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态度迥异的春香,周家人反应再慢,也知道事情不对头了。
“春香,恩怎么了?”周虎按捺住心头的慌乱,抓住春香的手讨好的道:“是不是妹惹恩生气了?要是妹哪里做错了,恩只管出来,哦跟娘会好好她。”
“呵呵!”春香重重地甩开周虎的手,视线在周家三人身上一一扫过,态度从未有过的冰冷:“你们的算计我已经知道了,就不用费尽心思在我面前装了。”
周家三人瞬间变了脸色,惊疑不定的看着春香,不敢肯定春香所的算计,是不是指那件事。
“春、春香姐,是不是有人在恩面前了什么让恩误会的话?”周妹回过神来,心翼翼地试探着:“总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恩是大管事,是家的姑子,确实是哦哥高攀了,有人眼红也是正常,春香姐恩可千万别上当啊!”
春香深深地吸了口气,定定的看着周妹:“主意都是你出吧?包括怎么到我的作坊干活,怎么让你哥算计我,还有找那帮混混跟你哥在我面前做戏?”
冷眼看着周妹脸上的假笑渐渐变得僵硬,春香讽刺道:“有这头脑做什么不成,偏偏要当骗子,被人厌恶,被人驱赶的滋味很好受么?”
罢,她不再看惊惶愤怒的周妹,目光落在周虎的身上,眼里不见半点温情:“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妄想靠欺骗女人发财,你可真够恶心的!”
只要一想到她为这么个男人动过心,就跟吞了一只活苍蝇一样让人恶心。她居然眼瞎到这种程度,看不穿这个男人的把戏,还相信他对自己一片真心。现在想想,当真可笑。
“春香,不是这样的,恩误会了,哦没有骗恩。”眼看着就要成功了,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被揭穿,周虎紧紧地抓住春香的胳膊,意图为自己辩解:“是不是有人在恩面前哦坏话?对,肯定是,恩告诉哦他是谁,哦要跟他对质!”
“是啊春香,哦家虎子对恩一片真心,为了恩差点连命都没有了,恩怎么能这么他!恩要是不想跟虎子好直就是了,哦家虎子不会死缠着恩不放,却有没这么冤枉人的。”周母一脸失望的看着春香,直接倒打一耙把她成了狼心狗肺之人。
唯有周妹没有开口,她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春香,又看了看竭力洗刷清白的周虎和周母,嘴角扯了扯眼睛里一片黯淡。
她知道,这一场对春香的算计,彻底落空了。
春香根不想听他们的狡辩,对周母往自己身上泼的脏水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冷冷道:“是不是你们心里清楚,今儿个我过来不是想听你们废话,是来知会你们在天亮之前必须搬走,否则别怪我找人打你们出去!”
既然撕破了脸,那就索性撕到底好了。跟这一家子骗子,她没什么好的。就算他们没有算计自己,她也不可能对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当作不知道,还能没有芥蒂的跟周虎成亲。
看着决绝的春香,周家母子知道事情难以挽回了。
“臭娘们,想敢哦们走?没门!”周虎索性撕开憨厚的伪装,脸上露出一丝阴狠威胁起春香来:“老子为了恩在这儿累死累活几个月,还差点被打死,恩要是敢赶老子走,老子逢人就恩跟老子睡了,看恩还有没有脸在这一片儿待下去!”
春香一听,不敢置信的看着周虎,完没有想到他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两人从相识到现在不过短短四五个月,就算之前他身受重伤她照顾过几天,自己也从未有逾矩之处,却被他张口污了名声。
周虎以为她被自己吓住了,不禁露出得意的笑:“识相的就跟老子一笔银子当封口费,不然老子现在就出去嚷嚷,让恩,恩的两个兔崽子,还有恩的娘家被唾沫星子淹死!”
周母跟着帮腔:“哼,识相的赶紧把银子拿出来,不然有恩好看的。”
春香气得脸色发白,恨不得冲上去把这对不要脸的母子抽一顿:“你、们、休、想!”
“不肯?行啊,老子这就敲锣打鼓,把所有人叫出来,跟他们好好恩是怎么勾搭老子的。”周虎没脸没皮,放下狠话就作出一副要往外走的样子,显然是想逼春香就范。
“对,去叫人,把所有人都叫到这里,让他们好好看看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周母啐了口唾沫,恨不得立刻让春香名声扫地。
见春香依然不松口,周虎冷冷一笑,抬脚就往外走。
就在这时,一道清丽的女声突然在黑暗中响起:“大晚上的,想去哪儿啊?”
突兀又陌生的声音,吓了周虎一条,将堪堪迈过门槛的右脚收了回来,紧张地看向声音传来的角落:“谁?谁在那儿?”
桑叶从阴影里走出来,跟在她身后是桑老实、桑树夫妇以及已经十五岁,个头就要赶上亲爹的江。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桑叶走到周虎面前,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问。眼角瞥见了春香,见她衣衫整洁,不像被周家欺负过,便放心下来。
周虎却是脸色大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恩谁呀?哦儿子去哪儿要恩管!”周母没见过桑叶,不知道她的身份,见她一来儿子就一动不动,不禁急了冲上去质问道。
桑叶没有搭理她,踱步慢悠悠的坐在饭桌前,见桌上的菜色不错,还没动过筷子,便不客气的坐下来招呼自家人:“爹、大哥大嫂还有江,快坐下来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
几人都是吃过饭的,只是家里离镇上有一段距离,坐马车颠簸过来就消耗了不少,这会儿确实还能吃的下。尤其是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拿起筷子吃的头都不抬。
见春香站着没动,桑叶伸手拉了她一把:“你吃过没有?没吃的话坐下来一起吃,不能浪费这一桌好菜!”
