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自蒙元开国,至当今正德天子在位,已然历经两百余年的岁月,繁华景象不必言说。
江慎骑马走在官道之上,却见得城门口来往的行人川流不息,却是好不热闹。
自从当日在张家口一战之后,许是临近京城,天子脚下,这一路行来,再无半个毛贼截道,也不曾遇见什么高手相争,倒是走的颇为安稳。
“江千户,这里,看这里!”
便在江慎感叹京城繁华如斯之时,那城门左近,一名穿着飞鱼服、腰系绣春刀的锦衣卫高声朝着其吆喝起来,一边喊着,还一边朝着他跑了过来。
江慎定睛一看,正是当日与钱宁北上京城之际随行的锦衣卫之一,唤做马成。
“马大哥!”
江慎驱马迎了上去,翻身下马,拱手一礼道:“马大哥,三年不见,你依旧是风采不减啊!”
“哟,当不得千户大人这礼,您折煞小人了!”那马成慌忙还礼道。
“千户?”
江慎微微一愣,问道:“我可是记得,之前随着钱大哥进京,我得的是百户的缺,怎生今日成了千户了?”
马成笑了一笑,道:“江大人,如今钱大人圣眷正隆,这北直隶千户可是咱们的老巢了,你虽然不在京城任职,可是咱们千户所的功劳可没少您的,三年下来,你的资历和功劳,却是升了副千户,只怕这一趟进京,要不了多久,便能正式执掌北直隶千户所了!”
江慎闻言,忍不住摇头一笑,练武也能练出功劳来了,这个钱大哥,真真是受正德天子的喜爱。
“江大人,您在华山这三年,可是没变模样,快快快,咱们且进城吧,钱大人知道您回来,可是日日命小人在这里候着,咱们快去见他吧!”那马成道。
“这便去,三年没见钱大哥,我也是有几分想他了。”江慎点了点头,拉着马儿便与马成一起准备入城。
不料刚刚走到城门口,一阵嘈杂的声音便传来,众人纷纷后退避让,仿佛在躲闪什么恐怖怪物一般!
江慎抬头一看,却是一群白帽尖靴、穿着褐衫的武士打马而来,领头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面白无须,一身的阴冷气息!
“哟,是东厂的那群狗番子,领头的是东厂副督主刘喜,江大人,咱们快避一避吧,东厂和咱们锦衣卫的关系,可是惯来都不怎么好!”那马成见了来人,拉着江慎便往一边闪。
江慎也不是个惹是生非的人,依着他退往一边。
却见得这刘喜和一众东厂番子,很是跋扈,城门口不少小贩拉着货物,根本躲闪不及,人逃了开,货却被其撞翻撒了一地。
眼见得这些东厂番子绝尘而去,那些摊贩脸色难看的收拾起东西来,却是没有一个敢出言咒骂的,这东厂在京城的威势,由此可见一斑!
那马成兴许是看的多了,却是见怪不怪。
他道:“江大人,您初来京城,可是切记别招惹那些东厂番子,虽说咱们大人和那曹正淳曹督主都是为刘瑾公公效命,不过咱们家大人深受皇上宠爱,却是与曹督主不怎么和睦。”
“知道了,我是来为钱大哥庆贺的,可不是为了惹麻烦的。”江慎答道。
他可没心思留在这里当着锦衣卫千户,他接的任务是光大华山,不是振兴大明,这正德一朝,宦官内阁斗成一团,他可不想搅合进去,有钱宁在锦衣卫便够了!
“那便好,那便好,大人快请进吧!”
马成领着江慎便朝城门内走去,有锦衣卫在前领路,那些看守的士兵连进城费都不敢收了,两人在京城之内,左拐右拐,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大宅之前,大宅匾额之上写着大大的两个楷书:钱府!
马成上前和那门房说了一声,便领着江慎进去了,这一回,刚走到头一进院子,便见得一群人急匆匆的自二进院子那里朝这边跑,领头的不是那三年未见的钱宁又是谁?
“慎哥儿,你可算是到了,想死哥哥我了!”
钱宁老远处便大声呼喝,等到了江慎面前更是给了他大大一个拥抱,亲热无比。
这也难怪,江慎的身份,可是自幼便在他身边长大的弟弟,情谊之厚,自然非比一般。
“瞧瞧,瞧瞧,慎哥儿,三年不见,你倒是长成个大人了,这般风姿气度,华山倒是个养人的好地方!”钱宁看着眼前站的笔挺的青衫少年,心中莫名有一种悸动,便如老父亲看着自己儿子长成大人一般,昔日江慎在他身边,可还不到他胸口高来着。
“钱大哥却是一点没变,这几年可是让我好想!”江慎道。
眼前这个英武军官,比之三年前,容貌变化不太大,不过这三年的春风得意,大权在握,其人眉宇之间,却是隐然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慑人气魄。
“大人,刚才我与江大人京城之时,瞧得东厂副督主刘喜领着一队番子急匆匆的出了城,也不晓得有什么要紧事!”马成禀报道。
钱宁闻言,浑不在意的道:“是日月神教的人在通州露了踪迹,咱们锦衣卫前些日子捣毁了这些魔崽子的一处巢穴,立下大功,曹正淳却是坐不住了,且容他们去吧。”
“走,慎哥儿,进屋,我带你拜见你嫂嫂和侄儿去!”钱宁亲热的拉着江慎朝里面走去。
……
通州,一处客栈之内。
计无施一脸害怕的跪在地上,对着身前一名女子道:“圣姑,属下无能,本是想将天山雪莲带给您做寿礼,哪成想半路杀出来了两个高手,漠北双熊也折在了那华山派高手手下,属下有罪!”
那女子十七八岁的模样,穿着一袭黑色纱裙,面容秀美绝伦。
只听她道:“你没什么罪,漠北双熊技不如人而已,那雪莲固然珍贵,可也不是我心喜之物,我且问你,那位华山派的高手,是一名剑法精深的少年是吗?”
“正是,那少年的希夷剑法,只怕已然不在那岳不群之下了!”计无施担心眼前女子责罚,夸大其词道。
“剑法高超的少年,很好,很好!”
那少女点了点头,想起自家困在梅庄地底下的父亲,美眸之中闪过一抹异色。
不过便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人马喧嚣声,随后便有兵刃之声响起,却是有人打斗了起来。
一名苗人打扮的艳丽女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道:“圣姑,快走,东厂的番子赶过来了,曲前辈和向左使带人正拦着他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