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城外的一条河滩边，歪立着一栋风吹雨晒的旧木楼，外面的墙壁斑驳剥落，歪歪斜斜。
一阵风除开就发出枝丫枝丫的声响，摇摇欲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塌。
屋檐和立柱间的缝隙里，蜘蛛网与不知名的虫子到处都是，很长时间已经没有人烟了。
这显然是一栋被抛弃的旧危房。
此时在这样的危房当中，却是有着两个人汉子，两人都是带着钢刀，一个身材魁梧，一个体型高瘦。
“韩头，你说那冷府的赘婿会不会来？”
坐在一块废木头上魁梧男子擦着刀口，望着大门的方向询问。
“会来的，之前跟踪时，那家伙对这丫环不错，就算不来，那这丫环不就是轮到我们享用了嘛，”
被称作韩头的瘦高男子撇了一眼，绑在屋内立柱上，被塞住了嘴巴的少女呵呵笑着，直让少女露出惊恐的脸庞。
魁梧男子脸上露出淫邪的笑意，“还别说大户人家的丫环比那些小门小户的小姐都水灵，要是那冷府小姐，也不知道……”
韩头瞪了他一眼“李波，你想活着就别想那些没辙的！”
丫环只是下人而已，在靖安城，以及鹤阳郡都有这名气的冷家，少了个丫环或许没什么，但敢府中小姐身上的主意那事情就大条了。
恐怕不止冷家，就是官面上的人物，也要把你往死里弄，在黑暗里游走了这么多年，他已了解了那些不能触碰的禁区。
“哈哈，只是说说而已。”眼见韩头面色慎重，李波打了个哈哈。
“这次来的人是冷家的赘婿，名为林染，这你也知道，据说是气道八重的实力，慎重一些，不要栽了跟头。”
“才气道八重而已，韩头你是气道九重，我也是气道八重了，那小子能有多厉害，不说你出马，就是我自己一人也能将其斩至马下。”
对于那些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李波觉得不要吓破胆子尿裤子就算厉害了，显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韩头生性谨慎些，见李波如此也没说什么，他出言也是平时的习惯罢了，他本质上也不认为这次会有什么意外。
一个气道八重，一个气道九重，已经够高估了。
两人窝藏在旧楼阴暗的角落里，偶尔顺着墙上亦或窗柩之间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里侧绑在立柱上的丫环，双眸微红，咬着嘴唇既希望着姑爷不来，又担忧着姑爷前来遭遇危险。
时间在不经意地流逝。
靖安城的南面是一片丘陵地带，过了几个山坡，跨过了一片草甸，来到了一个枯涸露出细裂纹路的河滩边。
旧楼孤零零地落在对面平地，之后便是靠近了一片密林，总得来说，他要是带大副人马前来的话，也有个后撤逃跑的途径。
看起来，还是有点脑子的。
林染没赶着马匹过去，找来棵树，将缰绳拴了上去，然后从马鞍边抽了出一柄寒光四射的百炼钢刀。
也来这么久了，他还不知道带着武器防身那也太迟钝，而且他还不知道对面到底是谁，实力多少，赤手空拳总是得太装逼了些。
而且比较容易翻车。
为他而来的，那么他必须谨慎些。
下了河道，过了河床，林染猫着腰沿着贴边的荒草徐徐潜行，将身形掩盖下来，沿途将挡路的枝叶和荒草拨开，也是显得小心翼翼。
这般的光景，便是离那栋旧楼近了。
旧楼里安静得不太像话，只有微风穿过屋檐，和破碎窗纸发出不太明显的呼呼声响。
里面的两人一直注意着河畔，看到那边动静，知道没看见对方的身形后，也将身影隐藏在楼内隔板下的阴暗处，像是蛰伏捕食的猎豹，默默等待着猎物的上门。
林染的动作很轻，蹑手蹑脚地踏入围着旧楼转了一圈，透过破裂的墙缝，以及破碎的窗户看向里面，由于里边光线较暗，没看到什么身影。
只是如今得意于实力上的提升，如今他的耳目视觉听觉也是更加灵敏，没看见人影，却是听到了其中三道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一道显得急促，有些起伏不定，另外两道却是隐晦些，似乎是刻意压低了呼吸节奏，声音极其轻微又绵长，如是不够仔细的话，他恐怕还是无法察觉。
歹人似乎有两人，压力小了不少。
绕了一圈，林染蹑手蹑脚地钻进偏门，踩在凌乱杂草的地面上，往急促呼吸的大致位置前行。
同时注意力集中了起来，他大概明白对方恐怕藏在某处的阴影里，想要出其不意地偷袭他。
看来是比较谨慎的。
穿过一条杂乱走廊，从门开看向一个房间内，顿时看到那有这双目泪痕，塞着破布的丫头小葵。
小葵还处在患得患失，又悲观自己命运的不安情绪，陡然见到门外熟悉的身影，脸色一喜，可随后焦急地挣扎起来。
两记寒光，从门后乍然出现。
带着冷冽杀气，穿过破烂的不堪的门板，不约而同地直劈林染胸口。
袭击来得很是突然，为的就是将来人打个措手不及，虽然之前李波说着一人足以，但狮子捕兔，犹用全力的道理还是懂的。
只是有时候，实力上的悬殊是阴险胜负的重要因素。。
这番攻击早已在林染的预料之中，在门口声音渐起时，他就已然抽刀而出，两记刀锋迎面而来，他便将手上百炼刀横撇，极为蛮横地一扫。
望着对方的动作，李波脸上错愕之余，露出讥讽神色，对方哪里来的勇气以一挡二，还在他们之前的刻意蓄力下。
他的脸上带着狞笑，仿佛看到下一刻对方胸口破碎，血花满天的画面。
另一侧韩头却是心中一凛，他看到对方脸上没有一丝焦虑彷徨的神情，和突然遭遇袭击的惊恐，有的只是一成不变的平静。
仿佛一切都没放在心上，仿佛一切早已预料，平静地像是曾经在码头看到的那些老刀客。
这时，三柄意味不同的长刀在这一刻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