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银质的长命锁样子看上去极为普通,没什么特殊标志,因为长时间放在柜子里没有人佩戴,显得有些暗。
闻璐将长命锁收好,默默的回到原先自己的房间。
这里已经变得有些陌生,原本只是一间窄小的屋子,此刻闻璐却觉得踏实,或许这里是她最后的港湾了。
然而祸不单行,她还没住一天,一群陌生的人便上门大吵大闹。
“赶紧交房,你们这房子早被人抵押出去了,现在就是偿还的时候,”为首的粗壮男人毫不客气的说。
岳明珠胆战心惊的问,“这是什么时候的啊?我们家根本没有抵押过房屋,怎么可能?”
“这是抵押合同,上面有房产证持有人亲笔签的字,”那个人将合同的复印件直接甩到岳明珠脸上。
岳明珠顾不上脸痛,紧忙抓住,扯下来看清楚。
上面的签字是——岳明珠!
这是她签的字?什么时候?
“不可能,我从来没有签过这个合同,这肯定是有人仿冒我的签名,”岳明珠将复印件扔出去,她想立马关上门,把这些人隔绝在外。
但这些人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仗着人高马大,人多势众,抵着门闯了进来,“大婶,这上面的字就是你亲手签上去的,要不要找鉴定中心鉴定一下这是不是你的字迹?”
“不可能,我从来没有签过,”岳明珠矢口否认,“你们就是想非法占有我的房子,你们是谁派来的?是不是陆尧澄?我就知道是他,只有他才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当初你把这房子抵押给陆老板,从人家那里拿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话?”为首的男人大声嘲笑几番,“你女儿不是他情人嘛?分手费肯定拿了不少吧?这点儿小钱不是分分钟就拿出来了?怎么,别说被人家玩了,还给人家数钱呢?”
闻璐听到动静刚出来就听到有人说这种话,她几步上前,“pia”一个响亮的耳光赏给那个人。
“你个贱人,被人玩了还这么牛气哄哄,我看你是找打,”那人歪着脸上手就要回敬她一巴掌。
“你敢!我现在可是怀着陆家的孩子,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明天就能让陆尧澄把你活埋了你信不信?”闻璐将岳明珠护在身后。
岳明珠听到闻璐说怀孕,震惊又担心。
“你骗谁呢?陆老板怎么可能让你一个被抛弃的女人怀他的孩子?你不就是他情人嘛,又不是他老婆,”那人摸了摸自己的脸,“老子今天就是要让你尝尝厉害,免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好!那你动我一下试试!”闻璐随手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闻璐举着手机将屏幕上显示的备注“陆先生”让这些人看清楚。
那边,电话一通,对方还没来得及说话,闻璐率先开口,“陆尧澄,让你养的这些狗赶紧离开我家,他们要是敢动我家里人一丝一毫,我一定让你后悔。我怀孕了,你看着办吧。”
闻璐言简意赅,没等对方回话,她先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简单还没来得及开口,这一连串的轰炸性消息让他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捧着手机他立刻开车往陆尧澄那里赶,边赶边打着电话。
他心急如焚,这可是大事啊,要是闻小姐正怀孕了,真有个三场两短,陆先生也会后悔啊。
只不过他不懂陆尧澄在想什么,为什么这时候见白芷小姐,还没带手机......
简单只知道他们在卡萨酒店见面,也不知道现在去是不是合时宜,但这件事却是刻不容缓。
他没有拨通陆尧澄房间的固定电话,不得已又给酒店客服打过去,得知陆尧澄下午去了酒店就没出过门,他松了口气,还好人在。
“你看看能不能帮我通过内线打通陆先生的电话,我有急事找她,如果陆先生问起来,你就说和闻小姐有关,”简单吩咐道。
简单停车上楼,刚进电梯,陆尧澄房间的固定电话便传来了。
“什么事?”陆尧澄的声音沙哑,带着迷蒙,听起来像是刚醒。
“陆先生,闻小姐打电话来说她怀孕了,现在还有一伙人在她家闹事,她好像以为那伙人是您派过去的,她说让您赶紧过去处理,”简单不可能把闻璐的原话传给陆尧澄听。
不过即便经过他的润色,陆尧澄那边依旧突然停职,半响没话说。
“简......简单,”陆尧澄的声音有点儿抖,听着都像手足无措的样子,“你去,去梁东岩那里,拿鉴定书,他说今天出来了我还没看结果。”
简单知道,就算陆尧澄也不敢看这个结果,万一鉴定结果说他们有血缘关系,那这一切就真的大错特错了。
怪不得连陆尧澄这样处变不惊的人,此刻都有点儿慌不择路。
“陆先生,那闻小姐那边,”简单知道这才是当务之急。
“我亲自过去一趟,”陆尧澄拎起一旁的衣服,匆匆忙忙出门。
床上,另一个软嫩娇柔的人儿从被子里探出头,“澄,你要去哪里?”
