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夕阳下浑厚的声音响起,经过一番厮杀后,双方同时收兵。无数士兵仿佛蚂蚁般从前面撤离,经过一条条街道,进入巨大的营地中。
一面面旗帜迎风招展,肃杀的气息弥漫来开。数之不尽的将领快速行走,抬头看去能看到外道混沌、一等字样。作为一支道兵,天生就是护道使者,拥有酷烈的杀伐手段。
只是偏偏这样的军队,却在水云宗故地之外被挡住脚步。想着想着眉头皱起,一人在中军大帐中来来回回走动着,显得有些烦躁。
没有争吵,没有暴露,也没有一道比一道洪亮的声音。有的只是无尽的沉默,以及近乎窒息的压力。作为宗教界的基石,逍遥山庄手中的利刃,可以容忍失败却不能自欺。
“诸位、说说看,此战我们到底失败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河北道,就能抵挡八百支精锐。”一人说着,声音低沉,宛如深渊中的寒风。
众人面面相窥,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复。如果只是总结经验,可以说出一大堆。但统领的话,显然不是问的这个,而是最根本的东西。
“文道降临手段繁多,吾等”一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到杀人一样的目光停了下来。在说下去,有可能会出人命。果然耳边响起熟悉的咆哮声,让所有人背后发寒:“不要找借口,败了就是败了,少推脱责任。下去自领一百鞭,长点记性。”
“是!”刚刚说话的人不敢多言,连忙躬身回复。随后迈开脚步,往外面走去。
“啪啪啪”一道道长鞭挥舞,对着那人挥了过去,留下深深的痕迹。大帐内众人默然不语,都露出凝重的神色。此时有人在外面行走,密切注意这里的一举一动。
阎危齐一边看一边思索,见四周将士身上的杀气露出凝重的神色。心中无数念头,仿佛潮水般起伏。同时也暗暗庆幸,没有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
凡成为道兵的人,都没有名字只有称号。比如这支军队的首领,就叫混沌外一。顾名思义,这支军队以混沌一系为主。至于其他的组成部分,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点。
“统领,义士阎危齐求见。”一人快速走来,打破此地压抑到极限的气氛。不少人暗暗长舒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至于这位义士,是军中前不久发掘出来的人才。
外一点头,满脸威严的看过去,还没有出声阎危齐就先一步说着:“见过统领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将军领鞭刑。”
“贼寇来袭占我疆域,区区河北道不过三州之力,居然能挡住我军三月之久。本统领发问不仅没有寻找问题所在,反而推诿让人不齿。”外一说着,双目中都杀意闪烁。只是考虑到无端斩杀大将有些不妥,这才收敛一二。
众人把头低的更低了几分,如果说上阵杀敌头也不会皱一下。可假若说思考、复盘大战经过,从中寻找问题缘由,未免太强人所难。
“统领的做法不无不可,只是于事无补。”阎危齐说着,同时密切注意外一的神态变化。想要动摇事件线,第一步就是让八百外道固守防线,甚至扼杀文道。
若是连这些都做不到,那接下来的就难办了。
“这”外一听着这些话虽然有些愤怒,可转念一想又有些道理。目光来来回回巡视,显得有些迟疑。不管怎么说,先看看此人有什么高论在表态不迟。
见外一神色变化,阎危齐趁机说着:“军法森严小人不敢多言,只是对于这场大战,也有点不成熟的想法。如果统领不嫌弃,愿将其奉上。”
“说来听听。”外一直截了当,开口询问。有士兵扛来一副巨大的卷轴,两人伸手将其打开,上面呈现出一副山川河流的走向。
阎危齐上前一步,走到地图的面前。一个又一个箭头浮现,虽然水云宗故地疆域面积颇大,但在八百支精锐的攻击下,看起来并不算太难。
而这也是自己,敢提出直接从源头,挑乱事件线的底气所在。明明八百外道有很大赢面,为什么不能以他们为支点,撬动世界本源。
“文道的力量本源在文曲星。”阎危齐说到这里的时候稍微停顿下,伸手接连点了几分地方。一个个光点,逐一亮起:“诸位请看向这里。”
“以文道之力册封神灵,从而和天空中的文曲星形成一个大循环。在这片疆域内,他们的力量会大大加强。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是极不明智的做法。”
“所以小人提议,在和水云故地一线大量修建城池。锁死文道扩充的势头,同时设立祭坛,依托宗教界气运暂时斩断文曲星光。如此一来他们就会失去最为庞大是力量,想要收复失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阎危齐侃侃而谈,脸上浮现出强大的自信。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外一的信任,从而步步高升。利用地位、利益招募一群土著,成为收割本源的急先锋。
至于收割结束后,世界会不会寂灭,就不是自己因该考虑的事情。
“你能斩断文曲星光?”外一有些振奋,想不到这位还是以为能人异士。若他真的有这样的本事,灭杀文道易如反掌。而且一旦失去文曲星光,那些文道册封的神灵也会寂灭。
想着想着,思绪有些活络。
“只要有气运,斩文曲星光不是难事。”阎危齐语气坚定,心里却在滴血。主神殿不是一个慷慨的地方,这次如果不能大赚,损失可就恐怖了。
“仅凭你一言,本统领如何能信?。”外一询问。
众人也纷纷点头,不管修建城池还是聚拢气运,都需要付出巨大代价。假若此人信口开河,岂不是让所有人都脸上无光。况且交战已经过去不少时日,就算少庄主没有过问,其压力却一点也不少。
“嗡!”一道金光在阎危齐手掌上盘旋,所有人都有种奇妙的感觉:“此光是主神荣光的一种,可让万法不侵。只是它的覆盖的范围较小。所以需要设立一个埋伏圈,并且用气运为养料,将其扩大。”
