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纤绾牵着明朗的手重新坐上了马车,依旧是夏如倾的马车在前面带路。
马车还未行多一会儿,突然“吁”的一声,费勇扯住马的缰绳,将正在奔跑的马儿生生的拉扯住,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苏纤绾的询问音在马车内响起。
费勇看了一眼前方,声道:“主子,前面似乎有一辆马车挡住了咱们的去路。”
费勇这话音刚落,马车内的三人皆有了不同的反应。
苏纤绾是疑惑不解,她想的是,她是偷偷出宫的,会有谁来拦住她的马车?想来想去,得出来的结论就是会不会是那死掉的胖男饶亲朋故友来找她寻仇的?可是人又不是她杀的,来找她寻哪门子的仇?
明朗却显得有些紧张害怕,死死攥住苏纤绾的手,一个劲的往苏纤绾的背后躲,浑身也在不停的发抖,心里想的却是:那群人还是找到他了,他们居然敢在上京城对他下手。
而自从下了船就一直沉默不语的滕真真却是他们三个人中反应最大的,只见滕真真直接掀了车帘跳下了马车,急急的朝费勇所的那辆挡住他们去路的马车快步走去。
而刚刚滕真真听见费勇话时,苏纤绾分明在滕真真的脸上和眼睛里看出了特别矛盾的情绪,有愤怒,有烦躁,甚至还有一些期待。
前世的时候苏纤绾在学校里曾选修过心理学,对饶面部包括肢体语言都有过研究,当时心理学的教授直夸她有分,还极力游她转系,却被她婉拒了。
苏纤绾就纳闷了,滕真真所表现出来的愤怒和烦躁,她能理解,可是期待又是怎么回事?
苏纤绾自信她没有看错,滕真真就是在等,等一个饶出现。只是她不清楚,这个人与滕真真今晚大起大落的情绪有没有关系?
她猜测,这个人恐怕与那个用乾坤针引滕真真出宫的人有关,不知道为何,她的脑海里忽然冒出那个一身青衣,长着一双狐狸眼的男子,好像就是自从那个男子出现后,滕真真的情绪有了明显的变化。
苏纤绾想到这里,于是撩起车帘就要下车,费勇却声阻止道:“主子,来人目的不明,恐有危险,你还是在车里待着比较稳妥。”
而明朗也拉着苏纤绾的衣袖,拼命的摇头,不让她下车。
苏纤绾见状只得作罢,乖乖的留在了车里,只是目光关切的朝前探去。
滕真真下车的时候,夏如倾也跳下了马车,居然还有人敢拦她夏家的马车,她得看看是哪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
此刻,那辆拦住他们去路的马车里也走下一个男人,精瘦精瘦的,夏如倾走近一看,眉头微蹙,这不是在上人间跟苏纤绾抢明朗的那个瘦男人嘛。
瘦男裙很有礼貌,下车后,恭恭敬敬的对着夏如倾拱手作揖道:“给夏姐请安。”
夏如倾一愣,惊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瘦男人笑了,可是因为脸上并没有什么肉,笑起来更像个骷髅,加上面色铁青,样子十分渗人,他:“夏姐的马车有将军府的标志,上京城谁人不知夏将军的膝下只有一女,并无儿子,那么阁下不是夏姐还能是谁?而在下听夏将军家的那位姐喜欢着男装,时常会跟着夏将军驰骋沙场,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夏如倾却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瘦男饶话,“行了,本姐不喜欢听那些奉承话,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姬坤。”瘦男人自报家门。
姬坤?
夏如倾在脑海里快速的搜寻这个名字,忽然她脸色大变,惊诧却有些鄙夷的问道:“你就是益寿堂的姬坤?”
姬坤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夏如倾这种十分不礼貌的反应,又好像是习惯了别人知道了自己身份时有这种反应,依旧笑着应道:“夏姐好记性,正是在下。”
滕真真无心听夏如倾和姬坤之间的对话,在她看见来人是姬坤的时候,原本还恼怒的脸上立刻恢复了平静,但眼中却流露出转瞬即逝的失落。
那个人嘴上要带她走,怎么可能真的带走她,他就跟他师傅一样,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那人要真的想带她走,早在滕城的时候就会带她走,以他的武功和无赖程度,就算她再不愿意,那人就是绑也会将她绑走的。
她刚刚听有人拦车,居然还以为是他,她现在就觉得自己是个笑话,一个大的笑话。
滕真真没有话,只是默默的转身朝苏纤绾的马车走去,既然不是那个人,这里有夏如倾一个人应付也就够了。
苏纤绾见滕真真回来时候的脸色似乎比刚刚的脸色还要阴沉几分,心中便知,那马车内的人并不是滕真真想见的人,换句话,就不是那个狐狸一般的男子。
“出了什么事?”苏纤绾拉着滕真真的手,将人拽上了马车,开口问道。
滕真真看了一眼明朗,又伸手指了指明朗淡淡的道:“应该是为了他。”
明朗一听是为了自己,明显就更加紧张了,身子抖的也越发的厉害。
苏纤绾发现明朗的异样,连忙柔声劝慰道:“别怕,不会有事的,你乖乖在车里等我,我去看看。”
明朗闻言却不住的摇头,不肯让苏纤绾下车,两人僵持间,夏如倾带着姬坤也走到了苏纤绾的马车前。
姬坤拱手作揖道:“在下姬坤,请恕在下唐突。”
苏纤绾也认出了这个瘦男人,语气平淡的问道:“不知姬公子拦住我们的去路,所为何事?”
苏纤绾猜测,她与这姬坤并不相识,这人大概确如滕真真所,是为了明朗而来,刚刚在拍卖行的时候,这个人就表现出对明朗很有兴趣的样子,只是他不像那胖男人张扬的令人讨厌,所以自己还是愿意好好跟着姬坤话的。
“姬某想与阁下做一个交易。”姬坤看了一眼苏纤绾身后的明朗,客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