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国皇宫门口,负责送菜的老张头拉着空板车出了宫门,走着走着,忽然闻到一股异味,他皱着鼻子深嗅了两下,又好像没有,不过腹下却是一紧,尿急了。
很急,马上要尿裤子的那种。
连忙停了板车,飞快跑到路边上解决,也顾不上大街上还有人来人往。
在他看不到的向,一个身影从板车下面钻出来,朝老张头的背影吐吐舌头,手指羞了羞脸,然后就胳膊一甩腿一迈,蹦蹦跳跳跑开了。
她叫秦添添,当然,这是名,大名那两个字笔画太多,太难写,她老记不住。
今日之所以躲在送菜的板车下面偷溜出宫,是因为她实在受够了,她要离家出走!
不对,是离宫出走。
她要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抗议,强烈抗议,抗议父皇跟母后不爱她。
其实以前,他们是好爱好爱她的,自从生了弟弟,这一切就变了,他们整天围着弟弟转,也不陪她玩。
宫里实在是太无聊了,而她父皇和母后还老逼她。
她不想读书识字,他们让她每日都必须去跟太傅,她想医术毒术,他们又不让她,好在她聪明,从他们那里偷到了不少呢。
呐,就才,就是她弄了点药,让那老爷爷尿急的哟。
这次离宫出走,她可是认真的,做了充足准备的,私藏了不少她母后的药和毒出来。
当然咯,银子也带了,只是不多,没办法,她才五岁半,六岁都不到,还拿不到月例,现在身上带的,都是平素给那些宫女太监们下下毒吓唬吓唬他们跟他们要的。
此时正值半下午的光景,京师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路边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卖什么的都有,琳琅满目。
添添一蹦一跳,很开心。
宫外可比宫里好玩多了,以前每次跟她母后一起出来去神医府看她外祖母,每次她都好不想回宫的。
今日好啦,没人管她咯。
高兴地甩着胳膊,她看看、西瞅瞅,在一个捏面人的摊边上停了下来。
只是,丫头并不是因为五颜六色、惟妙惟肖的面人而驻的足,而是……
而是因为她看到了面人摊前站着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哥哥。
她咬着手指看着人家。
呃。
是真的好好看嘢。
比她几个叔伯家的哥哥都好看,甚至比太傅给她看的画上的哥哥还要好看。
男孩是被两男一女三个大人带着的,六七岁的样子,正在等贩捏一个面人。
添添咬着手指想了想,上前几步,走近面人摊。
贩见她近前,一边捏着手里的面人,一边笑眯眯问:“妹妹,是要买面人吗?”
“嗯。”添添点着脑袋。
“想要什么样的?这里插着那么多,你自己挑。”
“捏一个他。”
家伙指头一伸,直直指向边上的那个男孩,奶声奶气,却霸气十足。
贩和那两男一女皆是一怔,男孩也朝她看过来。
她立即就眯眼笑了,原乌溜溜的大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甜甜叫对:“哥哥。”
可对只是陌生戒备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而三个大人比他更戒备,冷着脸将男孩朝另一边一拉,跟她拉开距离。
呃。
收回自己的手指,她咬着嘴儿。
自己看起来像坏人吗?
这时贩手里的面人也好了。
“来,弟弟,拿好了。”
男孩接过面人,两男一女中的那女的付了银子,三人就带着男孩走了。
“诶……”
想唤住对。
对头也没回。
添添撅了嘴,脸上那个失落哟。
“妹妹,面人还要吗?”
家伙直勾勾望着男孩离开的向。
“妹妹,妹妹,姑娘”
“人都走了,你能捏吗?不要!”家伙突然转眸,愤然回道。
然后,就气呼呼地提着裙裾朝男孩离开的向追上去。
贩汗,“嘿,丫头片子,屁大点,脾气还不,也不知大人哪去了?”
一路跟着四人,来到了一个码头。
码头边上一辆载客的船正在上人,见三个大人带着男孩也上了船,添添停了脚,站在那里抠着手指,有些犹豫。
搭船的乘客不少。
“你们这船一天跑几趟啊?”
“两趟,早上去,午后回,现在这个时候去,夜里回。”
“哦,船票多少一人?”
“。”
听到一个乘客跟船家的问话,家伙瞬间就不犹豫了。
一天能跑两趟,那并不远嘛,而且,夜里还可以坐这艘船回来呢,只是
扳起手指头算,,呃,她有多少银子呢?
正歪着脑袋算着,蓦地瞧见一妇女带着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只给了船家一张票就上了船,她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当即甩起胳膊、迈起短腿,紧跟着正要上船的一个男人后面,在走近船家的时候,伸出胳膊做出牵着男人背在身后的包袱角的样子。
船家以为他们是父女,自然就放了行。
顺利地上了船,家伙一进船舱就探着脑袋四处瞧,找那男孩。
终于被她看到了,男孩正坐在船舱靠边的一个位置,三个大人不在。
哎呀呀,她连忙颠颠颠跑过去。
在男孩边上坐下来,“哥哥。”
见到又是她,男孩皱了皱眉头,朝边上挪了挪。
她笑嘻嘻,也挪了挪,继续挨着男孩。
男孩再挪,她也再挪了挪身子。
男孩就是靠船舱边坐的,挪到无处可挪了,添添就得意了。
坐在那里晃悠着一双短腿。
“哥哥有没有觉得身上痒痒呀?”歪着脑袋,她稚声稚气开口。
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男孩果然觉得身上痒了,手挠向自己的背。
丫头眉眼一弯,凑过去,“我跟我娘过医啦,哥哥这是中毒了呢,听这种毒要跟人亲亲才能解呢。”
亲亲?
男孩一脸狐疑:“可是,我不想亲亲。”
“不,你想。”丫头更加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