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咒?!”
“护身咒,只要你离我超过一定的距离,你就会死。”
“那你这意思不就是我要一直跟着你了?!”我严重怀疑是我年纪大了,耳朵背,听不清人说话。
“没错,好在不算太笨。”
听见这话只感觉眼前一抹黑,虽然四周原本就是黑的,我寻思着我也没惹到这个人啊。
“为什么?”
“为什么?”他反问一声,随即冷笑道:“这样你就不会乱跑了。”
“这位兄台,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偏要跟我过不去,总想把我关在一个地方?”这句话出口语气极其无力,因为我知道,这不止我一个人的情感,这其中,还夹杂着原身,这具早已消失的灵魂。
原身也是几乎被关在一个地方活了一辈子的人。
“因为,这是你的命。”来人淡淡开口。
也就因为这一无痛无痒的语气,我崩溃了。
“求你,放过我吧!”脱口而出的,是来自两具灵魂的歇斯底里,也就这时,“啪——”一声,天上又划过一道闪电,天空轰隆隆的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又是命。
什么是命,什么又是一个人该得的命?一个人的命数本就不是天定,而是靠自己所铺出来的。
“你杀了我吧……”如果说命的话,人生在世,谁的结局不都是一个死字,活过两世的我,一世不如一世,还不如早早解脱。
“死都不怕的话,那为何还要等我出手呢?”得到的却是一句问号。
我低头不语,遭遇两难都没死,这条命,还是不忍心葬送在自己手中的……
他迟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场面一度僵持,雨也开始变大了起来。
良久,终于有人开口,“走吧……”他慢慢走至身前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出于本能,我几乎是一瞬间往回拿自己的手腕,他慢慢低头看向我,脸上升起了一股疑惑。
“呵呵呵……习惯了,”我只得干笑,我没了动作任由他拽着,干笑完我又开口,“我们能不走吗?”他再回头看向我的时候脸上充满了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你要想死在这里我不拦你,你别想拉着我。”
前行几步,我发现这里似乎是一处密林,地上的路都变得有些稀滑,不出意外,这里应该是深林,这雨说下就下,没了月光这里更是黑不见边际,确实,这样的雨夜,密林中十分危险。
就算雨夜走在这样的路上,不知是不是身边有个高手在,也显得不是很可怕了,还在感叹的我,身边的人开口了。
“我要带你去南宫家,那殿中不在咒术的范围内,只要你不离开,就不会有事。”这话外之意不就是到时候他不会在殿中了,接着听他继续开口道:“当然要是你在别处乱走,别怪我没提醒你,南宫家的人,都是嗜血成性,杀人如麻的疯子,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可不会管你。”
“那里有人吗?”难得听见他说这么多话,可惜我这个人最耐得住孤独,只要有饭吃,有衣服穿,待一辈子都没问题。
良久只听见黑暗中某人阴恻恻的开口,“有!”这声音还带着许多怒气。
“你姓涂,你为什么带我去南宫家,而不去你的王爷府?”
他轻乜一眼,“母妃是南宫家的人,我虽是涂姓,但我从小就待在南宫家,没有被正名,哪来的王爷府。”一个涂姓皇家人,没有被正名,虽后被封为摄政王,这其中的关系落差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很难想象眼前的人是如何这样平静的陈述出来,平静到,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如何一样。
或许,他本身就不在乎这点落差?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了这片土地,眼前是用石板铺出的一段向高处走的台阶,我感觉到手腕处传来一股力量,随即整个身体跟着涂寻飞了出去,不自觉的瞧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他又恢复了之前身高。
跨过石头小道,吹来的风割的脸上生疼,风伴随着雨水,后背冰冷的发凉。
“雨这么大一直淋着会感冒的!”我冷到想到没想直接说了出来。
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应,头上却被一宽大的衣袖笼罩,随即响起了一声不屑的语气:“麻烦。”
我抬头看向他,眼前人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继续带我用轻功向前行走着,但他的一只手臂拢在我的肩上,我被护在腋下,动作却不再如之前了。
嘿嘿,看来这个大魔王还没坏到透底嘛。
走过小道,没过多久眼前的景色就变了,这里街道都是用大理石铺出,青砖瓦房,很明显,这里应该就是京都!