“恩!”外一回复,伸手一招。一缕气运,从天空中飞来,光芒果然大了少许。身为一名统领,此次统兵主将,看到的要远远比这些要多的多。
也正是因为想的多,才能明白它的价值和真正作用:“来人。”
“在!”帐篷外响起暴呵声,两名士兵快速走来。
外一直接吩咐:“立即传令各级将领,就地修建城池,围困朝廷兵马。此事关乎胜败,更关乎气数。若又敢怠慢者,比当场击杀。”
“尊令。”两名士兵回复。
阎危齐不等他们走出去,就上前一步:“且慢。”
“还有何事?。”外一询问,在脑海中也想了一遍。感觉没有出错的地方,底气也稍微大了几分。
阎危齐听到不悦的语气,不敢怠慢,连忙说着:“我们大张旗鼓恐有被察觉的危险,一旦他们不前往埋伏之地,谋划就会化为流水。”
“仅仅只是不让他们察觉?”外一思索。
阎危齐点头,但没有多话。从神态可以看出火候已到,假若说的太多,反而不美。既然如此,不如让他们自己拿主意。根据主神殿推算,改变主线事件的可能高达百分之八十。
“这有何难?。”外一说着,随后目光看向前方:“本统领会亲自率领精锐直扑沧州,让他们无暇打探我方动向。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希望可以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是!。”阎危齐大喜,隐隐约约能看到那条沸腾的本源长河。只要能让主神殿大捞一次,不愁不能千百倍的还回来。至于血本无归,那不是现在会考虑的问题。
“啾”沧州一座高山上,吕钱和刘青坐在小亭中,看着南方纵横交错的河流以及一座座山峰,心里有少许豪气。从此地往南,能看到一条条细长的出入口,在后方则是一块平原以及城市。
而北方一望无际,能看到草丛中成群结队的牛羊:“异界来客是敌非友。一晃这么长时间过去,也不知他们又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我以调集三千精锐,整编军队。只等敌人来犯,就能以请神之术,让其成为陷阵营。”吕钱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漫不经心的说着。
这些人以为自己藏的很好,殊不知早已暴露在阳光下。不管派人前往京师、海外还是其它疆域和势力,都不过是盟主放纵的结果。
在他们利用本土力量的同时,我们又何尝不是在反过来,通过他们寻找背后的世界。只有了解到更多有用的消息,才能得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效果。
“频繁请神消耗严重,现如今看来只能采用折中的办法。只是让文人为兵,心中却有些忐忑。”吕钱没有听到刘青的声音,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刘青摇头:“你应该对盟主给予的金手指有点信心。”
“话虽如此可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安。”吕钱说着,感觉五味杂陈。这毕竟是除现实世界之外的势力,而且一来就抱有极大的敌意。想要笑到做后,将会成为一件极其具有挑战性的事情。
“嗡”
仿佛印证吕钱的话,信鸽飞来华为一卷竹简在空中展开。两人同时看过来,一行行字迹逐渐浮现。匆匆观看眉头紧锁,露出凝重的神色。
该来的终究来了,只是不知能否将其挡下来。
“咚咚咚”鼓声从天空中响起,一道洪流从北方呼啸而至。刘青站起来一抓,竹简合拢失去光泽。目光看向北方,一阵风吹来,儒雅的气息随之弥漫。
这座群山并没有什么防守力量,确切的说连同背后城池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三千精锐而已。想依托地势展开阻击战,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过这些都是以前的判断,随着文道降临,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众将士听令。”
“杀!。”
声音弥漫,先锋部队根本就没有多想,几乎下意识催促战马顺着一条条路企图往群山深处杀去。刘青事到临头不仅没有惧怕,反而有种期待的情绪。
“弓箭手何在?”
“在。”
一座座山峰上凭空出现流光,化为魁梧男子,手中尽数拿着弓箭。吕钱抬头看过去,能看到一名名弓箭手身上文字盘旋,介乎于真实和虚假之间。
这是文道召唤出来的,也许别人需要做出诗词歌赋,但作为特殊存在的刘青却不用。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一个人就是整个文道。
“放箭”
“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箭矢呼啸而至,凭借地利,硬生生把这些敌人挡在山峰外。看着被召唤出来的文道护卫,外一心中有些烦闷。难道除了这些,他们就没有其它手段了吗?。
“冲过去。”
“是!。”
声音响起,骑兵化为洪流滚滚向前。
刘青没有出声,而是就这样看着。文曲星大放光华,一名名被召唤出来的将士在山峰和山峰的道路间展开厮杀,形成僵持战。
一人可抵千军,也是说的就是这种场景。
吕钱虽然羡慕但也仅仅只是局限在这一点,至于其它方面,则没有那么突出。
问道宫内的林子墨收回目光,这场大战并非只在一处地方。还有来至于内部的冷箭,以及边缘之地的变数。不过以吕钱他们的聪慧,断然不用自己分心。
只是想要让这个剧本走下去,就给他们一丝希望,抓住机会甚至能来一次反向入侵。
更改事件线就能内掠夺本源吗?。也许可以但同时也表面我能反向掠夺。既然是敌人,那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想着想着浮微微闭目,沧州外的景象,出现心中。
不急!。
渔网已经撒下,接下来只要等待收网的那一刻,自然会有惊喜在前方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