,到门口时,还拉起那铁门,“哐当”一声,便关上了。
叶司默默在心中吐槽,这年头的女人都这么不好伺候了吗?
柳茹倾不在,被子也掀开了,叶司的视线可以直接看到床上的慕北辰。
他和慕北辰是五十年前认识的,有过命的交情,叶司真的不愿意以恶意的角度揣测他的行为。
慕北辰从他手里开始被封为丞相,他一直认为,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他在位的那二十三年,幸有慕北辰和穆靳云二人一直跟在后面为他和大秦所有军民保驾护航,为整个大秦鞠躬尽瘁,否则,他真的很难想象,只靠着他和几个所谓的“保皇党”,能一直像那样威慑八。
那些年,真的多亏有那些人。
“清秋?你来了啊。”
这声音,是他。
叶司猛然抬起头,便见慕北辰迈着蹒跚的步伐,一点点朝他走来。
叶司面色一僵,却又很快反应过来——他早就已经死了,慕北辰怎么可能看得到自己,除非……
他瞬间面色一凛,因为,慕北辰真的快走到他身边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为了让我醒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近了,来近了,叶司只觉自己的心跳加速,心脏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
不过,他好像已经没有心脏了。
真的碰到了,叶清秋呼吸骤停,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什么也想不到了。
怎么可能,他现在已经是鬼魂了呀,即便在血玉中不断滋养,魂魄逐渐凝实,也不应该能和依旧存活于世的慕北辰相接触。
如此,只有一个解释。
“你什么时候死了。”叶清秋强行忍住心中的悸动,问出声来。
“死?唉,原来我死了啊。”慕北辰一身丞相正装,他今日早朝晕倒被抬到此处,虽他这会儿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但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许久。
从叶清秋的角度望去,慕北辰脸上无一丝血色,却满目星辉,目光柔和。
“你不知道吗?”叶司激动的险些跳了起来,“我死了呀,我们能接触到,明你也已经死了啊。”
“这样啊。”慕北辰神色不变,仿佛无论生死都于他无异。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叶司皱着眉,连自己已经摆脱灵魂束缚都不自觉,他喃喃道:“怎么会呢,不应该啊。”
“别这个了,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想清楚。清秋,你今天是来这里看我的吗。”
“呃,这……”他要怎么解释,这只是个意外。
“我知道了。”
这是叶司第一次从这个男人声音里听到落寞,他突然有些不忍心,但他也不便谎。
君无戏言,他自出生以来,便被灌输这样的思想,他断然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
否则,他那二十多年建立的威信,岂不是会瞬间崩塌。
“北辰,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他只能借转移话题,来缓解这还有些尴尬的局面。
“谈不上好,也不能不好,这二十五年,我过得很充实。”
“那就好。”
叶司是个专业话题终结者,这一认知在
慕北辰十七岁那年便深入骨髓,所以,现在这种情况他早已想到。
这些年,在叶司面前,都是他主动提起话头的。
“你这样……还好吗?”慕北辰满脸复杂的看着姿势有些怪异的叶清秋,斟酌着词句问道。
“没事,我在等人,这只是顺便锻炼一下身体。”
在损友面前,一定要时刻保持优雅,不然,随时都有可能会遭到嘲笑。
“等人?谁?”慕北辰疑惑得看了看四周,什么也没发现,料想他要等的人不在此处,“是叶星辰吗?”
“你猜。”即便是在最好的朋友面前,也不能随意透露自己的行为目的。
“我想,我知道了。”
叶司最讨厌慕北辰这样明明什么都不清楚,却总是能看透一切的样子。
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人面前没有秘密。
对于帝王而言,这种臣子往往最容易被讨厌。
这是叶司给自己找的借口。
“不如,我们聊聊这些年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对这盛世天朝。”
“好啊,只不过,我觉得你的魂体可能受不住,你这样刚死的鬼,最惧冬日暖阳了。”
叶司有些犹豫的望着外头正盛的阳光,结合自己的经验和做鬼的这些年听到的传闻,面色有些发白,担心的看着面前这个老人。
“你我死了,可我却无半点感觉,甚至先前身体不适时还要舒服一些。”慕北辰笑着,“我们这些年交情了,微臣岂会欺骗陛下。”
这个称呼,一下子将叶司的思绪拉回了二十八年前,那个时候,他们三人还是最好的君臣模范,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会这样好一辈子。
可他还是没有逃脱叶家嫡系四十岁必死的魔咒。
他突然便想起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