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疑似武修”乌梵的事迹已经传播开来。
血沸冲经贯通十二条主经络,无法用出气血之力,肉身力量大到惊人。
即便这都是很多人亲眼见证的,但望山县里的人听闻此事后,第一个反应都是不信。
造谣也不能脱离现实,这么离奇的话谁能信?
许多人都感叹这一届的造谣者不给力,别人那都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结果你们却正相反,就算造谣跑断腿,大家张嘴就能给辟掉:胡扯需适度!
在有人拍着胸口几乎要把血给拍出来的保证下,才令人将信将疑,从而进一步推动了事态发展。
“喂,听说没,离翠屏山最近的那村子里出了个怪胎。”
望山县人已经把这起“怪胎”事件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事人乌梵一直没受到什么影响,直到王秋月再次带着‘师兄’到来。
“肉憨憨,我来啦!”
王秋月声音清脆悦耳,和她那一头假小子似的短发形象很不匹配。
乌梵此时正坐在村头的大柳树下抱着妹妹玩耍。
由于要全身心投入到解决儿子假武修问题当中,百般不情愿之下,乌枭轩还是强忍着不舍,将天下间最最可爱的乖女儿暂时委托给她兄长照看。
起初乌梵是拒绝的,自这小老妹出生后,他在老爹跟前的地位可谓直线下降。
凡事就怕对比,本来家里就他一个孩子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反倒还对诸事都给予自己极大自由的父亲无比感激。可自从母亲生下这个肉嘟嘟的妹妹后,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父爱,什么叫做呵护,什么叫做宠溺。
可以说在心里他对这个妹妹是有些“敌视”的,现在让自己来照顾她,陪她玩,凭啥?
我乌梵就是把名字倒过来,三天不吃饭也不干!
当父亲把小飞飞直接推进他怀里的时候,乌梵只有一个感觉:真舒服!
软软的,肉乎乎的,暖暖的,肥嘟嘟的,让人抱了就舍不得放手。
尤其是在向来不怎么爱说话的妹妹轻轻地叫了声哥哥后,乌梵沦陷了,彻底沦陷了。
这么可爱的孩子,真不愧是我乌梵的妹妹!
“走,哥哥带你出去玩,飞飞要不要举高高,哥哥现在力气可大了呢。”
留下一阵银铃般的女童笑声,乌梵带着妹妹兴冲冲地跑出家门,留下屋子里形单影只的老父亲落寞遥望。
听到王秋月说话的时候,兄妹两人正在大柳树下,对着西面三十里外的翠屏山指指点点。
肉憨憨三个字传进耳朵里,乌梵脸上笑意立时凝滞。
“村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唔……少……”
没等乌梵把第二句念完,王秋月就扑过来捂住他的嘴。
由于乌梵是背朝着她坐在地上的,现在两人的姿势看起来像极了少女亲昵地伏在少年背上,嬉笑打闹,打情骂俏……
“咳、咳!”
身后的师兄脸上满是不喜,重重地咳了两声。
“师兄你咳嗽的好大声,是不是病了,千万不要忘记吃药哦。”王秋月转过头来说道,姿势依然没有改变,“不然传染给小飞飞就不好了。”
有着一张圆润小胖脸的乌飞飞对王秋月也很熟悉,见到她和哥哥打闹的样子,拍着小手笑个不停,水汪汪的大眼睛变成两弯月牙。
乌梵挣脱王秋月的魔爪,抱着妹妹起身问道:“你没在塾堂读书吗?怎么这么闲。”
现在可还没到月中休学的时候。
王秋月伸手揉着乌飞飞的脸蛋,“不去塾堂了,我爹娘已经答应让成为玄修了,哼,很快我就能纳元入体,成为纳元境的修士,到时候一只手就能收拾你!”
