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熟悉的岱清殿门前,王云抬头望着那熟悉的景观,心中五味杂陈,已经没有了初次来到这儿的震撼啦,他一旁的白芨则是独自生着闷气,赌气着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因为王云说她师父秋道子是魔鬼的那些话。王云也搞不懂白芨,明明说好了不生气的,却依旧还是生气起来,王云索性便不再理会白芨了,二人一路无言地到了岱清殿。这无疑是火上浇油,让白芨越来越觉得气不过。
风景依旧是那样的风景,再来的人心境却是不再一样。
“你确定要进去?”白芨没好气瞪了王云一眼,说道,“不怕我师尊是个魔鬼一口把你吃了?”
“怕,我真的很怕。”王云如实回答道,语气中尽是诚恳,这可让白芨着了火了,她一跺脚,干脆自己进了岱清殿,王云忙跟了上去,却不见了白芨的踪影,还好王云曾经到过这儿来,也不怕迷路,他顺着之前的路来到了枕梦亭,那儿正坐着秋道子,以及秋道子身后站着的气鼓鼓的白芨。
秋道子风轻云淡地品着茶水,他的语气不再是像之前对王云的那般无情,他对王云说道:“王云,既然你是我的徒弟,便不必处处拘谨提防,来这儿坐着吧。”
王云过去坐着,他抬头看了一眼白芨,可不知道她有没有将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转告给秋道子听,若是有的话,秋道子这会不会是笑里藏刀,等我坐下后然后露出狐狸尾巴,将我杀了。
心中胡思乱想的王云越想着心中越是惊惧,他犹犹豫豫地不敢朝着枕梦亭走去,更别提坐下了。
看着王云的模样,秋道子说道:“我知道你在忧虑着些什么,三星门中自然流传着弟子失踪尸首分离的故事,而且就发生在这座山上,你固然会顺理成章地将这些事扣在我的头上。”
“不然呢!”王云突然鼓起了勇气,冲着秋道子说道,“难道还是白芨干得不成?”
秋道子诡异地笑着,说道:“难道你以为,这山上就我二人不成?”
王云一阵毛骨悚然,心想还有其他人不成?可是我也没有见到哇!
秋道子很快便解了他的疑惑,他说道:“这山上,可不只我和白芨二人,还有一群山妖。”
“山妖?”王云心生疑惑,这貌似在哪儿听过,是了,白芨那时候有和他提起过,这下有些眉目了,王云朝着秋道子说道:“难不成,你是说以前那些死亡的弟子都是山妖杀的不成?”
没有回答王云,秋道子只是再喝了一口茶水,不过他身后的白芨站了出来说道:“不然你以为呢!那些山妖其实很乖的!只是肚子饿了,那些弟子又自己跑过来,所以……”
“白芨,不得如此!”秋道子喝道,“山妖本就是作恶多端,你切勿再为它们开脱了!”
“是,师尊。”白芨恭敬地说道,随后她又冲着王云说道,“这下你知道了吧!你还说师尊是杀人的魔鬼,可是太冤枉师尊了,我可真是替他打抱不平!”
倘若真的是如此,王云心想,自己做得也是有些过错了,不过王云却顶嘴说道:“我不信!你口口声声说有山妖,那证据何在!说不定就是为了掩盖住你这个魔鬼的真面目而已!”
白芨瞪了眼睛,她明显是气坏了,她转身背对着王云,瞧着白芨生怨气的模样,王云刚想要开口认错圆场,秋道子却放下手中的茶杯,指着王云的背后的方向,对着王云说道:“你倘若不信,转头看去便是了。”
听得秋道子此言,王云转过头去了,他着实是被吓了一大跳了,他被吓得见见后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白芨见了,却也是忍不住地捂嘴偷笑。
将王云吓得浑身颤栗的乃是一头怪物,那怪物双目瞪起来犹如一对铜铃,浑身毛茸茸的青色毛发披散着,它的头乃是野猪的模样,一对獠牙冲天而起,它能够直而行走,手足皆大若蒲扇,直立起来的身高有两个王云叠加起来还要高,此时它正弓着背,嘴边挂着涎水,呆呆地望着王云,王云心中不由得生出来恐惧感,秋道子心想,遭了,这畜生太久没见到人肉,兴许是食心大破了!
