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心思微沉。
“容昭,若是你敢娶我就敢嫁。但是娶了嫁了以后,我们会艰难。我们必须同心合力来应对困难。”
“同心合力。”
大手紧紧握住手。
他的手很大,有着武者的粗糙,但是很温暖。她要努力走下去,有他陪着也很好。她不会白白让他付出。她会做到的。
既然达成合作,容昭的心事也算了了。他放开夏晚华的手,下了炕,自己穿上大氅。
“你好好休息。我还要去一趟军营。”
夏晚华点点头。“容昭,你就不问问传国玉玺在哪里吗?”
“你要是想就会的。再现在也不是它现世的时候。等我把于海搞定了,我们再研究婚事。”
修长的指尖在那惨白的额头上一弹。
夏晚华歪过头,揉揉自己的额头,心情明显好了很多。“需要我做什么吗?”
“等我明天从军营回来看情况。你就好好休养,别想那么多没用的。”
夏晚华明白他的所指。她已经看开了。她又不是姑娘,只知道谈情爱。怎么她也是活了几十年了,心理承受能力没那么弱。
“你要提防姓崔的人。于海的母亲有一个表妹嫁到了坤泽城崔家。崔家也是坤泽城大家族,根基深厚。”
“晚华,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夏晚华躺下,把棉被盖好。“习惯了。每到一个地我总习惯了先熟悉一下情况。”
“这是好习惯。有做细作的潜质。你休息吧。”
容昭笑着迈步出了房间。
玉珂和雨芙听见声音,从侧间出来,进了夏晚华的房间。
“公子和城主谈妥了?”
玉珂把药递给夏晚华。
夏晚华一口喝完,擦了擦嘴。
“你给你哥飞鸽传书。让他悄悄在雍冠城屯些兵,八千即可。等候我的命令。”
“诺!”
玉珂端着药碗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雨芙,远远地站着听吩咐。
夏晚华有些纠结。她要与九仓山摊牌,那雨芙的去留就是个问题。她还是孩子,回到九仓山未必会有出路。可是这孩子愿意义无反顾地留在她身边吗?
谁都有选择的权利。夏晚华不打算为雨芙做决断。是去是留,让雨芙自己选择好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夏晚华依旧躺在床上。身上还是有些乏力,尤其是媚香的副作让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谢筱盈来了两次,都被夏晚华打发回去了。
“玉珂,派人请谢姐姐来吧。”
夏晚华觉得她再不见谢筱盈,谢筱盈就要硬闯了。
果然没多久,谢筱盈就一阵风似的进了夏晚华的房间。
谢筱盈脱了外氅,在火炉前站着,烤着手。
“你都让我担心死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夏晚华嘴角扯了扯。
“没事,都解决了。”
“还没事?你可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吗?”谢筱盈想要过去,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怕身上的寒气伤到夏晚华。
见夏晚华没坑,谢筱盈又继续下去了。
“那天你在韩家出事之后,徐礼留宿在夏府了吧?”
夏晚华明白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徐礼那晚发生什么事情了。知道又如何?她不在乎!可是她明白,人心啊!有人在推波助澜,想让坤泽城人心不安。但是她不会让那些人如意的!
“我要和容昭成亲了。”
谢筱盈眉头一皱,抬头惊讶地看着夏晚华,几步冲到夏晚华跟前。“真的?你不会是和徐礼置气吧?”
“不是。深思熟虑过的。”
夏晚华把身体往里撤了撤,示意谢筱盈上来。
谢筱盈脱下鞋子,挨着夏晚华躺好。
“你不是置气,可这个时候选择和容昭成亲。那容昭就一点心思都没有?”
有心思如何?婚后她自是会补偿他的。可若容昭无法释怀,两个人也过不下去了,那等两个人合作结束,她离开便是。她就是无根浮萍,怎样都可以。
现在她是不得已,才在几势力中间周旋。她最终目标不是报仇什么的,而是结束这种身不由己的生活。
但是这种话,她不能对任何人,必须烂在肚子里!
更不能把这话给谢筱盈,怕吓到她。
“你放心好了。容昭为人很坦荡。再我也不会让我吃亏的。”
“就怕你到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心!”
谢筱盈轻轻戳了戳夏晚华的心口。
长长的睫毛垂下,神情不明。她的心啊,早就随徐礼死了。
“先不这些了。叫你来是有别的事情。”
“什么事?顾茵不老实了?”
夏晚华刚抬起的手一顿。有些意外地看着谢筱盈。“你怎么想到她了?我是想你给你父亲带个话。”
“我父亲?什么事情?”谢筱盈也不是傻子。
夏晚华明明可以直接和她父亲见面的。
那边夏晚华低着头,咬着唇角,沉思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
“我想让你父亲去见一个人,服那个人出山。”
“谁呀?我父亲和那人很熟悉?”谢筱盈看夏晚华面色凝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应该不熟悉。但是那个人应该会见你父亲。最重要的是我没别的人可信任了。”
夏晚华轻声一笑。多么无奈啊!
“能告知一下是什么人吗?好神秘的样子。”
“日后会知道的。你去传话就是。”
两个人又了一会话。谢筱盈瞧着夏晚华有些累了,就起身离开了。
她刚出了夏晚华的院子,瞧见了容昭从远处走来。
风姿绰绰啊!
可惜无缘了。
谢筱盈快步走了过去,离夏晚华的院子远了一些。
“城主!”
容昭背后身体一凛,止住了脚步。
“谢姑娘。”
谢筱盈嘴角一挑,笑容中带着戏谑。
“城主,好好待晚华。”
容昭僵硬地点点头。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这样子像是没事人似的。
谢筱盈也不管他,福身一礼离开。
容昭拢了拢大氅,回头看看那高挑的身影,眉头深皱。希望她别耍什么心思,他可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进了屋,夏晚华已经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