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之中有一魁梧黑面大汉喝到:“哪来的黄口儿,竟如此无理!一而再的直呼魔尊大人的名讳。魔尊大人,何其尊贵,岂是尔等狂悖儿配叫的!”
此言一出,顿时群魔汹涌,众人起身操家伙,将少年围拢起来。
魔尊名讳?
我扶着额头,仔细搜索了一番那少年刚才过的话……
好吧……重生之后,魔尊有了新的名字……
——宵夜
这么让人有食欲的名字,也不知道如今是宵墨的,还是宵寒的!
我憋住笑,晃晃悠悠的起身。
扫了一圈人群,想着一会儿动起手来,从哪里跑路最不惹人注意。
扫了一圈下来,无奈的认识到,左中右三路,连丝儿飞过去苍蝇的缝都没有。
那少年继续道:“什么魔尊名讳?怎么,这乌漆麻黑的天色,山主来这茶馆吃顿宵夜,还犯了众怒不成?”
火上浇油,悍不畏死,不知者不知罪,的大体便是如此了。
众魔忍无可忍,纷纷拿出兵器,准备一哄而上。
看架势,必将肉酱伺候之。
我见今日必是也打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趁着众魔注意力都在那山猪少年身上,兵器之间哐啷作响,不曾注意到我。
捏了碟子里的芙蓉糕,吃了起来。
很久以前,我与宵墨每每来此听书,我就最喜欢这里的芙蓉糕。
一度都是吃两碟,走的时候还要打包一食盒带走。
如今,仍是不舍得美食在前,白白浪费!
我吃的极快,转眼间一碟芙蓉糕尽数进了肚子。
又觉颇甜蜜噎人。
此情此景,我也顾不得什么倒茶品茶饮茶,执了茶壶,一仰脖子,就是一通灌。
我正吃好又喝好,盘算着没人看到,赶紧吃完喝完,好心意做个弱柳扶风的旁观者看这场,群魔殴山猪的大戏。
最好是再佯装被误伤了,赶紧溜走。
结局完美!
就听众魔咬牙切齿,兵器磕碰哐啷的嘈杂声中,响起那少年清脆响亮的声音:“娘亲!”
周遭重回寂静,我咕咚一声咽下最后一口清茶。
在众魔愤恨的目光中,缓缓放下茶壶。
人群之中,那土黄色袍子的纯澈少年,目光晶亮,微微动着嘴唇,无声用口型对我:“公主若是不帮我,我就拆穿公主的身份!”
我压下心头惊诧和被胁迫的不爽。
抬手,风情万种的捋了捋耳边的散发。
媚眼纷飞,妖妖娆娆道:“龟儿子你偷偷下山,让老娘这番好找!看我不剥了你的猪皮,打折你的猪腿!”
我手一伸,在众目睽睽之下,轻飘飘的生生折断一旁一抱粗的木柱。
茶馆失了一角梁柱,吱呀着晃了晃,掉落好多木屑。
众魔看向我的目光,愤恨消了大半,多了几层畏惧和探究。
魔界,划分尊卑,从来只有一个准则。
强者为王!
木柱在手,我咬牙切齿,弱柳扶风的向着那山猪少年行去。
所过之处,众魔皆让出路来。
那少年看着我行近,眼睛来亮。
尚且还有几步的距离,眉眼一垂,嘴角一瘪。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我扑来。
抱着我的腰,就大哭起来,边哭边喊:“娘亲,孩儿好饿!呜呜……娘亲刚才的点心竟然都吃了,一块都没给孩儿留!”
我咬牙暗恨,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扮猪吃虎的山猪,能看穿我的身份,我看他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为了不暴露身份,引起仙魔两界的注意和疑惑。
只能,先救了他再。
我抡起木柱,周遭众魔皆往后退去,生怕被殃及。
“砰”木柱落在山猪少年身上,一声闷响。
山猪惨叫一声,抬眼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央求道:“娘亲,孩儿再也不偷偷跑出家门啦!娘亲就饶了孩儿吧!”
我面不改色的揪了他的耳朵,往门口处行了两步,抡起木柱继续第二击。
“龟儿子!现在知道求饶了!当初偷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
哗啦,木柱所到之处,众魔照例退后一片。
我看了看距离茶馆大门,尚有十几步的距离。
心道得速战速决,时间长了,茶馆外的众魔察觉,事态只能是闹大。
山猪少年一副进气少,出气多的命不久已的衰样,有气无力道:“娘亲,孩儿再也不敢了!饶了孩儿吧!”
此时,群魔中有心颇软的道:“这位魔娘,这儿虽言语无状,料得是久居深山,不通世事,不知魔尊名讳。罪不致死,魔娘不若住手,带回家区,好好管教一番!”
此言不出还好,一番话下来,大家都重新把关注点放在了直呼魔尊名讳这一点上。
被我绝对武力震慑,已经平息了大半的杀气,又重新涌动了起来。
我心道:不能再等。
松开山猪少年那被我揪的红彤彤的耳朵,拎着他颈后的衣领,手起人落得把他扔出了茶馆大门。
脚下不停,一边嗔骂着:“看我不打死你个龟儿子!”
一边轮着木柱开路,迅速走了出去。
跨出茶馆大门,我松了口气。
在身后众目睽睽,和汹涌澎湃的杀气中,抬手把木柱向着茶馆侧抛去,使其归位,恢复原样。
众魔目睹我一界芊芊魔娘,一人抱的木柱竟然能取就取,还便还,还未有一丝痕迹。
果然……身后杀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扭着纤腰,几步走到趴在地上一副马上升天模样的少年跟前。
一伸手,揪着他的衣领往背上一甩,弱柳扶风的往魔市西侧行去。
山猪“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继续他的不省人事。
我感受了下衣衫上的黏腻,强忍着把背上山猪扔掉的想法,继续走的步履招摇。
寻着记忆,走到一处人烟稀少,不甚显眼的魔窟门前。
无声无息的破了门前结界,推门而入。
刚和拢门,就忍不可忍无需再忍,把背上半死不活的山猪甩在地上。
山猪哼了两声,趴在地上继续装死。
我也不搭理他,径自转到屏风后的擦干净衣衫上的血污,又从一侧隐蔽的暗格里取出一袭纹样致,遍绣火焰的男式衣袍来。
快速穿戴齐整,随手束了个利落的男子发髻,施了控火术烧了先前那套衣裙。
才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那山猪仍旧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我心道: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跺着步子,悠悠闲闲在他身边绕了一圈,照着他屁股,咔嚓就是一脚。
凉凉道:“孩儿,爹爹来了,你怎地动也不动,还趴在地上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