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情况,怎么都不该选中叶星辰。一来,叶星辰是一国皇子,身份尊贵,他站在那里,便象征着帝国尊严,他的身份,出了皇宫,出了京城,就代表了大秦王朝不可侵犯的威严。
不过,每一件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他的身份极易引人关注,一面,他是秦国嫡长皇子,在整个大秦王朝都有着不可比拟的地位;而他又担着秦国“宁亲王”的封号,宁者,安也,象征着和平安宁,这个称呼,代表了大秦王朝最高水平的守护神。
“宁王”的爵位,以前多是和皇室无关的,虽是“王”,却大多属于那些非皇室成员。此封号并非世袭罔替,站着这个位置上的人,位高权重,深受爱戴,却鲜少有寿终正寝的。
这位置仿佛是一把双刃剑,一旦坐上,便随时都有被这利刃反噬的可能。
叶星辰乃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封为宁亲王的嫡系皇室成员。一面,是皇帝对他无与伦比的信任,另一面,这个封号的赐予,也让所有脑子没坏的人们看出,皇帝的好恶。
“叶慕寒”对叶宁的不喜,在这时第一次显现出来,但叶宁有此察觉却是在很久以前。
遥想当年的种种,叶星辰侧睡在他那张大得略显“空旷”的床上,他双眸轻阖,脑海里想着曾经的种种。
帝枫让他休息,可他至今没有半分睡意,只能闭着眼睛,极力让自已不要胡思乱想。
慕容云歌气得有些发抖,不过,她已经为了两个孩子隐忍了这十几年,在她还没有把握一举击破的前提下,她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致使他们的计划就此功亏一篑。
“娘娘,难道我们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吗?万一,万一……”宫女装扮的丫头有些焦急得开口,“娘娘,我们若是不做出行动,殿下可能真的会被……”
“够了,别了,我知道了。”慕容云歌心乱如麻,话都不清了。
帝枫用了一刻钟把大秦王朝如今的局势摸清,又花了几分钟了解了宁亲王叶星辰的悲惨命运,她默默为这个天资的倒霉孩子点了根蜡。太难了吧,这孩子。
为枫染的某个凡人改变命运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若是真的这样做,之于叶星辰未必是一件好事。
她已经伤了他,决不能再害他了。
★★★
“叶斯年,叶宁师父的嫡亲儿子,也是叶星辰的师兄,不过,与叶星辰不同,他习的主要向是医术,这些年一直致力于医面的研究,至今已有十七年。
“有人统计,国医圣手风岚烨和叶斯年见首不见尾,但他们两人却从来没有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
“于是便有法,这二人之间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矛盾,他们相互打压,各自为政。
“然而事实上,这两人乃是父子关系,风岚烨,是叶斯年的父亲,也就是叶星辰的师父。”
但那个人,看起来总是有些不靠谱。
叶星辰拜其为师其实是个意外,但也亏得有这么一个意外发生,否则,这孩子不知道得有多苦。
算起来,她让敖菱调查的事情应该快有结果了,这样想着,她应该离开一会儿了。
“快到午时了,尊现在要出去办事,不确定什么时辰回来,飞叶记得叫你们家王爷起身。”
飞叶面无表情应了一声,转身便欲走。
帝枫疑惑地瞥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叫住他,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没心情处理这些琐事。
皇帝那边也不曾闲着,要办一场拿得出手的宴会,其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理论上来,这些事和一国之君其实是没有多大关系的,依他的身份,顶多开口句。
但“叶慕寒”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风,非得亲自上场监督。
云萝咬了咬牙,一边恶狠狠地想着叶宁怎么还不死,一边暗自思索秦帝此举的目的。
虽她向来对皇室的这些腌臜事表示嗤之以鼻,但显然事情都到了她头上了,便不能不管不顾了。
“不知姑父来此有何贵干?”云萝规规矩矩的福乐福身子,像身着黄袍的男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大胆,你竟敢在陛下面前如此放肆!你可知……”德子在瞟了叶慕寒一眼之后,目光坚定的开口呵斥道。
他自是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云将军的女儿,云贵妃的侄女,陛下有意提拔云将军,贵妃娘娘如今也正得宠,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他如今应当得罪的,但身为大内总管,他总归要按照主子的“要求”办事。
“诶,云萝乃是朕的侄女,星辰的未婚妻,在朕面前无需多礼,德子,这次是你多话了。”
德子的脸瞬时笑开了,年纪不大的他面上应该没有褶皱,但这会儿看却显得纹路错综有序。
云萝却还是觉得很假:“多谢姑父恩典,云萝感激不尽。”
没有套出皇帝的来意,反而被这男人调侃,让她一下子想到了和宁亲王的婚约,云萝心乱如麻,她咬碎了一口银牙,只是面上不曾显露半分。
“云萝啊,朕准备在今晚的宴会上宣布你和星辰的婚事,朕让钦天监算过了,下月初三是个极好的日子了,你看如何?”
叶慕寒面如刀削的俊逸脸庞此略显柔和,听得出得出他的极力控制,以至于整个后院都没有人发现,这里有两个身份尊贵的人正谈论着算得上国家大事的重要决策。
“轰”的一声,云萝直觉一阵惊悚,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哪个男人,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处心积虑要除掉的人。
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宁亲王妃虽有更多机会单独接触到叶宁,但也是最容易暴露身份的位置。
更何况,待除去叶宁,她便要离开此地,届时,这副皮囊的真正主人也该回来,这烂摊子般的身份地位,要留给这个给予她莫大帮助的丫头,她目前还做不出这么无耻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