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帝枫都不可能把叶宁一个人丢下的。
她输不起,也不想输。
也罢,将眼眸阖上,帝枫没再纠结这些问题,她现在只想把这个小男孩安顿好,不论时限,她等得起。
她可不想永远和一个小朋友关联起来,这也不是她的风格。
“王爷,你怎么了?”帝枫转头便见叶星辰低着头,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宁仿若大梦初醒一般,猛地抬起头,盯着帝枫,目光如炬,似是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花样来。
帝枫微微皱了皱眉,没说话。
一种奇妙的情绪浮上心头,叶宁不由自主的抬手拉了拉帝枫的袖子,满眼都是委屈。
帝枫向来都是一个人,身边最多跟着枫染,而那小丫头许是学了她的性子,也是个沉默寡言的,她平日里总是在混沌虚空走走停停,若是偶尔瞥到附近哪里与其他位面交汇,心情不错时还会去瞅一眼,而她少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帝凰总说她无趣得很,也不知是如何这保持万年不变的良好心情;帝锦说她这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她最是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更何况是同在她眼里与婴幼儿无异的叶星辰。
“到底是怎么了?”帝枫仔细思考自己幼年时期脑子里总在想些什么,却怎么都想不出来,不得已,她只能用自己最温和的语气,询问“柔弱可爱”的当事人了。
“我不想这么快回去,管家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叶宁小声说着,撺住帝枫衣袖的手抓的更紧了。
帝枫的第一反应是他口中的管家对他很不好,会因为一点小事责怪主子,是所谓“恶奴欺主”的真实写照,可仔细想想,那个叫叶竣的管家对待叶宁的态度就像是对亲儿子一般,而她与那人虽接触不久,却也可以从他的一言一行看出他的认真和对叶宁的真心爱护。
那叶星辰说的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几乎是一瞬间,她便有了猜测,她对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小可怜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我能保证叶管家不生气,你相信我吗?”
“我信,星辰永远相信千羽。”
听了这话,帝枫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浅淡的笑意。
“这话我可记住了,你要永远相信我哦。”
“那是自然。”叶星辰的话里满是骄傲。
“那我们可以继续走了吗?”帝枫抬手将叶宁的右手拂开,心里却想着,下次见到帝锦的时候,一定要劝她别生孩子,小娃娃实在是太难带了。
叶宁这次到没有继续纠结回府的时间,也顺势在帝枫碰到他的手的那一瞬间落下了比帝枫稍微大些的手。
“走……走吧。”叶宁的声音也不知怎的,突然变得有些怪异,除了少年人的稚嫩,还带了一丝青年人的喑哑和磁性,虽不明显,却也不容忽视。
她清亮的眸子模糊了一瞬,很快便猜测叶宁正处于变声期,而这是男子成长的必然阶段,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便放下心来,换了辆马车回去宁亲王府。至于之前来时乘坐的那辆马车,还是留在原地掩人耳目比较好,她早就告诉车夫,只要见了旁边大多数马车都载了人,不论他二人有没有上车,都直接开走。
帝枫在夜宴首次亮相,虽说表面上没怎么受关注,暗地里却受到了来自多方势力的调查,但此时此刻,却无人发现当事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叶宁带着帝枫一同参加今夜的宴会,无疑是对皇帝的挑衅,先不说皇帝原本计划在今晚宣布为叶星辰选定太子妃,帝枫的出现绝对算得上把他的脸放在地上踩,叶旭没有当场发作,也是他修养好;况且,少有掌权者会放任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发生,更何况是叶旭这样控制欲极强的人。
他当场便使了眼色,他的心腹太监立刻会意,趁着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宁王身上时,悄悄摸到了叶旭悉心培养的暗卫统领莫风的所在地,将皇帝的意思直截了当得告诉了莫风。
再次亲眼目睹莫风出神入化的轻功,张远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感叹和羡慕了,它知道,这辈子它都不可能学习这般高深的武功了,与其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倒不如想想该怎么伺候好主子,以获得更多的银子。
回到住处后,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似是着了魔似的,满脑子都是那充斥着诱惑的话语:“你想学武功,想成为人上之人,想得到所有人的尊重,想逃离皇宫这个牢笼一般的地方……”
埋藏于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就这么毫不遮掩得被翻出来,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蔓延开来,张远
辗转反侧,尽管紧闭双眼,极力将大脑放空,却是半点睡意也无。
好在,他虽不是太监总管,在皇宫里看起来也是最不起眼的那个,但他在皇帝身边混了这许久,倒是混了套单独院落,也就是说,他现在一个人住在这里,不会影响别人,也不会因此出现什么差错。
别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他现在居住的地方,据传闻这地方建立在一个空间折叠阵法上,此处表面上十分空旷,与周围一般无二;可若是持有一种形状怪异的玉质物体,那么,只要踏入该范围,便会自动被传送进玉佩所对应的空间位置。
七年前若是有人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这么神奇的事情,他八成是要嗤之以鼻的,可现在……
整整七年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七年了,谁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七年前,她发现自己从娇柔可爱是美少女,变成了一个高大帅气的青年男子,她虽说有些别扭,却也勉强能接受。
花了半个月时间,他对这个世界和自己的身份能力有了大致的了解,也逐渐接受自己男儿身的新性别,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他便从一个有些家族产业的家族继承人,跌落为一个由于家族“通敌叛国”而被抄家流放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