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舟悲痛落泪,急切地拉着她满是皱褶的手,“婆婆,我们回家吧,回去那间小院,以后景舟孝顺你。”
“小舟,如今你有新的身份了,往事已过,你也别纠结过去了,好好随真人修仙得道吧,婆婆能再见你一面已经很开心了。”
婆婆按下他的手,转身看向雀吟夜目和玹耳,深深鞠躬,“谢谢您们对小舟的帮助,我时间到了。”
话落,婆婆一身无声地化为一缕白烟散去。
林景舟泣不成声,扑了空身子重重下沉,眨眼间元神已出了玹耳体内,跌落在地。
玹耳站在他身旁,看着他宣泄般嚎啕大哭并未阻止。
哭哭也好,小小年纪便承受如此之多。
林景舟忽地抬起头,声音沙哑道:“能见婆婆一面我也很开心,谢谢你们,再见。”
玹耳还未来得及反应,殷小淞已晕了过去,跌落在地。
他这是告别吧,此后再无林景舟。
终于解决了一个问题,玹耳并未松了口气,因为栾珝正陌生地看着她,浑身散发着凛冽寒气,浓浓紫色眼眸,看来魔气不浅。
这也不奇怪,作为妖魔之祖,法力强大若遭反噬走火入魔,心魔和魔气亦是别人的好几倍强大。
未防他入魔醒来做出什么事来,玹耳以五行元灵石补下,五行玄卦阵,方安心禅坐还雀吟夜目入体,提升修为。
雀吟夜目刚入体,玹耳便觉身子瞬间被一道法力贯通全身,法力环身,有了修月的归体,此次禅修提升修为明显比次来得轻松自如,只是觉着沉重罢了。
看来是身子精力过度消耗导致的,可此时她已管不了那么多,她不能任由他面临暴毙或者堕入魔道的可能发生。
只是一瞬间,玹耳修为已是分神中期,虽然比起以前还是差远了,可是栾珝心魔未定,与之抗衡足已。
玹耳入了五行玄卦阵,捻起掌心棉泉便将其流入眉心和心脏。
一醒元识,二醒心道。
玹耳只觉越发疲倦,却不敢有一丝松懈,因为意识稍有减弱,便给他反噬,前功尽弃,所以不管如何也会撑着。
良久,他紫气还去,寒气消失,玹耳元神入了他体内检查一番,确保魔气全然消失松了口气间,眼前一黑已不省人事。
雀吟夜目接过她的身子,见还在与心魔周旋未醒的栾珝不满地睨视一眼。
修月提着昏过去的殷小淞先出了屋,将他扔进空下的偏房,砰一声重重关门消失回了侍犬石内。
雀吟夜目将玹耳轻放在榻,看着昏迷不醒的主子眉头紧皱。
忽然修月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不用看,很弱。”
“二哥、安澜、和煦、天纵和谷南呢?”方才她在魂心内只见他一人,竟然只找到一人?
雀吟夜目凝眉。
修月淡声道:“谷南一半在五行禅被千樽老贼给五行术位链锁着,一半在空间;而天纵则在师祖创建的玄栖城内,不过还未发现踪影。”
说着,修月便仔细将其经过和谷南之事给她普及了。
“你要去哪?”修月见她要出去,喊住道:“主子已布下隐仙阵,出不得。”
“二哥、安澜、和煦和谷南还等着主子,岂能婆婆妈妈。”
话刚落,雀吟夜目的肩膀已被修月按住,二话不说便将她带回魂心。
“主子正是虚弱的时候,不能离开半步,你也别急,此处没你想得简单。”修月再次提醒道:“师祖之能,你可是见识过的。”
雀吟夜目沉吟少间,身子缓缓放松,修月见她听进去便松开手,宽慰道:“我知你担心天纵,可此事不能急,毕竟我们刚来,对此还不熟悉,你可知尼罗河下能让人法力暂时全无?”
大哥做事向来稳重,听他这么说,雀吟夜目便不再冲动,静下心来仔细思考。
修月见她想的认真,便顺道将卷轴记载之事告知。
雀吟夜目听完,眉头深沉,不愧是他们的师祖,竟然是混元玄珠。
他们本就是主子的七魄,主子的疲倦自然影响到两人,雀吟夜目方才一心想着天纵便将不适忍下,现静了下来,疲倦感涌来,与大哥寒暄几句便入了雀吟石歇眠。
修月也累乏了,便也回了自己玉石歇息。
刚歇息不久,身子越觉沉重,疲倦乏力,意识渐渐模糊,身子如撕裂般疼痛。
正当临近元识全失时,忽然觉得有一点点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涌入,身子一阵轻盈飘逸,困意涌来,陷入沉睡。
玹耳睁开疲惫地眼睛时已是三日之后,黄昏时分。
她只是稍稍一用力,全身酸痛,手指微动碰触到一股暖意,猛然惊醒看向手指方向,胖婴翻了个身打字躺着,呼呼大睡。
“醒了?”栾珝眼眸布满血丝。
玹耳见他眸间担忧渐渐变成怒意,再看见他眼睛里的血丝,惨白的脸色露出一抹笑容,“我不是没事吗。”
“你知不知道,若不是她,你早已再次魂飞魄散了!”
他声音里的害怕让玹耳心一阵温暖,轻柔道:“对不起——”
可话未尽,他已将自己紧紧拥住,手的力道很重,生怕她随时消失似的。
玹耳艰难想要抬起手,四肢却忽然完全不听使唤,意识再次涣散,脑袋一阵混乱,想要说什么,却只能无声地动了动全然发不出一丝声响。
倦怠再次涌来,眼皮越发沉重,四肢骤然冰冷僵硬,方才兴许还能动动手指,现下却连手指也动弹不得。
瞧出她的异状,栾珝急忙放开她,指尖碰触到她的肌肤冰冷刺骨,犹如一块冰冷瓷白玉石,毫无血色,毫无温度,毫无生息。
殷小淞、景武、鬼小七等也惊了,原本还缠缠绵绵的,现下却如死人般。
鬼小七惊惶一怔,喃喃低语道:“玹大人方才该不会是回光返照了吧?”
“你想再死一次就继续胡说八道,不然就闭起你的乌鸦嘴。”景武警告他一眼,鬼小七迎栾珝的阴森寒气忙抿唇。
栾珝睨视他一眼,心底压不住慌了,一掌拍醒还在打呼噜的谷南。
谷南惊醒一震,疲倦不堪地瞪着粗鲁的人,栾珝焦急地扭过她的瞪视,急斥道:“方才她醒来时还好好,怎突然就这样?”
胖婴一见她这样瞳孔一震,神色凝重地张了张,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胖婴身子已若隐若现,虚弱无力再次躺下。
众人皆看向能读取她语言的鬼小七,鬼小七面色难看地低声道:“胖婴说,她这是临死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