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外面叫了声:“见。”
马车前围着的骑士立即让出了一条道,杜大人骑马到车前:“卑职杜永见过世子,请世子恕卑职职责在身,不方便下马。”
无尘上前掀开了车帘,韩季琰淡淡扫了杜永一眼:“杜指挥使既是有要事在身,又为何拦住本世子的车驾?”
杜永拱手道:“世子,卑职正在追捕一伙匪人,这群匪人近日混入京中,杀人劫财,无恶不作,卑职前来是想提醒世子,此次外出时务必加强防范,最好片刻都不要离开护卫身边。”
韩季琰瞟他一眼:“哦?这么说你是在关心本世子了?”
杜永道:“不敢,卑职只是担心。”
“呵,”韩季琰忽然冷笑一声,打断他:“不劳杜大人担心,你们如果少操心一点本世子的事,本世子估计还能活得长一点”
杜永听他说话冷嘲热讽,脸色有些不好看,人人都道这韩世子行事乖张,不通人情,如今一见,果真如此。自己只是因为太子的关系,才会好心来提醒他一下,谁知竟是无故讨了个没趣。
但他也不敢发火,只得讪讪笑道:“既是如此,那卑职先告退了。”说完,他一拉缰绳,掉转马头,带着一群手下策马走了。
韩季琰望着他们匆匆远去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他忽然冲旁边一招手:“无风。”
一个身材精瘦的男子立即翻身下马跑上前:“主子?”
韩季琰问:“京城里近几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无风道:“主子,据我们撒在各处的探子回报,京中各家府邸并没有什么异常。”他低头想了想,又道,“不过,奴才倒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说。”
“前天午后,杨将军府来了一位客人,但直到今天,奴才派出去监视的人都没有看见他离开。”
“哦?那人有什么特殊之处?”韩季琰知道无风绝不会闲到去注意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无风道:“说来也巧,那天奴才本是和风娘一起出去办事,路过杨将军府门前时刚好看到那人走进去,风娘当时盯着他看了许久,奴才就多嘴问了她一句。”
“风娘说,那人腰间挂的好像是嗜血追魂刀。”
韩季琰心头一震,沉吟半晌方道:“你是说他有可能是从西北霍连山来的?”
圆月弯刀,嗜血追魂。昔日铁血飞骑秘密豢养的一批暗杀死士,他们使用的武器正是嗜血追魂刀。
没想到他们中竟然有人到了京城,还进了杨将军府,他去那里干嘛?投靠杨盛吗?
他是一个人来?还是有其他人隐藏在城内没有出现?
韩季琰皱眉,看来苏醒生离开的那些日子,霍连山发生了一些事,有人蠢蠢欲动了。
无风道:“奴才也是有此怀疑,所以才派人盯着。”
韩季琰目光一转,放下车帘:“咱们也和杜指挥使凑凑热闹,跟上去瞧瞧。”
“是。”
才走了没一会,又听得前面一阵混乱,杜永一群人停在路中间。无尘眼尖,远远看到被他们围着的正是杨峥:“主子,是杨二公子,他好像还受了伤。”
“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是,”旁边的无风答应一声,才要过去,又勒住了马,“奇怪?他们怎么又往前走了。”
“你先跟上去。”
韩季琰道,“无尘,你驾车快点。”
“是。”
话音一落,“啪”鞭子抽在马上,马奔车疾跑。
一直沉默着的莫太医一个坐不稳,身子向后倒,差点滚到车后。
他紧紧抓着车窗,吹胡子瞪眼睛,怒骂出声:“世子如果既然想一辈子做个瘸子,前面又为何还要老夫费那么大功夫去治?”
他继续骂道:“无尘,你这个只会听话的蠢奴才,还不给老夫慢点?你家世子现在的身子骨经得起你这样颠簸吗?”
无尘果然听话的缓了下来。
前面,杨峥领着杜永他们一路急驰。
他一颗心又慌又急,烈日下,偶有一阵风吹过,隐隐带着血腥气。
早有先前探路的回报:“大人,前面发现了几具尸体,”那人看了杨峥一眼,低下头,“其中有一具女尸。”
杨峥的脸刹那间变得很苍白,他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许久,才慢慢吐出一个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