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马蹄疾驰,一辆马车往前面狂奔。穿过繁华城市,山川河流、田间小道以及荒芜之地。从京师到云州何止万万里之遥,刘青坐在车内露出少许疲倦的神色。
此刻无比怀念现实世界的交通工具,不是速度,而是因为不用如此颠簸。
“先生,前面就是云州、州府。”车夫甩着长鞭,对着里面的人说着。马车越来越快,甚至能感受到迎面扑来的繁华气息。
实难想象此刻云州不仅没有战争的痕迹,反而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盛世之景,车夫甚至一度认为自己接到的消息有误:“水云兵锋,真的已经抵达云州边境?。”
“难道不是吗?。”马车内刘青反问,目光透过车帘能清晰看到一座雄城出现在眼前,以州名为城名,只有州府才有这样的资格。
无数士兵在城墙上游弋,城门处来来往往的人群宛如潮水奔流不息。车夫一边赶车,一边支支吾吾说着:“至少也需全城戒严,哪有打仗之时大开城门的道理。”
“仗要打饭也要吃,为何不能?。”刘青意味深长的说着。
自己和吕钱算是同一阵营,自从得知他的存在后,彼此间的联系就没有中断过。利用云州巡抚公子身份,携诛灭林氏邪神之威,早已编练出一支强军。
并非所有巡抚都能让政令贯通一州之地,能做到这一步的屈指可数,而云州就属于其中之一。
水云看似来势汹汹,其实以埋下诸多隐患。反观云州一方,早已在暗中准备多时。双方会战,谁能胜出,还是未知之数。
刘青看着外面的情况不停在脑海中权衡各种利弊,比如吕钱提出让九皇子拜吕贵妃为母,就是最为关键的一环。以京山书院为首的文人,加上吕氏集团以及玩家势力。
想要实现盟主交代的任务,好像并不怎么困难。
“啾”
就在车夫准备说话的时候,从无尽高空飞来一只信鸽。刘青慌忙站起来,躬身行礼:“不知盟主,有何交代之事。”
“大周朝廷也好,宗教界也罢,切记、都是我大周世界内部有生力量。现阶段可以对抗,但那只是手段。一切以提升各自在彼此阵营内部地位为主,更好调集世界之力完成质变。”
“尊令。”
刘青回复。
信鸽展翅高飞,林子墨的话在耳边回荡:“大周皇帝以册封第九子姬聪为河北道总督,你们可以放手一搏。”
“是”
声音落下一切恢复如初,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刘青心中如翻江倒海,久久难以平静。
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天空,能见到耀眼光芒。传闻圣人布局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回头看盟主所行之事,恐怕也差不了多少。要不人家怎么是盟主,而自己不过是下属。
“先生、您认同我的话吗?。”车夫高声询问,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
刘青错愕,根本就不知车夫说过什么。只能支支吾吾,想办法搪塞过去。幸好前方响起一道声音,算解了围:“前面可是刘兄?京师一别,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嘶”
车夫狠狠一拉缰绳,战马吃痛发出声响。抬头看去,只见一人富家公子打扮,另一人仆人打扮。他们骑着马站在前方,看样子应该早已等候多时:“可是钱兄?”
“正是。”吕钱说着,心里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除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盟主,以及偶尔往返的鬼差,眼前这位刘青才是自己的同类。
刘青也是一喜,连忙下马车:“队长他们在什么地方?”
“盟主有言,大周阳世以我等为主。”吕钱和刘青吩咐仆人、车夫原地等候。在寒暄结束后,往前面空地走去。彼此胸中话语不少,自然要好好说说。
“刘兄,我们现在虽然也是盟主的人,但却不是现实世界玩家。身为穿越者,应该站在大周世界,以及朝廷的立场行动。”吕钱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下,看了眼四周:“九皇子姬聪是明主吗?。”
“合适就辅佐,不合适就换。”刘青没有扭扭咧咧,直接说着。身为曾经的玩家,行事无所顾忌。在盟主交代的任务面前,一切都是可以克服的。
吕钱点头,一颗心也放了下来:“既然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扎根云州放眼天下。你跟在九皇子身边出谋划策,我辅佐父亲以吕氏为羽翼扩大势力。”
“一文一武,双管齐下。”吕钱目光中闪烁着光芒。
谁没有一个出将入相的美梦,特别是这些看起来,如此触手可及。其实认真算下,和金手指比起来。盟主给予的身份,才是最b的地方。
两人走到一个废弃小亭中,拿出一张地图缓缓展开:“宗教界位于朝廷以北,其疆域数倍于朝廷。内部松散,各地山头林立。盟主正在想办法,让更多袍泽以其它进入大周世界。”
“如果可行,完全可以建立一支以我们为骨干的军队,放在九皇子名下。到时候他的文臣是我们,武将是我们,军队是我们,官吏是我们。当这股力量进入京师,整个朝廷就不得不重视我们的意见。”
“开拓理念,加速培养神灵体系,让大周世界发生质变。甚至开启对外战争,掠夺诸天万界,加入天际无尽世界体系。彼时你我,也算衣锦还乡。”
说着说着呼吸急促起来,吕钱和刘青都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只是想要做到这一步,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盟主什么时候能吃透大周世界规则,让我散人联盟弟兄以其它方式进入大周朝廷。
除此之外就是收复安、元、丰三州,树立起九皇子大旗。
“云州有多少兵马?。”刘青询问最急迫的事情,看着不远处的雄城,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期待。
吕钱用手在地图上笔画:“朝廷明确规定,一州之地兵马不可超过五千,故此明面上只有五千兵马。”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下,不给刘青出声的时间继续说着:“诛杀林氏邪神后,父亲声威大振。”
“又加之传来水云宗席卷三州的消息,世家人人自危,恳请父亲编练军队。我奉父命,以掌握三万私兵。”
“他们来至于云州各大世家,是精锐中的精锐。只是由于没有可以完全信任的人,让他们守卫云州不难,若开疆拓土只怕会力不从心。”
“京山书院方面,能不能提供帮助?”吕钱询问,目光满是期待。
刘青反问:“你敢用京山书院的人?”