白芨瞧着那山妖的模样,心中已经是明白怎么回事了,故而还未等秋道子叫她去制服那山妖,白芨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王云被那只怪物吓得连连爬着后退,他被吓得腿都已经软了,爬也爬不动了,他呆呆地坐在原地,那怪物贴得王云的脸很近,王云甚至都能感受得到那怪物腥臭的鼻息了,王云现下心中很是慌张,他看到了那只怪物眼中的渴望,他只觉得自己此时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罢了,眼前的怪物随时都可能将他一口肚子里。
果不其然,那头怪物朝着王云扑过去。王云惊得失声尖叫,忙举起了手臂护住脸庞,不过他所预料的怪物将他撕扯开的场景没有发生,只听见“吼”的巨声,震得王云耳朵生痛,那是怪物吃痛发出的声音,王云大口喘息着,他大汗淋漓,冷汗直冒,犹如从生死关捡了一条命回来,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心有余悸,不敢有更大的动作,生怕引起来那头怪物的注意。
只不过他睁开眼睛后,旋即又被眼睛的一幕被震惊了,只见白芨坐在那怪物的身上,怪物懊恼地“嗷嗷嗷”地小声叫唤着,白芨一脸的不开心,她爆捶了怪物的脑袋一下,在王云看起来没有那么重,可是怪物却又发出了可以让人失聪的哀嚎声。
长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王云一脸的难以置信,他转向秋道子,后者点了点头,示意王云说你所看到便是山妖了。
“那……那这么说……”王云有些语无伦次,他显然还没有从刚才被怪物吓得魂飞魄散中回过神来,他说道,“这么说这个怪物就是山妖了!你们所说的山妖食人难不成是真的了!”
“当然是真的啦!小乖,快告诉他!”白芨双腿一夹,被叫做小乖的山妖痛苦地发出“咕咕咕”的叫声,他那张野猪的面孔竟然露出了委屈的表情,看起来简直是不堪入目,也不知道白芨是什么审美,竟然说它们可爱。
“你听见了吧!小乖都说是他们做的好事了!”白芨“哼”了一声,得意地对王云说道。
王云心想这怪兽说话我怎的听得懂,不过他还是抱歉地笑了笑,说道:“是的,是我错怪你们了!都是我的错!”
骑在小乖身上的白芨甚是得意,看起来很是满足,看来王云的道歉对她还是有用的。王云也是真心地道歉,他的见识太少了,若不是亲眼看见,还真得很难相信真的有山妖这一回事。这件事,他的心中自然是觉得对秋道子很是愧疚。
“白芨,你领着小乖下去吧,我有一些事要同王云说。”秋道子说道。
“是,师尊。”白芨恭敬地说道,便揪着满脸都写满了憋屈的小乖的耳朵退下了。
就只剩下王云和秋道子二人了,王云很是尴尬,他刚才所说的,简直就是对秋道子的污蔑。秋道子率先开口说道:“王云,不知者无罪,你且过来坐吧。”
王云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坐下的第一句话便是:“对不起。”
摆了摆手,秋道子说道:“无须。”
“……”王云心中还是有些许疑问,不过他瞧着秋道子的模样,却不敢开口,只能傻愣愣地看着秋道子喝茶,待到秋道子放下了茶杯,他说道:“王云,有何话但说无妨。”
“我……”王云欲言又止了。
秋道子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道:“我平生最烦你此等啰嗦之人!”
尴尬地笑了笑,王云说道:“我想说,先前白芨同我说过,曾有三星门弟子因为多言被你取了首级了?”
无奈地笑了笑,又恢复了冰山的面庞,秋道子说道:“她乃是胡说八道的。只因先前她在我面前多言,我将她训了一顿,故而她不想让你也被我训。”
“原来如此。”王云点了点头,他又继续问道,:“那山妖为何如此怕白芨?”
一提起这个,王云注意到秋道子的脸上颇有些许自得,他说道:“这山上本有三只山妖,被我斩杀一只,其余两只皆在这殿中,供我们驱使。你猜,它们是被何人捉来的?”
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不过王云还是有些儿难以置信,他满脸都是不相信,他说道:“难不成是白芨?”
点了点头,秋道子说道:“正是!可是白芨五岁之时所为的!”
五岁!那是什么概念!
王云狐疑地说道:“怎么可能,你莫不是蒙我的吧!那怪物看起来便极具杀伤力,怎会被稚童所降服?”
“人类的稚童兴许不行,可是神兽的呢?”秋道子沉声静气说道。
虽秋道子说得如此平淡无奇,但王云,秋道子的话就如同一道响雷在他的脑子中炸开,将他炸得迷迷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