下着雨夜色深重,路上没什么行人,一路轻功飞过几个屋角,跨过一高墙,墙内建筑有几处亮着光,为这黑夜中做了点缀,又前行几步,涂寻带我穿过殿内大门,终于停了下来。
他放下我之后人就消失在黑暗中了,估摸着这就是南宫世家内了,眼睛又快要看瞎了,我也没看出个究竟。
“你走了吗?”
刚出声房内亮堂了起来,我看向光源处,此刻涂寻点燃了大堂正中那立脚高烛,这光亮出现我也终于看清了四周。
从开大门开始有一拱门,正堂中间有一矮几,围着矮几铺着的都是上好的毛绒毯,最吸引人的是这正堂边还有许多木架,上面摆了许多好看的珍奇古玩,一看都是宝贝,正堂连着偏厅,这个偏厅更大,左右都拓宽了,而这之间都用珠帘隔开。
这地方不错,比之前住的那劳什子地方好多了,当然也不是说那阮府不好,只是一对比……高低差距就明显了。
“你看够没?”视线黏在这一下也移不开了,突然听见这声音吓的我低头不敢再看。
“看够了就快滚!”紧接着就传来了某人不耐烦的声音。
我低头看看四周,滚?滚哪去?这不都他地吗?
“爱去哪去哪,不要留在这里碍眼。”
听见这话我转身就走,说得像是谁稀罕多待一样,我琢磨着往哪边走呢,往侧厅走,发现下面又是一处光景,这里有个向下的五步台阶,这里的空间比正厅还大,左右两边摆着椅子,再最里又有珠帘隔开,我猜里面又是另一番模样。
我没往那里面走,而是下了台阶从这后厅的门出去,房后是一个小小的花园,夜静花也幽香,此刻雨也差不多了,飘着毛毛雨,我蹲下看向地上的花朵,虽然看不大清到底是什么花,但在这个季节里还能盛开的花我都喜欢。
起身向前走去,这里大概是一个花圃,而小径通向的地方一定还有别的宅院。
不出所料,走了几步就已大抵出现一房子轮廓,可惜也看不清楚具体的光景。
“嘎吱——”一声木门开启,房内有着淡淡的灰尘味,我拿出应烛这个黑暗中的发光体,四处找找,终于找到了一些桐油,放进烛台里,四周终于亮了起来。
这里摆设中规中矩,正堂一桌,四周围着软垫,圆形拱门后就是偏厅,墙上贴着的画像下是一炕桌,再往右走就是一个楼梯,我拿着烛台上去,已经到了第二层,格局差不多,只不过正厅往后走就是卧房。
这里与一层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开的一道窗户是那种飘窗,我打开窗户,看向窗外,这里大概是这栋建筑的背面,小楼不高,远处黑黢黢一片,却依旧能闻到另一种与门口截然不同的花香。
关上窗户躺到床上,这被子还很新,摸得出来,也没有什么味道,那人只说不要让我当别出去,很显然这里也是属于这个地方的一部分,所以待在这里暂时是没什么问题的,想清楚这件事吹了灯,把身上的湿衣服褪下就躺上床准备睡了。
即使外面又响起了下雨声,但这跟我没关系,被子里舒服就完了。
睡到下半夜不知道为什么我冷醒了,背脊莫名其妙发凉,窗外雨声与雷声交替着,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季节还会有雷声,但它爱下下吧,跟我没关系。
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下,却不知为何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算了不想那么多,被窝热乎,虽然这么想着但我还是挣扎着起身了,原因是我感觉到,附近有人。
我穿上已经半干的衣服推开大门走向花圃,这一路上更是静的怕人,在花园分岔口,我果然看见了一人影。
他没看我,而是低头似看着地上的花朵。
“你怎么在这?”我走过去随便问了一句。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这我的地,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
如果这不是他的地,我被迫留在这里,我听见他说这句话第一件事肯定就是白他一眼,然后赶他出去。
下雨天的不好好在屋里待着睡觉,自己淋雨不说还要祸害别人。
“……那我走了?”
问完他头立马抬了起来盯着我,被这眼神盯的头皮发麻,我好像没说错话吧?“要不……进来坐坐?”问完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话多,他要想进去早进去了,还等我开口。
可惊奇的一幕发生了!他二话不说,竟然抬腿往前走了!然后,掠过我了,向那栋小宅院的方向走了!
……我看傻眼了,人家竟然专门等我问这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