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发能明显感觉到乌梵对自己的疏远,可他不在乎。
本来两人就没交情,之前见到乌梵冲通十二条经络的时候,他的确再没胆量继续招惹这个妖孽。
可是如今他体内并没有气血之力的存在,哪怕肉身力量强大到骇人,但那又如何?
要知道,武修要在修途上更进一步,气血之力是基础中的基础,根本中的根本。经络中没气血流转,根本就无法突破到武修第二阶归元境,这就是王德发的底气所在!
他现在虽然只是冲经境初期的境界,可已经拜了王大志为师,本身的资质也不差,将来突破到更高的境界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他干嘛在乎乌梵对自己是疏远还是亲近?
就算是敌对,他也……将来也不怕!
“咦?”乌梵忽然意识到什么,“他也姓王,是你本家啊。”
王秋月撇撇嘴巴,一只手揉着小飞飞的脸蛋,一只手捏着乌梵的脸蛋,好像在做着对比,“不止呢,他还是我堂兄呢。”
堂兄?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之前乌梵一直以为这个王德发是对十岁小女孩儿有兴趣的“禽兽”,可要是堂兄的话……
“秋月妹妹,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多注意些,和男孩子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王德发适时的表露下自己的存在感。
他是王秋月的堂哥,觉得有必要对这个妹妹兼师妹有所管教。
那天他第一次来这里,就听王秋月尽是夸乌梵怎样,乌梵如何,身为兄长的他不由心生警惕。
堂妹可才十岁啊,她还是个孩子,总是提及一个少年还得了?他觉得自己这个刚做师兄的有必要将这种危险的征兆扼杀在摇篮之中。
小小年纪不努力上进,净弄些有的没的,耽误了大好青春。一个女孩子,总是和男孩子一起玩能有什么出息!
“师兄说的对,秋月你以后少动我。”乌梵说着把那只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给打掉。
然后,乌梵与王德发对视一眼,彼此进行着最后的确认,待发现对方眼神清明,不似禽兽,且没有任何龌龊隐藏其中后,两人都给了对方一个善意的笑容。
王秋月不知道这两人在搞什么鬼,总觉得此时此刻两个家伙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似的。
该不会……王秋月打了个冷战,虽然两个少年那什么挺有意思的,可是想想又觉得好恶心。
一时间,两个少年与一个少女三人心思各异,气氛有些尴尬。
乌飞飞见自己被冷落了,就倾着身子去指西边的山。
王秋月好奇地问道:“飞飞在干嘛?”
乌梵顺着妹妹的手指看向西边,“翠屏山上有很多老树,奇形怪状的,刚才我正和飞飞讲那些树看起来像是什么。”
王德发与王秋月闻言都下意识的朝翠屏山上望过去。
翠屏山距离千柳村有三十里,从这里看去,就像是一长短起伏错落的剪影,绿葱葱的看不真切。
山倒是能看到,花草树木合在一起的颜色也能看到,可是奇形怪状的树……怎么可能看得到!?
“骗人的吧,离那么远你能看清楚单棵的树?”王秋月有些怀疑,她倒是知道乌梵的目力很强。
已经是一阶武修的王德发更是不以为然,觉得乌梵是在说谎。成为武修后五感的确比常人有所提高,但不可能太过夸张。
三十里外山上的一棵树要能看清楚,除非那树大到一定地步,至少要和头上的这棵大柳树一样大。
乌梵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村南头的大柳树下。
千柳村里有很多棵树,大部分都是柳树,而全村最为粗壮、最为高大的树就是这棵大柳树。
树身需要三人环抱,高超过十丈,偌大的树冠由不知多少万条柳枝构成,遮天蔽日的,比乌梵家能容纳千人的院子还大。
王德发十分仔细地对着翠屏山看了半晌,也没发现有哪棵树在那片葱郁之间鹤立鸡群,更别提什么形状了。
“早告诉你我眼神很好了,不光是我,飞飞也行,要不然我们干嘛在这里坐着,就是在看那山上的各种东西,你来之前我们还亲眼看到一只鹰抓起只灰色的兔子飞走呢。”
王秋月听完后十分向往地朝翠屏山上扫视着,可惜还是只能看到山的轮廓和绿绿葱葱。
王德发:“……”
老鹰抓兔子,还是灰色的,这话她也信?
他真想好好提醒自己的堂妹兼师妹一句,不能由于谎话编的有点细节你就当真!
三十里外的事情,那是人能看清的吗?还灰色的兔子,他咋不说看见山上两只蚂蚁打架呢?
与此同时,从望山县县城方向走来几个华衣少年。
领头的两个都是十二三岁的模样,身上分别背着黑铁木削成的刀和剑。
村长的孙子张虎就跟在他们身后,羡慕地看着他们背上的木刀、木剑。
他知道,别看这刀剑是木头做的,可是论起坚硬程度还要超过寻常钢铁,年份超过百年的黑铁木所制的武器是直接能够入品称作利器的。
这两人背着的黑铁木刀剑通体乌黑,表面泛着金属光泽,看上去就颇为不凡。
张虎从小到大只见过一件入品的武器,那就是被他爷爷视若珍宝的下品利器弯月刀。
眼前这两个才满十二岁的少年,每人都有一柄不逊色于弯月刀的兵刃,这让张虎怎么能不羡慕。
羡慕归羡慕,他却没什么大胆的想法。
那背刀的,用条金丝绳把头发随便扎起来垂在身后的少年叫刘明礼,是县里主簿大人的儿子。
那背剑的,头顶发髻、刘海轻扬,一副少年侠客打扮却并不英俊潇洒的少年叫赵哲,望山县第一号人物县令大人的亲侄子。
村??官三代和县??官二代两者之间实在没什么可比性。
要不是一次冲通两条经络,资质还说得过去,他根本连当人家跟班的资格都没有。
“虎子,还有多远到你们千柳村啊?”赵哲走得有些不耐烦了。
明明更年长却被叫做虎子的张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快了,就快了,千柳村到县城总共才十八里,咱们已经走了十来里路了。”
背着黑铁木刀的刘明礼说道:“师弟,我们都是一阶武修,走这点路不算什么,你还要多多锻炼呐。”
赵哲不屑地将头撇到一边,在心里想道:“一口一个师弟,不就是冲通三条经络比我多了一条吗,神气个什么!”
眼见两个领头的之间不对付,张虎忙发挥身为跟班的主观能动性,开口道:“你们看那棵大柳树,那里就是千柳村了。”
刘明礼和赵哲都循着张虎的指向看去,只见到很远的地方,的确有棵大柳树十分显眼,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旁边成片的房舍。
“加快速度,今天一定要亲眼见见那怪胎,王德发的话我反正不相信。”
大柳树下,乌梵抱着妹妹和王秋月讲着翠屏山上的各色事物。
王德发像根棒槌似的戳在旁边,沉默地听着,脸上满是不信。
这时候,有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德发你怎么在这里?正好我们要去找你说的那个怪胎,敢不敢一起去?”
王德发转身瞧见了两张他很讨厌的面孔。
“刘明礼、赵哲,你们想做什么?别来千柳村找麻烦!”
赵哲上前一步,“找麻烦?我们特地走了十八里路,很有诚意地来看看你之前说的是真是假。到时候免不了要找那人过上几招,就是不知道那位一下冲通十二条经络的小子敢不敢应战。”
这话乌梵与王秋月自然也都听到了。
“哎呦,有人专门来挑战你呢,肉憨憨。”
乌梵:“……”
不提肉憨憨咱们还是好朋友!
“什么挑战,这是专门来讨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