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关系啦!”夏如倾有些神秘的说道,“你们看看他瘦的就跟一副骷髅似的,像不像鬼。我听人说,以前他也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跟着他家老头子习得一手好医术,就是姬坤的老头子病重后,他的性格才变的十分古怪,我还听说他经常在益寿堂的后堂对着死人的尸体开膛破肚,后来甚至连活人都不放过,把人的五脏六腑都掏了出来,都煮了吃了,我还听说,他之所以那么瘦,就是因为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一声妖术,有人亲眼看见,姬坤的老头子死的时候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都说是他用妖术害死了他家老头子”
夏如倾越说越恐怖,越说越夸张,甚至开始手舞足蹈的在自己的胸口和肚子上比划起来。
“别说了。”滕真真连忙制止了夏如倾的话,撩起窗帘对着车窗外开始干呕。
夏如倾赶紧替滕真真拍背顺气,想让她好受些。
苏纤绾倒是没有滕真真那么大的反应,前世在大学里的实验室见惯了被福尔马林泡着的尸体和各种器官,所以她对这种事情早就免疫了。
不过,她对这姬坤的确有些好奇。
她推测,夏如倾所说的关于姬坤的传言应该是半真半假,传言这种东西向来都是夸大其词的,传的越邪乎,越是有人相信。姬坤之所以会瘦成那样自然不是学了什么妖术,而是因为他有病,当然不是疯病,而是肝脏类的疾病。
刚刚姬坤与她说话的时候,她看的很清楚,姬坤脸色青黄,眼白也是青黄,脖子和手上都有清晰的蜘蛛痣,但凡有这种症状的人,就代表着肝脏方面出了问题。
肝脏是人体以代谢功能为主的一个器官,并在身体里面充分扮演着去氧化,储存肝糖,分泌性蛋白质的合成等等。肝脏也制造消化系统中之胆汁。中医上认为肝与胆相为表里,开窍于目,肝主藏血,胆主疏泄,有贮藏和调节血液的功能。
但是姬家在上京城内拥有最大的诊堂药铺,有病却不能自医,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病根本没有办法医治,或者说以现在的医疗手段根本治愈不了。
如果自己的判断的没有错,姬坤所得的病应该是家族遗传性的肝病,夏如倾不是说了嘛,他爹死的时候也瘦的不成样子,说明这病要么会传染要么就是遗传。
传染肯定是不可能的,不然姬坤家的益寿堂早就被官府查封了,怎么还可能让他四处游荡,而作为医者的姬坤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至于姬坤解剖尸体,取出五脏六腑之类的传言,苏纤绾相信,姬坤既然是医者,肯定是在研究人体的器官方面的学术,而不仅仅局限于中医药理,其实姬坤所研究的方向应该和现代西医学很像,只是这个时代没有先进的仪器设备,除了用肉眼近距离的观察和亲自动手触摸也的确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姬坤作为医者却对医家重宝乾坤针没有兴趣,而对明朗的黄金眸有兴趣了。
所以说,这个姬坤不仅医术好,胆子还很大,思想也很前卫,自己都病成那样了,还不忘做研究,真是个医痴。
苏纤绾想到这里,有些为刚刚自己骂了姬坤而感到内疚,因为不知道姬坤的底细,只听说他要买明朗的一双眼睛,她就武断的认为那个人是疯子。
不过被人如此误会,姬坤还能保持着礼貌风度,看来也是经常被人这般对待的,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她倒是对这个姬坤有了一些好感,不过好感也是有限,因为她实在没有办法苟同他用活人做实验这件事,简直太血腥,太暴力了,必须得想办法阻止他。
要知道,天才与疯子其实只有一线之隔,她不想姬坤明明有一双救死扶伤的手,却沾染了无辜人的鲜血,太残忍。
这姬坤既然是医痴,又有上京城最大的诊堂药铺,而且自己还有病
老天给自己送来这么一号人物,如果不好好利用,简直就是暴遣天物。
苏纤绾心中忽然萌生了一个主意,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利用这个姬坤,就在这时,拉车的马忽然凄厉的嘶吼起来,划破了原本寂静如水的夜空,惊的正在树上休憩的鸟儿四散飞窜。
“情况不对!”费勇警惕的声音在车外响起,“主子们待在马车里不要下来。”
夏如倾以为是姬坤又来纠缠,不顾费勇的警告,手持佩剑,掀了车帘就往下跳,嘴里还嚷道:“姬坤,你有完没完,本小姐的话你听不懂嘛?”
结果刚站稳脚步,却被眼前的场景惊的愣在了当场,落入她眼中的是数十个黑衣蒙面人手持兵器将他们的马车团团围住。
“你们是刺客嘛?”夏如倾脱口而出的话差点让她自己咬了舌头,这不是废话嘛?
黑衣,蒙面,兵器,妥妥的是刺客的标配,难道他们就不能整点新花样?
又是刺客!
苏纤绾在车内听着都无奈了,她这是命里犯刺客还是五行缺刺客?这才来到这里多长时间?都遇到几回刺客了?
苏纤绾这次可算猜错了,这次的刺客还真的不是冲她来的。只听为首的刺客冷冷的说道:“把人交出来!”
“人?什么人?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你要我们交谁?”夏如倾手持宝剑,双手环胸,笑着说道,“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人,怎么连话都说不明白,还好意思出来学人家当刺客,还是快快回去找个私塾学学怎么说吧!”
夏如倾看似嬉皮笑脸的胡搅蛮缠,其实她在拖延时间,因为她刚刚跳下车的时候,看见自己家的马车夫跳车跑了,这里离将军府还有两条街,车夫一定是回去搬救兵了,所以她得想办法拖延时间。
这么多人,她肯定打不过,费勇她是认得的,原来在她父亲的军中跟着罗鹰的,可是就算罗鹰在这里,与她联手也未必能打的过这些人,更别说费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