“别多事,”陆尧澄挂断电话,没回头套上衣服便匆匆出门了。
“你要开车吗?可是你的眼睛?”那人在他身后紧忙劝说。
“我说了,别多事,明天马上回去,别让我再看见你,”陆尧澄冷然的扫过她,愤然的关上门。
为什么会是今天,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陆尧澄从来没觉得,自己的人生中有让他为难到无法做出决断的时刻,老天真是爱开玩笑,他在今天决定放弃,老天却让一切又峰回路转。
闻璐,她好想很克他,总是能将他处理好的一切弄得乱七八糟。
陆尧澄接过简单的车,自己开车去闻璐家。
简单也很担心,陆尧澄实在是不适合独自开车,但陆尧澄没有多想,“我必须马上过去。”
“我知道,陆先生,”简单不再劝说,果断打车去找梁东岩。
这个检测结果关乎着未来所有事情的走向。
要么是此生宿敌,要么两人的感情还有一线生机。
......
“璐璐,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岳明珠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闻璐竟然会放任这样的事发生,她捂着已经快要喘不上气的胸口,人差点儿倒在地上。
闻璐紧忙扶起她,“已经好几个月了,我也是前段时间听杜陌优说她怀孕,我才想到了自己,验孕试纸我测了,阳性。”
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退出门口不敢进来。
“陆尧澄一会儿就过来,你想要什么条件他都会满足你,到时候你好好和他谈吧,”闻璐不想和这些人多费口舌,带着岳明珠进了里屋,关上了房门。
扶岳明珠在床上坐好,闻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岳明珠并不惊讶,因为这是闻家的规矩。
“你别怪我,这是你父亲走的时候明确说的,你和闻栾都不能做出败坏闻家声誉的事,”岳明珠站起身,从床头柜的最里面抽出了一条羊皮鞭,“你知道你父亲明明自己也做的不好,为什么要立这个规矩?”
闻璐摇摇头,她从小到大都挺母亲说过,闻家的儿女,尤其是女儿不能做出有辱家门的事。
而她,不但做了,还是连人伦都枉顾的那种。
“璐璐,你父亲一辈子心里都装着别人,从始至终没有我一点儿地方,你知道我作为一个女人,这里也很疼吗?”岳明珠抚着胸口,“这个规矩就是他对我最后的尊重。我本来是帝都岳家的掌上明珠,因为丈夫去世的早,闻栾才成了遗腹子,遇到你父亲我没多想只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而已,我们说好把对方的孩子都当自己亲生的养。
“但你父亲家世不好,那时候我凭白受了不少流言蜚语,不少恶语中伤,甚至最后被迫离开岳家,你父亲也算是负责任吧,专门为我立了一条家规,就是闻家的儿女不许败坏门风,”岳明珠抽吸几口凉气,吞了吞哽咽,“璐璐,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
“我没有刻意要留,我的第一反应也是赶紧打掉他,但是——我还没想好如何给你,给闻栾,给我身边的朋友们一个交代,”闻璐的心也痛得要死,“我经受舆论的流言蜚语,我不怕因为终究会过去,但我怀了孕,这就是将我这辈子都钉在耻辱柱上了。所以我想找一个万全之策,我不想让你们知道,我想找个时间偷偷的去......”
“闻璐!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瞒着我啊!”岳明珠眼眶中的泪水氤氲着,潸然而下。
“妈,你打我吧,我做的错事我应该受罚,”闻璐挺直了身子,将外套脱掉,只余下里面的吊带衫。
岳明珠越看越心痛,但没办法,她知道作为母亲她必须要教训错了的女儿,但她内心里又舍不得。
纠结再三,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她放下了手里的鞭子。
闻璐本想跟着她一起出去看,岳明珠却命令说:“你跪着,不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