“不敢。”吕钱不假思索回复,三万精锐,一旦落入京山书院的手中。后果如何不知道,但自己却知和刘青的谋划,将会付之东流。
刘青神秘一笑:“所以我力荐老师,把援助全部兑换成钱粮。预计可以支撑十万大军,征战一年的所有物质。有这些东西在,想要守住云州应该不难。”
“可惜,我没有反攻三州的力量。”吕钱轻叹。
刘青目光在地图上巡视:“只要守云州,打出九皇子旗号,剩下的事情应该交给京山书院以及大周天下所有文人。我们现在不过是小虾米,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大腿们来做。”
“他们有大行动?。”吕钱有些诧异。
刘青询问:“文人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是什么?”吕钱没有反应过来,文人治国安邦,善于处理内部事情。可这些能力,对马上要面临的大战,又有什么用处?。
刘青回复:“影响力。”
“文人掌握话语权,可以左右天下民意。老师早就号召天下文士前往三州之地,深入各个村庄、乡镇动员一切可动员的力量,从后方对水云宗发动袭击。”
“靠,你居然把游击战都拿出来了。”吕钱忍不住爆粗口。
刘青脸不红心不跳:“除了游击战,我想不到任何其他办法。如果你能从正面击溃水云宗,可以先出手。正好替我在九皇子哪里圆谎,少很多麻烦。”
“公子、老爷让您速速回去,听说从京师传来惊天大消息。”仆人见两人在远处交谈,慌忙跑来大声禀报。心中不停思索,什么时候公子爷有这样一位至交好友?。
两人只能匆忙闭口不言,随后互望一眼,吕钱直接往仆人跑来的方向走去:“什么事情?。”
“据说是关于贵妃娘娘收九皇子为子”
声音渐行渐远,吕钱和仆人同时上马,往城内方向狂奔。姬聪认母事件正在发酵,刘青不用多想就能猜到这件事情会给整个吕氏家族带来多大变化。
“先生是否还去巡抚衙门?。”车夫询问。
刘青摇头:“在去以没有意义,你和我去办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您是说?。”车夫呼吸急促,对着刘青狠狠点头。自己来这里为的是什么?文道开辟在即,水云中来袭,对安、元、丰以及云,四州来说是浩杰。
但对天下文人,又何尝不是大机缘。
刘青上马车,车夫一甩缰绳,往前面急行。
“砰砰砰”敲击声在一间稍显偏僻的地方响起,有人打开一条缝,见是刘青慌忙开门。扯着嗓子,对着里面大声吆喝:“先生来了,先生来了。”
“我等拜见先生。”一大群文人走来,对着刘青躬身行礼。此战关乎文道,身为文人,以拿出搏命的姿态。而且在来时,各家恩师都耳提面命,言说种种事迹。
当得知文道概念是刘青提出来的时候,他的威望早已高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水云宗裹挟其下属宗派大举南下,席卷三州之地,兵锋以到云州边界。诸位是否以准备妥当,此时退出还来得及。如若不然就要抱着九死一生的决心,捍卫我道。”
“愿听从先生调遣。”众人露出决然的神色,三州被攻陷,并不是说朝廷就在这些地方失去所有力量。只是陷入到混乱,不能有效集结、调动。
刘青点头,迈开脚步往里面走去。一张巨大地图,横挂在正前方。无数小点,密密麻麻布满三州每一座村庄、乡镇以及城市。
“诸位要做的就是深入这些地方,唤醒百姓、以及忠于朝廷将士们心中的意志。只要我们众志成城,就能夺回安、元、丰,三州之地。”
“切记,这些地方都是敌人的腹地。我们必须尽一切能力保证自身安全,活着鉴证文道降临的那一刻。”刘青叮嘱,目光也有些复杂。
“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不要传递任何情报,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自己。在这个前提下,尽可能唤醒他们的斗志。焚毁粮食,破坏补给线,皆由你们根据当地具体情况而定。”
“是!”
所有人躬身说着。
刘青对着车夫吩咐:“把东西交给他们,有河北道总督命令,会让事情简单不少。”
“去吧”
一名名文士重重点头,拿着一张张委任状,快速往外面走去。看着他们的背影,刘青久久没有把目光收回来。盟主说过,只有调动大周世界自身的力量,才能走的更远。
两者联手面对挑战,而不是其中一方一肩挑。
“先生认为我们会成功吗?。”车夫拿着做后一份总督委任状语气有点复杂,我辈文人手无缚鸡之力,真的可以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收回三州之地?。
刘青回复:“如果按照锦囊之言而行,此事不难。”
“锦囊?”车夫愣了下,这才发现每张总督委任状旁,都有一个锦囊。想要打开,但见旁边的刘青只能不好意思笑了笑:“先生保重,小人先走一步。”
“活着回来。”刘青叮嘱,这段时间抛开身份不谈。两人一路倒也有少许交情,说是朋友也不为过。
车夫大笑:“小人命硬,阎王爷不会收的。”
“等三州尽复,当和先生一同见识我文道降临之时的盛况。”言罢,大步往外走去。众文士如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前往北方最危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