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执不悔是迷茫的,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他空有一身绝世武功,但却连青儿的尸体都找不到。他好无助,他好无能。
他要杀人,也许只有杀人才能让他有一点好过,有一点对青儿的弥补。
“啊!”一个人痛哭的嚎叫,他看见自己的心脏被这杀人魔头般的少年挖了出来。鲜红的心脏还在一吸一缩地跳动着,每一次跳动都有鲜血流出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脏什么时候才能不再跳动,他只知道自己要死了。
其他人看见那名同伴的心口被挖出一个大洞,鲜血像决堤的水一样汹涌而出,一颗跳动的心放在那位少年的手掌之上,看上去好让人反胃。然而,那少年只是静静地看着,像是要从那颗心脏里寻找到什么。
恐惧,他们不由得更加恐惧,他们无法想象当自己看着自己的心脏被那少年那样冰冷地放在手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们只知道,即使是死也比看到这个场景要好的多。
他们开始动了,他们要逃,他们不是要逃命,而是要逃避那个画面。
他们的大脑早已经停止了转动,他们此时没有思维,他们只是由恐惧驱动着的行尸走肉。
几百人一哄而散,各自低着头无脑乱窜,有的直接撞倒在了一起,不过撞到的人就像根本没发生过这种事情一样,爬起来继续跑。
此刻,所有人没有官职高低之分,没有地位尊卑之分,他们只知道跑就行了。有的甚至是朝着执不悔的方向跑来。
而这一切对于执不悔却没有一点影响,仿佛这些人只是一群蝼蚁,不管他们是静静地站着,还是疯狂地乱跑,终究摆脱不了一个被挖心的结局,除非,是他不想再挖他们的心了。
执不悔仔细地看着挖出的每一刻心脏,似乎每一颗的颜色都差不多,不过他并不急,他不信找不出不同。
疯狂乱窜的人越来越少了,有的是已经被挖出了心脏而死,有的是已经跑不动了,双目无神地看着一个方向,不知道在看什么,还有的四脚并用继续挣扎地跑着。
但无论这些人在做什么,执不悔始终是有条不紊地做着同样一件事。此刻的执不悔就像一个愿意千万遍重复做一件事的工人,他似乎也没有了思想,也变成了行尸走肉。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夕阳已经不在,天空还残留着最后一丝苍白。
执不悔仔细地看完了手中的心脏,然后失望地随手扔掉,当他再去寻找的时候,经发现已经没有活人了。
无神的双目看着天边,嘴唇颤了颤,木讷地说道“他们都不知道青儿在哪。”
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地上,任那由鲜血汇成的河流从他身边缓缓流动,浸泡着他的双腿。浓烈的血腥味爬附在他的每一寸皮肤。
不知何时,他躺了下来,躺在了血河之中,也许是真的太累了。
当一缕阳光照耀在他的眼睛上时,他猛然醒来了。
因为他在梦中梦到青儿正在拼命地逃,他梦见青儿正拼命地喊着“不悔哥哥”。
他要去找青儿,可青儿在哪里?
杀!他要屠杀富源城的所有人,他要寻找答案。
他站了起来,对于满地的尸体和随便乱扔的心脏没有多看一眼。这只是开始。
但他的心也在滴血,他不爱杀人,可总是有人逼着他杀人。
“杀就杀吧!”默默叹了一口气,向皇宫外走去。
“咚咚咚…”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动,这声音有些熟悉,似乎以前在哪里听过。
执不悔停下了脚步,他现在只需要找到人然后挖出心仔细看一下就行,至于在哪里遇到人无所谓。
转过身,执不悔看到对面黑压压一群人,不对是黑压压一群僵尸。和以前见过的那群僵尸一样。
执不悔双眼眯了起来,他知道以前遇到的僵尸是由龙白儿统领的,这样的话,既然在这里看到了僵尸,龙白儿是不是也在?
“难道龙白儿知道青儿的下落?”想到这里,执不悔不由害怕了起来,“难道青儿被炼成了僵尸?”
他的眼睛顿时明亮了起来,他仔细地看着对面那群僵尸,他相信,即使青儿真的被炼成了僵尸变得丑了,他依然能够认出来的。
对面黑压压一片僵尸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似乎是在配合着执不悔,让他仔细地寻找。
执不悔的目光从一个一个僵尸脸上扫过,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龙白儿,只是此时的龙白儿面无表情,就像不认识他一样。
他现在顾不上管那么多,他要赶紧找到青儿。视线被站在前面的僵尸挡住了,他就开始往前走。
他走进了僵尸群里,他一个一个地辨别,每看到一个都是由满腔的希望变成了满怀失望。每辨别一个,他的心都会颤抖一下。
他继续走着,死也不放弃地继续寻找。他都没发现从龙白儿身边走过时,龙白儿眼角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僵尸很多,越站在后面的越丑陋,但执不悔此刻不觉得他们丑,他不怕青儿变丑,他怕的是连变丑的青儿都找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辨别完了最后一个僵尸。他看向前方,他期待还会有新的僵尸到来让他寻找。
他突然感觉时间变得漫长,他找了那么多僵尸用的时间也没有在这时等的这一刻漫长。
可是在如此漫长的时间里,他依然迟迟等不到新的僵尸。
他的思维此时已经固化,他不会去想青儿是不是没有死,他只会去想着要找到变成青儿的僵尸。
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很危险,因为真正最难让人躲避的危险并不是靠一个人的实力和运气躲开,而是这个人的实力和运气在那种危险下没有一点作用。
此时的执不悔就已经陷入了第二种危险,他的思维已经被凝固,任他实力再强,当要他命的人想要杀他时,只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