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略显迷茫的眼神,宁晓这才恍然。
齐芳如今还只是处于筑就道基的阶段,对于许多专业术语确实是一知半解。
灵清倒不是完全听不懂,在宁晓的耳濡目染之下,虽然还无法使用纳须弥于芥子这一法术,但还是不怎么陌生的。
只是“限流”二字,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新词汇了。
“咳,你们也可以认为,其实我就是在杯子里面开辟了一个小空间,顺便加上了一个可以控制其中酒水出入量的阵法……”
简单的解释了一遍,宁晓又笑道:“其实这些东西很简单的,等你们修出元神,教两遍就能明白,这个小玩意也算是我这三个月以来的一点小收获了。”
闻言,灵清与齐芳点点头,又开始对宁晓说起这三月发生的一些趣事,心底对修成元神又多了一分向往。
三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又说到关于宁石头的事,宁晓斟酌了一下,道:“齐芳,近年来你也熟悉了不少我齐云山的道藏,应知晓“太素”二字出自何处,如今幸得太清祖师垂怜,得传半篇太素,我也不必为你的师承而烦恼了。”
自从进入齐云山之后,齐芳还没有拜入师门,仅仅是以宁石头玩伴的身份留在山中。
尽管如此,宁晓还是为齐芳铺下路子,让宁石头传她道法,准备到时候让师叔收其为徒。
想来石头去多说几句好话,师叔就算不想收也只有收下。
不过现在有了太上传法,齐芳师承之事也算有了个着落。
齐芳因为喝了些许果酒而微醺的脑子登时清醒,放下筷子,怯怯地试探道:“宁哥哥是要把我赶出齐云观么?”
灵清笑了笑,握住齐芳右手道:“傻丫头,师兄这不是要赶你走,齐云观你爱待多久就待多久。”
齐芳顿时放下心来,眼神微微疑惑的看着宁晓。
宁晓道:“师妹说得对,只是现在有了太清祖师传道,你也算他的半个弟子了,等明天选个吉时,你再给祖师补上拜师礼,若是能成,你也算有了个安身立命的身份了。要是不成,我让师叔收下你这个徒弟便是。”
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好,齐芳点了点头,不再纠结。
关于齐芳要拜师太上这件事,还是白天由师父传来的一段神念安排下来的,不然等宁晓想起这件事,怕是得等好久之后了。
随后宁晓和灵清定下了齐芳明日的拜师章程,自是宾主尽欢。
一夜无话……
第二日,齐云观正殿之中,原本挂着三清祖师画像的地方暂时只留下了太清祖师,前方的案桌上摆放着一些山间灵果以及一个香炉。
宁晓和灵清站在殿外,眼含期待的看向殿内。
穿着一身白净道袍的齐芳双手持香,跪在蒲团上对着太清祖师像行三拜九叩大礼,随后虔诚道:
“太清祖师在上,小女子齐芳,自幼生于小农之家,**凡胎之身,前年雪灾之时流离失所,幸遇仙人所救,引我入道;三月之前……得传半篇《太素》,不胜感激……弟子一心向道,今欲拜入祖师门下,只求当一记名弟子,还望祖师垂怜……”
说完,齐芳起身,将手里的三炷香插进香炉中,低头等待结果。
一缕缕青烟自香上袅袅升起,之后却又并不再上升,而是在太清祖师画像身前三尺的虚空逐渐凝聚成一个不断翻卷的烟球。
更令人惊奇的是,那三炷香燃得极快,几乎就是在数个呼吸之间就已经燃烧殆尽。
随后烟球倏然静止,一道青烟从中窜出,径直落入太清祖师的鼻中,直到烟球完全消失。
齐芳立在原地,耳边似有一声温和淡然的老者声音传来。
“你我有缘,自然可为我记名弟子,余下半篇太素为师便传予你了。”
话音落下,一阵清风自殿外吹来,将香炉中残存的木棍以及香灰卷起,化作一卷书册,其上留有“太素”二字。
齐芳来不及多想多看,跪倒在地,恭声道:“弟子齐芳,拜见师尊。”
“叫老师便可,今后你且留在齐云山修行,待得道成仙之后,可持此卷前往兜率宫寻为师。”
太清祖师画像前,一须发皆白眉眼慈祥的老道手持一柄拂尘无声出现,取过太素书卷递到了齐芳眼前。
老者甫一出现,宁晓和齐芳便连忙恭敬的向持弟子礼。
接过《太素》,齐芳这才看清了自己老师的容貌,只觉得眼前的老师很是和蔼,似乎像是自己许久未见的亲人一般,身上的拘谨顿时消去,道:
“弟子谨遵老师吩咐。”
老道微笑点头,也不在乎殿外还有两人能够听到自己的话,道:“你修炼之时当谨记道法自然,此后便是一路坦途。”
见齐芳点头应下,老道身形逐渐消散,只余声音悠悠回荡在大殿之中。
“如此,为师便先行离去了。”
“弟子恭送老师。”
没有漫天紫气,也没有乱坠的天花,更没有大道之音的共鸣,太清祖师这一来一去显得甚是平淡,却又无处不在展现着“道法自然”的韵味。
等到一切结束,齐芳才捧着《太素》起身,转身对宁晓二人笑道:“宁哥哥,我也是有老师的人了。”
宁晓和灵清自然很是为齐芳高兴,灵清道:“恭喜妹妹了,有了这位祖师当你老师,道途宽广,已是无忧。”
宁晓也道:“而且我和灵清也算是沾了你的光,对道法自然四字,亦是有了不少的领悟。”
太清身为道祖,对齐芳随口指点也是蕴含着深厚的道韵,而且他之前也没有避开宁晓和灵清,二人自然受益匪浅。
而且,宁晓不知道此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似乎太清祖师离去之前还对他点了点头。
样子甚是和善。
抛开了一闪而过的念头,宁晓看着笑得甚是灿烂的齐芳,心底有些感叹,还在筑基直接就拜了道德天尊为师,虽然只是记名弟子,但这种待遇可是连很多傲天骑着斗帝马都赶不上的啊。
……
离恨天,兜率宫,相比起齐云山处于喜悦之中的三人,这里就显得寂静了许多。
“童儿,且过来为我做一件事。”
端坐在云床上的老君忽然睁开了眼,唤了一声自己的童子。
一处庭院中的树下,金角童子和银角童子正趴在石桌上聚精会神的下着象棋,闻言忽的站直身子。
金角急道:“老爷有吩咐了,为兄去去就来,这局棋我都记下了,你可不许乱动啊。”
说完,不等银角应声,金角便急匆匆向着老君的静室跑去。
看着金角的背影,银角哼了一声,嘟哝道:“不动就不动,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稀罕动呢。”
随后银角看着桌上的棋局,面带纠结。
要不换一换棋呢,自己可是要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