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艾伦只觉得一股热血撞上心头,浑身充满了力量,不禁高声呼唤到:“请把你们的力量借给我!”
“好!”众人齐声应道。
只听艾伦的声音突然在整个战场上空回荡……是一段无人知晓、闻所未闻的咒文:
“自永恒之境而来,于圣洁之中现身……众生之夙愿寄予汝之剑上,为回应此呼唤而苏醒吧!”
只见有无数的光斑突然从战场的各个角落、甚至是更遥远的地方飞了出来,源源不断地在半空中汇集……这是从人们身体中汲取的力量……
“此乃希望,自绝望而生!虽未经千锤百炼,亦可拥有根绝一切毒害之力!”
当这个光球汇集完毕,只见一个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巨人从里面缓缓落了下来……他身高与魔眼相仿,轮廓分明,坚毅挺拔,目光如炬!像是一个武士一样全副武装,身披坚甲,腰间悬着一柄巨剑。
魔眼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不再犹豫,在那个武士落地的瞬间便借着一声咆哮把刚才所凝聚的“暗”喷射了过去……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那名武士只是抬了一下左臂,便把整颗“暗”弹飞了,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天际……
魔眼见状变得更加暴躁,一边咆哮着一边朝他飞奔过去,不过与此同时,艾伦的咒文也已经吟唱完毕。
“虽心怀仁慈,诛害亦不迟疑!名为守护的光辉之主啊,请于此刻拔剑!”
只见那名武士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般,利剑出鞘得干净利落,电光火石之间便斩断了魔眼即将落在他头顶的手臂。魔眼吃痛,情知不妙,怪叫一声后连连退后数步,捡起断臂想要逃跑,不过那名武士并没有给它这个机会,他略微屏气凝神,摆开了架势。
“喝!”随着他一声大喝,朝着魔眼逃走的方向用力一劈,一道洪流般的剑气瞬间便迸发了出来,闪耀着刺眼的光辉,将魔眼彻底吞没了……
漫天的光芒像蒙蒙细雨一样在人们身边散落,这是从未有人见过的光景……
当余光散尽,那个黑色的庞然大物已然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魔眼……被消灭了……”本来所有人都还沉浸在那万丈光芒的震撼中,不知是谁最先反应过来,小声嘟囔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音量虽然不大,但就像是一根导火索引燃了一个炸药桶,就在下一刻,幸存者中突然便爆发出了一阵阵惊天动地的欢呼:“万岁!它被消灭了!”
“我们成功了!”
“自由!我们自由了!”
幸存者们或仰天怒吼,或相拥而泣。
“干的不错嘛,小子。”阿什利希尔缓缓落在了艾伦身边,“虽然有些不够果断,不过还算没让本王失望。唔……尤其是能在这种紧要关头创造出能够扭转乾坤的魔法,也称得上是奇迹了。”
“这还要多谢您前来相助。”艾伦轻轻地笑了笑说,“如果不是您及时出手,恐怕现在所有人都已经丢掉性命了……包括我在内。”
“呵,虽然有奉承的嫌疑,但这些话本王却并不讨厌。”
“把掌声送给我们的英雄!送给我们的救世主!”这时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潮水一般涌向艾伦,把他不停地抛向空中,为他献上最热烈的掌声。
不过艾伦却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兴奋……这场战斗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
当掌声终于渐渐停息,艾伦站上龙头放眼四望,不禁悲从中来……目之所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他的身后的地面上,还躺着早已停止呼吸的阿丽莎和辛西娅……
萦绕在人们心头的劫后余生的喜悦也逐渐被失去亲人的悲痛所取代,整个大陆又重新笼罩上了沉默和哀痛……
“原本不该是这样的……”艾伦心中五味杂陈,“本来可以挽救更多人的生命……这是……一度迷失本心,没能负起责任的我的罪孽……”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闪烁的蓝紫色光芒映入了他的眼帘……是他怀里的那本魔法书在发光。
“这是……”
艾伦跟随指引慢慢翻开,发现一行小字正在某一页慢慢浮现……
“末日……余晖……施法者以燃烧生命为代价,耗干自身全部魔力,在目之所及、声之所响的范围内,将尸骨未寒者的灵魂从净土召回……”
这个魔法的名字和效果都记载的清清楚楚,但却独独没有写任何咒文。
不过艾伦在看到这里时心中突然一阵悸动,许多话语从心底涌出,撞向喉咙,让他不由自主便开了口:
“我的亲人,爱人,挚友,导师……还有那些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那些拥有高贵人格和崇高品质的同胞们啊……你们在现世的时光不应该就这样草草结束……”
艾伦的声音不大却在整个战场上回响,又像是在人们的耳边轻声呼唤……
“家园的重建需要你们,现世的繁荣需要你们,你们的亲人也需要你们……离别之时尚未到来……”
不知不觉间艾伦已经热泪盈眶。
“那么从冥界返回的路,就由我来为你们照亮方向吧!”
“这是……”瑞尔听到这里心中突然有些不安,悄声询问阿什利希尔却没有得到答案。
“请原谅我冒昧地惊扰了你们的好梦,仔细聆听我的祈求吧……回到我的身边……回到你们的家人身边!”
随着艾伦的声音消散,他的身体开始产生了奇异的变化……只见他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拥抱天空,身体表面突然被一层淡蓝色的光芒所覆盖,像是火焰在燃烧,又像是雾气在消散,一点一点在他身上升腾,蒸发……这些光芒在离开他身体后又变得星星点点,向四周扩散,弥漫……
瑞尔察觉到了艾伦的意图,下意识地想要上前阻止艾伦,却被阿什利希尔拦住了。
“还是不要去打扰他吧。”阿什利希尔说,“他正在做一件载入史册的事,甚至比我当初做的更加伟大……没想到他一天之内竟然两度引发奇迹……”
“可是他……”
“什么都不必说了……他已经决定了。”阿什利希尔轻轻地说道,“或许这就是命运。”
待瑞尔回过神的时候,那种奇异的光芒已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整个战场上扩散开了,就像是一只只萤火虫在空气里飞舞,飘忽不定……但是这些东西又和萤火虫不同,它们渐渐显示出了明显的人形轮廓,在向地上躺着的尸体靠近……
“原本这些灵魂会在空气中游荡一阵,然后与植物结合化为精灵的……”阿什利希尔笑笑说,“不过现在看来,他们要继续为这片土地做贡献了。”
阿什利希尔话音还未落,那些原本已经死去的人忽然相继睁开了眼睛,从地上爬起来……
“爸爸!妈妈!”瑞尔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个熟悉的身影,飞奔过去。
“怎么回事……”康纳先生和康纳太太看看自己身上的血迹,大惑不解,“我记得……我和你妈妈已经被魔眼杀死了才对……”
“发生了什么?”身边刚刚复生的人也都和自己的亲人相认,想找到答案。
天气逐渐放晴,初升的朝阳从地平线上爬出来,和艾伦身上余晖的光芒交相辉映。
“艾伦……是……艾伦!”这时瑞尔已经扑在康纳太太的怀里泣不成声……
“是这个男孩救了我们!”奇迹的见证者们统一把手指向了艾伦。
人们听到声音纷纷朝着半空看去,却发现艾伦正从龙头上跌落……
“多美的清晨啊……”
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人们潮水般朝着艾伦聚集过来,听到了他用最后的力气所留下的一句话:
“赫普的未来……就……靠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