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了解我?”陆尧澄转身关上门,径自坐在铺着灰色床单的大床上,他轻轻抚摸了床被,“或许你已经猜到我的用意了。”
闻璐突然毛骨悚然,“陆先生,你……”
“璐璐,我本来不想这么快就告诉你,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说说你知道些什么?”陆尧澄说。
“我……我知道……我知道我父亲和你母亲……”闻璐小心翼翼。
陆尧澄手下动作僵住,“他们怎么了?”
“他们……他们有了感情,你母亲因此跳楼殉情,”闻璐战战兢兢,“陆先生,这一切我知道是我父亲破坏了你的家庭,害你早早就没了母亲,我替我父亲向你道歉。”
闻璐上前,跪在陆尧澄面前,“陆先生,对不起,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想报复而已,我接受,但这一切不关闻栾和我继母的事,他们是无辜的,我希望你不用为难他们。”
突然,她觉得下颌传来一阵疼痛,陆尧澄精致的手指牢牢的钳住她的下巴,捏的她生疼。
“璐璐,你从一开始就不是无辜的,我也不是,我不否认这一切从一开就是我精心设计的局,不过为的可不仅仅是要报仇,”陆尧澄眉头紧锁,面容紧绷,不见怒气反而带着痛苦。
“除了想报仇,你还想要什么?”闻璐惊慌的问。
“璐璐,你还不明白吗?我想要的一直都是你!你的身体,你的心,你的一切我都想要,但你总是藏着掖着,让我很难受,你知道吗?你有我想要的一切,但你从来都不肯向我敞开,我不舒服,你懂吗?”陆尧澄竟然有种语重心长的语气。
闻璐呆滞住。
“有几次,我好不容够到你的内心了,但你总是在最后的关头将我推开,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原因,后来我想明白了,或许之前还是因为你不情愿给我当情人,后来你应该是发现了什么,”陆尧澄松开她,将她一把扯起来,甩在床上。
“璐璐,”他喃喃着叫着闻璐的名字 动人而又亲切,逐渐靠近她,将她逼至床与他之间,“你懂我吗?你不懂,你总觉得我猜不透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想要真的了解我。”
闻璐被炽热的气息扑的晕头转向,只觉得心口有团火,被人撩拨着,又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眼前的男人太动人了,闻璐甚至觉得自己的眼睛被自动上了一层滤镜只为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样子极具欲望,颈部的喉结不时的滚动,凉薄的唇划过,她浑身颤抖。
“陆尧澄,你凭什么说为了我?”闻璐不懂,仅仅为了她就把她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的身体或者,**我得到的快感?”
“璐璐,你让我说几遍,我只想要你这个人,”陆尧澄认为他已经说的很直白了。
“我不明白,我是你仇人的女儿……”闻璐思索再三,“陆尧澄,你是想说,你……爱上我了?”
这个猜测闻璐自己都不信,但除了这个她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
“不然呢?”陆尧澄反问,“我费尽心思得到的女人,你认为我是用来肆意挥霍的?”
闻璐被撩拨的情绪立即恢复清明,她推开陆尧澄,翻身坐起,“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璐璐,你也爱我,你早就爱上我了,是不是?你就是不愿意承认,”陆尧澄斩钉截铁。
闻璐却被他说的晕头转向。
事到如今,她再也无法拒绝陆尧澄的感情,因为先迈出这一步的是她。
“起初我的确对你有些好感,也的确想在你身上找到报复的快感,但渐渐的我发现自己根本不想伤害你,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在得到你以后,将这一切公布于众?”陆尧澄轻笑。
“你不是很爱惜自己的名声?”闻璐问。
“宋言说的?”陆尧澄并不放在心上,“艾琳的事我都不怕别人说我背信弃义,一个女人情人而已,能掀起多大浪花呢?你知不知道我拒绝联姻,就是为了你?”
“为了我?”闻璐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不然呢?你觉得像我这种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陆尧澄从新贴近闻璐耳边,“这次我带你来陆家的老宅,就是想和你摊牌,把所有事都说得清清楚楚,然后你再好好考虑 要不要嫁给我?”
“嫁给你?!”闻璐彻底惊住。
这……算陆尧澄求婚吗?
可她……可她准备和他做个决断的。
“不,我不能嫁给你,”闻璐一口拒绝。
“为什么?你还有什么不能理解?或者不知道想让我说明白的?”陆尧澄追问。
闻璐摇头,“我是你仇人的女儿啊!我怎么能确信你现在不是骗我?”