刚刚还担心周虎跑到外面胡八道,败坏自己名声的春香,在看到桑叶的时候,心一下子就定了,再一看她出人意料的举动,一时哭笑不得:“还没有,来打算等事了了再吃的。”
罢,她顺势坐在了桑叶的身边。见桑家人吃的喷香,她也有了胃口,于是拿起筷子不客气的吃起来。
饭菜的味道不错,就是天太冷,了会儿话而已便凉了大半。
被晾在一边周家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都没吃的一桌好菜,被人风云残卷般吃了大半。最让他们堵心的还是被**裸的无视,好像他们在这些人面前,根算不得人一般。
周母气得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被脸色难看的周虎拦了下来:“娘,她就是这作坊的主子,是那女人的大嫂!”
周虎瞪着周母,牙齿咬得死死的:“别闹,她是这作坊的主子,是那女人的大嫂!”
“……”周母瞪大了眼睛,发不出任何声音。
吃饱喝足,桑叶擦了擦嘴,等其他人也吃好了,才慢悠悠的起身来到周家人面前:“我不想跟你们废话,如今有两条路供你们选择:第一,立即收拾西滚出桃源镇,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第二,被我打出桃源镇,再被你们骗过的人追债!如果我料的没错,那帮人已经在路上了,你们现在滚还来得及!”
“什么?恩什么?”
桑叶的话,不仅让周家母子慌了,周妹也白了脸。要知道逃难过来后,周家母子就用她来骗钱,所骗的人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四五个了。
一旦被其中一个抓住,按照周家母子的尿性,定会抛弃周妹。而那些跟周妹定亲的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缺胳膊少腿,周妹哪肯跟这样的人过日子。
“就是你们听到的,你们的行踪早就被人发现了,难道你们以为能藏一辈子?”桑叶淡淡的道:“不得不你们胆子太大,两个县城离的这么近,也敢在同一个地躲这么久,之前没被人发现,是你们运气好,难道还能一辈子运气好不成?”
这下子,周家人彻底慌了。他们不是没有怀疑过桑叶的话,甚至想问她是怎么知道他们底细的,可是这恰巧印证了自己的底细是真的被揭了个底朝天,在这桃源镇是待不下去了。
“、妹,现在怎么办?”周虎不是个爱动脑子的人,被这么一吓六神无主的问周妹。
周妹经历了最初的慌乱,很快就镇定下来,对周虎道:“咱们走,今晚就走!”
大不了换个地重新开始,总之一定不能让人捉住了。
周虎慌乱的点了点头,没有质疑周妹的决定。
只有周母很不甘心,冲着桑叶嚷嚷道:“让哦们走可以,恩得给我们二百两、不,五百两银子!”
桑叶懒懒的瞥了周母一眼,指着周虎对桑树父子道:“大哥、江,给我打,打到这个老女人求饶为止!”
桑家父子二话不,各自抄起一条板凳就朝着毫无防备的周虎扑过去,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背上和腿上。
父子俩没想把人打坏,用的力道都不重。
周虎直接被打趴在地,眼看着板凳又要落下来,还是朝着脑袋来的,他吓得大喊道:“别打了别打了,哦不要银子,不要银子了!”
桑叶没有喊停,看向了吓得后退好几步的周母,勾了勾嘴角:“银子,还要吗?”
周母吓得腿软,头和手一起摇摆:“不要了,不要了,哦不要了,别打哦儿子,别打哦儿子!”
桑叶哼了哼:“早就不用挨这顿打了!”
周母气得,恨不得掐死她。
可是,她不敢!
在桑家人的武力震慑下,周家三人完没有反抗的余地。在桑家父子瞪视下,收拾好自己西就灰溜溜的走了。
“叶,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于氏有些不放心,忍不住问桑叶。
她并不知道周家人做了什么恶心事,只知道能让姑子亲自出马就不是什么事,担心这么把人放走,会招来他们的报复。
春香也看向桑叶,想知道她怎么想的。在周家人不要脸的面目彻底暴露前,她仅仅是想着把人赶走,眼下人真的走了,她反而不放心。
“哪能呢。”知道她们担心什么,桑叶的笑容透着几分可怕:“我放过了他们,那些被他们骗的人可不会,你们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还有那帮混混,既然能被周妹收买,自然也能被别人收买。别的事不好,让周家人不敢再踏入桃源镇半步却是能做到的。
于氏和春香知道桑叶从来不没把握的事,听她这么一就知道早把事情安排好了,便彻底放下心来。
天色不早了,桑叶赶着回去哄两个孩子睡觉,就没有多留。临走前,她被春香单独叫到了外面。
“大嫂,我还是很好奇,周家做的那些事你是咋知道的。”春香目光灼灼的看着桑叶,眼里的钦佩都快溢出来了。
要是自己有大嫂一半的事,就不用被周家骗的团团转了。大嫂能干又聪明,好像只要想知道的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这么想知道?”桑叶摸了摸春香的头顶,就跟摸汤圆儿一样。见春香点头,她郑重其事的道:“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就会跟我一样聪明了!”
完,她后退两步,趁春香反应过来前,迅速地溜了。
身后,是春香气恼的跺脚声。
解决了周家人,桑叶心情极好,在于氏母子的调侃声中,哼着歌上了马车。
昨天在茶楼,幸好只是把周家在隔壁县行骗的事告诉了春香。这种事费点心思就能查到,能编个故事她托人把周虎灌醉,从他口里问出来的也没什么漏洞,不会让人联想到怪异的地。
至于周家在老家干的“大事”,她一个字都没提,不然故事编的再好,恐怕连三岁的汤圆儿都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