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夏晚华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她便放心了。她转身又下了火炕。
“外面已经下雪了,你就在屋里待着吧。我去替你探探敌情!”
谢筱盈圆圆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下雪了?那容昭那面御寒的物资够吗?夏晚华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玉珂,请徐三公子和季大福来!”
徐礼和季大福一并来的。
“三哥,这外面下雪了,虽然不大,可是在外的将士有的苦可受了。”
徐礼猜测夏晚华就是为这事叫他。
“你放心好了。容昭那物资都不缺。而且他在南边,并不会下雪。倒是其他几座城,我们得赶紧规划好过冬物资。”
“那三哥有什么想法?”
“这是折子,你阅览一下。”徐礼抽出折子递给夏晚华。
夏晚华接到折子的时候,嘴角似有似无笑笑,莫名有点暧昧。
徐礼感觉心头一慌,闭眼微微侧过身。
夏晚华阅过折子,点点头。徐礼果然是有治国之道。只可惜她与他注定是敌对的。
“就按这么办吧。”夏晚华又问起季大福关于云斋的事情。
季大福支吾两句才起重点。
“这都是几时的事了?”
夏晚华突然柳眉一挑。
“看来我不做出来点事情,你们都觉得我是个姑娘,好糊弄啊!我不动萧家就觉得我动不了吗?”夏晚华一只手紧紧攥着桌角。“三哥,派人去剿杀萧家。成年男丁一个不留,妇孺都囚禁于南门桥狱场。看来萧风林当时去闵铜山是早有准备的。”
“也许闵铜山只是萧家布局之一。”徐礼补了一句。
“三哥言之有理。”夏晚华愈加生气。“原我不想这么绝情。可是萧家太欺人!”
“你真的要剿杀萧家?那可都是你的血亲?”徐礼倒是不怕剿杀萧家,不过他怕夏晚华以后会心中内疚。
“血亲?”夏晚华冷哼了一声,声音愈发阴冷。“我的血亲都死了。我早就是孤家寡人了。我生下来就是别人的争权夺利的工具。我的血亲只有我皇伯父,只有他是真心对我。可是他已经离我而去了。多少个日夜,我脑子里都是他和我道别的情景。”夏晚华完撇给徐礼一个无奈的眼神。
夏晚华打量了一番季大福,语重心长地到:“季大福,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若是你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我不想杀人,不等于我不会。你可懂?”
季大福后背冷飕飕的。他瞧着夏晚华那带着寒意的目光,压迫感愈加强烈。
“公子,季大福对不住您!萧家劫持走了饷银车,就是从属下这得到的消息。萧家派人灭了皇甫大人一门,也是属下告知萧家是公子想请皇甫大人任总政大臣。季大福一直都愧疚,害死了皇甫大人一家。公子,你责罚也好,就是杀了属下,属下无半点怨言。”
夏晚华死死地盯着季大福,恨不得把他钉死在地上。
皇甫一家死的有多冤枉啊!
她只是提了一嘴徐礼一个人太忙了,想请皇甫春出山分担一下。她还没付诸行动,萧家就动手了。
萧家何其狠毒!皇甫家何其无辜!
“你们跟着萧家有什么好处?”
夏晚华忍不住问季大福。择良木而栖。那萧家明显势弱,不是长久栖身之所,这个人为什么还跟着萧家呢?
“先主意外身亡,我等便如失去领头雁的雁群,不知何去何从。也是太后找到我们,我们才跟随了太后。”
没等季大福完,夏晚华快速起身,一个响亮的嘴巴抽在了季大福的脸上。
“做人要有原则,有底线!萧家都是什么人?做的都是缺德事,你们也愿意跟着!良心呢?喂狗了吗!我父王不在了,可是还有和我父王交好的齐王,纪王,我九皇叔,十一皇叔,我皇伯父!哪个会容不下你们?你们手里掌握着我父王的资源,他们哪个不得把你们当大神供着!偏偏选了一个最无耻的萧家!”
季大福低头不敢反驳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今天我问到了那些饷银,恐怕你还继续为萧家兜着!”
季大福确实是这么想的。可现在他却后背冷汗涔涔,一句话不敢多了。他觉得夏晚华知道的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多。
夏晚华见他杵在地上不动弹,心中怒火不减反增。
“萧家至今没一个有担当的主事人,你们缺拼了命为他们做事。也不知道你们图什么!今天我也不动你,我就让你看看,萧家最后是怎么死的!”
“玉珂,给申达江传信,围剿萧家!”
外间服侍的玉珂回了一声“诺”便出去了。
“三哥不妨也派人凑个热闹,免得有漏之鱼。”
上次围剿清塘,萧家金蝉脱壳,夏晚华寻觅了许久才找到萧家再次落脚之处。
夏晚华一直没动萧家就是看看萧家还有什么看家事,最后连锅端。但是她似乎高看了萧家。萧家做事无章法,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根没有长远谋划。所以她都懒得去动手,想让他自生自灭。
但是今天她才发现,萧家就是苍蝇,动不了她,但在她耳边嗡嗡作响让人心烦。
拍死!一了百了!
徐礼低头开口让季大福离开。房间里没了旁人,他挨着夏晚华坐下。
“真的生气了?”
“没有。”
“没有就好。那些饷银明明是你去拿来试探季大福的,你能怪谁?”
夏晚华听完眼中带着威胁。
“你是在看我笑话吗?”
被威胁的人一点也不惧怕,反倒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一双桃花眼深情地望着心中的人。
就像情人间深情的望着。
良久,他才淡淡地开口。
“阿晚,我要走了,此生恐怕再也不会相见了。你会想我吗?”
突然一句,夏晚华一愣,看着那浓目里染起来的红晕,她莫名地心头一酸。
“为什么要这个时候离开?”
“容昭归来,就有人可以护着你走下去了。我也心安了。至于我,来于何处,便归于何处。”
“为什么!”
夏晚华不敢相信,不由自主握住那双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