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过来让阿娘看看!”之前同儿子曹圭见面之时,曹圭就细细讲述了葵来到这个家里的一切。
海棠也明白,那父子俩与葵的感情有多深。自己也很感激,这一百年来,替自己把丈夫和孩子都照顾很好很好。
海棠抚摸着葵的头发和脸颊:“我家葵真是可爱机灵!惹人喜欢,我就是你的娘亲,日后莫要再喊我什么海棠仙子,记住了?”
海棠的嗓音是那么温柔,温柔得葵沉浸在里面不想出来。
还是牡丹理智:“这里人多口杂,不是互诉衷肠的地!趁没人看见,我们快快回寮舍才是!”
瑶池女眷寮舍。
海棠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既欣慰又难过。
“阿娘,王母那个人独断专横,您和牡丹姨娘在她身边过得好吗?”葵带着哭腔道。
“娘娘虽然脾气大了些,但待我和牡丹不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娘亲。”海棠摸摸葵的头以示安慰。
葵兀地站起来,一跺脚:“怎么不担心,您们看看七公主和董永,还有阿娘和阿爹,哪一件不是她狠心拆散有情人?更听连女娲娘娘也同王母不睦。女娲娘娘是大地之母,这样宅心仁厚之人都看不惯王母的所作所为,可以相见她是有多难以相处!”
葵噼里啪啦了一大推,引得海棠和牡丹忍不住发笑。
“阿娘、姨娘······”自己正担心呢,她们笑什么?葵心里直打鼓。
“海棠你看,葵多可爱呀,有她这样活泼善良的好孩子在他两父子身边,一定不会无聊。”牡丹捂着嘴道。
“是啊!谢谢葵替我照顾他们两父子!”海棠一百多年的担心和牵挂此刻都变成了欣慰。
“阿娘,您听了吧,现在爹爹已经是太上老君的入室弟子,不再是籍籍无名的道童,所以···所以我们还有一家团圆的机会。阿哥你对不对!”
葵的提议让海棠一下子陷入了忧伤。
诚然,海棠如何不想和曹匪破镜重圆。可是已经分隔那么多年,不知道的曹郎心意是否一如往昔?
曹圭似乎看出了娘亲的顾虑开口道:“阿娘,这些年,阿爹心里都只有你一人!您不知道,您被王母带走之后,阿爹意志有多消沉。若不是葵的到来,估计他到现在都振作不起来。”
海棠依旧沉默不语。
葵急了:“难道是阿娘对阿爹没有半分情意了吗?”
海棠摇摇头,还是没有回答。
“那是为什么?阿娘您当真宁愿此生做王母身边的婢女,也不愿回到阿爹身边,和我们在一起吗?”难怪葵着急,她是多么希望家人能够幸福,当然也包括自己。
“你们别逼海棠了!”牡丹无奈地道,“你以为仙界只要两人情投意合就可以了吗?曹匪是老君的徒弟,海棠是王母钟爱的侍女,想要成婚,头一件就是要老君和王母点头!”
这才是阻碍曹匪和海棠重归于好的症结所在。
“天尊大人他和善,我相信他老人家一定有成人之美!”葵信誓旦旦。
“葵,好孩子!娘亲知道你和圭孝顺,我们一家能在天庭重逢,我已经十分感激,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如今曹郎跟着老君有大好前程,更是应该加紧修炼才是,儿女私情只会让人怠惰。”
“阿娘!”葵拉着海棠的手很是愤懑。
“你们走到今天的局面十分不易。整个天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浪潮涌动。记住娘亲的话,凡事谨慎心,莫要任性妄为,这样才能在天庭走得平稳长远!”
海棠在王母身边足足三百年,对现在的情势看得清清楚楚,歌舞升平的天庭只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
“是啊!听你们娘亲的话,把那些不该有的念头统统都给忘掉。否则乐极生悲,连保持原样都是奢望!”牡丹劝解道。
海棠和牡丹都知道,若是惹怒了王母,只怕将来的日子谁都不好过。可怜那两个孩子一心想着一家团聚。起结果只是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海棠,瑶池是个是非之地,葵和圭实在不宜呆太久!”牡丹催促道。
瑶池女眷众多,王母担心宫内出现**之事,管理尤为严格,天兵天将往来驻守巡逻。虽然很想多看看两个孩子,海棠不得不把他们往回撵。
“赶紧走!下次再不可偷偷摸摸来看我,若是将来见到,在人前也要装作不认识知道了吗!”
“阿娘!”曹圭红了眼眶。
“好孩子,你是哥哥,葵天性直率,你一定要多多照管她,千万不要惹出祸事来!记住了吗!”临别之时,海棠不忘谆谆嘱咐。
“嗯!我会的!”曹圭止不住点头,“阿娘放心,孩儿会照顾好爹爹和妹。您也要保重!”
曾经以为只要到了天庭就能和娘亲日日在一起,哪知兜帅宫和瑶池之间的距离不比仙妖之隔好多少。
打开窗户,牡丹探头往外看了看,一对天兵刚刚巡逻走过,现在正是无人的空档。
“快走!”
曹圭拉着葵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寮舍。
回兜帅宫的路上,葵一直靠在哥哥肩头凄凄艾艾,为何做了神仙还是这般身不由已?葵很是想不通,早知如此,还不如在人间做个逍遥妖。
把葵送回房间,曹圭并没有回房休息,而是径直来到了天河边。
太子殿下果然在这里,刚才从瑶池出来,曹圭就看见了树影下瞧着自己和葵。心下想,太子殿下许是有话同自己讲。凭着直觉,曹圭来到了上次救出太子的地。
“你来啦。”太子殿下的语气平静,像是知道曹圭早就会来一般。
“太子殿下是在等童儿吗?”曹圭礼貌地问。
“是啊,玄玉心中有一疑惑,不知仙童深夜去往海棠现在的寮舍做甚?”
不好,自己的行踪暴露了。
想要编个理由搪塞,却怎么都不过去。
曹圭正在绞尽脑汁想要如何解释,玄玉就解了围:“放心,此事我会烂在肚子里,谁也不会提及。”
这个太子殿下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