陆尧澄无奈的摇头,“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的确因为我母亲的死乖罪过你父亲闻安,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把他视为我必须除掉的仇人,因为他不仅害死了我母亲还让陆家蒙羞。”
“后来,我渐渐明白,如果没有你父亲,我母亲也不会开心的活下去,”他的声音中带了些哽咽,“因为这一切都归咎于我的父亲,那时候他早就在外面有了诸多的情人,只是我母亲为了不让我难过,装作不知道,装作自己在这段婚姻中很幸福,甚至,她已经出现了抑郁的症状也不在我面前表现。”
“她患了抑郁症?”闻璐没想到。
“是,后来很严重,已经有自残倾向,我父亲得之后却将她关起来,后来只能强行将她绑住,”陆尧澄的痛苦现在才开始显现。
“那我父亲呢?他在其中是怎样的角色?”闻璐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是那种故意破坏别人感情的人。
“我记不清了,我只知道他原来是我家的园丁,大概也是从他来我家开始,我母亲才开始喜欢园艺的,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走在一起,至少我没有亲眼见到过,”陆尧澄说。
“那就是说,他们是被人诬陷的?”闻璐问。
“不,我母亲的确是因为听到你父亲‘死亡'的消息才选择的自杀。那时候我父亲为了让她死心,骗她说你父亲已经死了,她听到后当天就从后园那栋最高的别墅楼跳了下去,楼下面是人工开凿的湖道,当时还没灌水,她摔的血肉模糊,”陆尧澄面色逐渐痛苦。
艰难的面色逐渐布满他的面容,闻璐想起了王太太当时跳楼时,救下她的陆尧澄,那天他沉默许久。
闻璐默默地低下头,“对不起。”
无论她父亲和陆尧澄的母亲之间是什么样的感情,在道德理论上,始终是插足婚姻的第三者。
这也让八岁的陆尧澄凭白受了无妄之灾,让他一生痛苦,带着噩梦的记忆一生痛苦。
“这不是你的错,我能明白,”陆尧澄苦笑,“虽然我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才想明白,你也是这段婚外情的受害者。”
闻璐紧紧捉着裙摆,此刻,她有个问题想问,却又不敢问。
陆尧澄发现了她的沈默,“现在能答应嫁给我了吗?”
“不能,”闻璐说:“陆尧澄,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陆尧澄。
“我和闻栾不是亲姐弟你知道吗?”闻璐说。
陆尧澄呆住,“璐璐,你什么意思?”
“你母亲去世那年我刚好两岁,之后我父亲才和我继母结的婚,闻栾不是我父亲的儿子,他是我继母前夫的遗腹子,”闻璐痛苦的说,“陆尧澄,我想问,你知道你母亲有没有在去世两年前怀孕生子过?”
陆尧澄突然陷入混乱,“璐璐,你说什么?一向镇定自若的陆尧澄也开始慌乱了。
闻璐的心陷入沉沉的湖底,再也无法起伏。
“你能确定我不是你母亲和我父亲生的么?”闻璐索性问的更直接。
陆尧澄在脑海中拼命回忆,“那两年我母亲的抑郁症已经被我父亲发现,她被关在屋子里,我见不到她,即便有时候被允许去看她……我那时候……”
想不起来,他只知道母亲的怀抱很温暖,至于那时候母亲到底有没有怀孕,那时候他年纪小,根本不懂什么是怀孕,也没在意过。
这么多年过去,母亲的面容都已经有点儿模糊了,更别说当时的情形。
“你不能保证是不是,”闻璐问。
陆尧澄一把捉住闻璐的手,“不会的,我母亲绝对不是随便的人,即便她真的怀孕了,我父亲也不会让她生下来,你不会和我有任何血缘关系。”
“陆尧澄,你敢保证吗?”闻璐痛心疾首的问。
陆尧澄却无话可说了。
他不敢保证,他怎么保证?
“璐璐,不可能的,你信我,”陆尧澄慌了,他自认为自己一切算的滴水不漏,没想到老天竟然在这里等着他。
闻璐痛苦的摇着头,“现在,一切都没办法挽回了,除非我们去做鉴定。”
她只想要一个真相。
陆尧澄陷入了沉思,“不,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