玄修的第一个境界叫做纳元境,纳天地元气进入丹田之中,形成真元。
武修有气血之力,相似的,玄修则有真元之力。
据说早在几年前,有过路的玄修在见到小秋月后就看出了她身体资质非凡,想要收为徒弟带走。
王大志夫妇不舍得和才几岁大的女儿分离,就婉言谢绝。
自那以后,大家都知道了王秋月潜力颇大,有资质踏上玄修一途。
“玄修有什么了不起的,根本不是武修的对手,到时候我让你两只手。”乌梵反击道。
不料这话却正中下怀,王秋月笑嘻嘻地在乌梵的脸上也揉了一下,“那说定喽,等我成为玄修之后你要让两只手给我打。”
乌梵:“……”
他被套路了,论这世间最深沉的是什么,除了女儿控乌枭轩对小飞飞的疼爱外,怕就是王秋月对乌梵的套路了。
“那样的话就算你打败乌梵,也不能证明玄修比我们武修厉害!”
突然响起一道十分认真的声音,和少年少女正拌嘴的氛围十分不符,顿时就成为了焦点。
“师兄,你怎么还在这里,咳嗽不算病,咳起来要人命,你还不去看大夫抓药吃?”王秋月真诚且没显露丝毫威胁意味地说道。
乌梵却认为‘师兄’说的对,毕竟他这话在一定程度上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说的好!难怪能做师兄,王秋月你好好学着点。”说完不等王秋月回应,乌梵又问道:“还没听师兄你说过自己的名字,不知道怎么称呼?”
“哼!”王秋月想不到这俩家伙竟会有一个鼻孔出气的趋势,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那样还有什么意思!
“乌梵我劝你还是离我师兄远点,他对你来说可是一尊衰神。”
衰神?
道友请留步那位吗?
幼稚!看来女孩子就是女孩子,挑拨人竟然用这么蹩脚的借口,衰神什么的都是话本小说里虚构的,现实中怎么可能存在?
只不过……
乌梵有些不解,为什么听到这话后,‘师兄’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好像有些羞愧,有些无奈,还有些……乌梵说不准,好像是小小的自得。
“你还别不信!”王秋月立即就开始对乌梵说起当时他冲通经络时的情形。
当听到‘师兄’每每认定自己会失败就被打脸的时候,乌梵不认为他是衰神,这明明是自己的福星啊。
直到知道了自己在被他认为是妖孽天才后,立马发现体内没有任何的气血之力,乌梵脸上才露出谨慎的神色。
“就这些也说明不了什么吧,毕竟那天的事情的确有些出乎意料。”乌梵为‘师兄’辩解道。
其实说有些出乎意料是相当委婉的说法,千柳村的人们可不认为那只是“有些”,要知道在那日,短短的时间里他们都被震惊疲劳了。不是有些出乎意料,而是相当相当的出乎意料,现在说出去,人家都当做是不合格的谣言呢。
“嘻嘻,当然不止这些咯,你是不知道在望山县城里你的名号是有多响,大家不管信不信,都管你这个不知道算不算武修的家伙叫做怪胎呢。”
好嘛!妖孽变怪胎,反正在乌梵听来都不是啥好词儿。
“这和‘师兄’有什么关系?”
“师兄在城里和人说起这件事时没人相信,当时他直接拍着胸口保证自己说的是真的,差点把自己拍吐血,把我爹他们都给惊动了。有了我爹在旁作证,他的话就更有了说服力,之后你的事情才越传越广。现在望山县,知道你姓名的人不多,但没听说千柳村出了个怪胎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实锤了,这货就是自己的衰神!
乌梵满是戒备地看向‘师兄’,他觉得有必要多了解一些他的事情,以后要诅咒的时候会方便一些。
“师兄怎么称呼来着?”
‘师兄’很坦然的回答道:“王德发。”
王德发?
王德发!
乌梵觉得只这名字中就蕴含着某种令人惊诧的意味,他觉得以后自己还是离这位‘师兄’远一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