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眼见得那剑光寒气透骨,来势汹汹,晓得不能轻视,动念之间,已然将养吾剑意那股浩然剑势,全部灌入长剑之中!
“杀!”
一声高喝,他手中长剑,同样迸发出炽盛剑光,夺目之处,完全不在余沧海这一剑之下,直直拦向了余沧海这一剑!
当!
两把长剑剑身碰撞在一起,只将剑锋都撞出来两个深深的豁口。无数凌厉剑气,朝着四面八方逸散而出,两人方圆数丈的地面,都被割裂出无数深浅不一的大口子来!
不过剑势僵持,只维持了一刹那,两人内力本就相差无几,江慎养吾剑意酝酿已久,得此之助,还是胜了一筹,那余沧海‘蹬’的一声,后退了一大步,将地上踩出一个一寸深的脚印来,这才抵住江慎的剑。
“小子,你还嫩了一点!”
余沧海虽然斗剑已输,然而这并不是宗门比斗,没有点到为止一说。却见得他森然一笑,没有持剑的左掌,内力灌注下,隐隐呈现青紫之色,一掌便朝着江慎的胸口印了过去!
这正是青城派另外一门扬名武林的绝学摧心掌!
但凡中了这掌法的,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心脏部位却是会碎成七八瓣,乃是运使隔山打牛这等巧妙劲力的上乘绝学。
在余沧海想来,眼前这个小子,纵然是天赋非凡,小小年纪,便修炼成如此深厚的内功,如此造诣的剑法,却是断然不可能还有精力分散在拳脚功夫上。
可惜的是,叫他失望了。
江慎眼见余沧海一掌打来,避也不避,内力催发之下,一只手已然捏成蛇形,一拳便朝着那摧心掌啄去!
鹰蛇生死搏,鹰爪刚猛凌厉,无坚不摧,蛇拳刁钻灵动,劲力凝练无比,以蛇拳来破敌人掌力,最是合适不过。
况且江慎的内力完全不逊色这位青城派余掌门,而且他修炼牛魔大力拳,一身气血之力,宛如一头蛮牛,能力举千斤,余沧海如何是他的对手?
轰!
拳掌相交,一股猛烈罡风四散而去,两人方圆数丈之内的地面立时蔓延出无数裂痕,而原本观战的青城派众人,都是被这罡风给逼退到了门口去。
谁胜谁负?
众人都是睁大了眼珠子看向那交手二人,却见余沧海退后一步,对掌的左手垂落下来,被衣袖遮掩,看不真切。
江慎冲他抱拳一笑,道:“余掌门,承让了!”
“彦儿,将马还给这位江少侠吧。”余沧海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余人彦一听便急了,他道:“爹,就这般叫他走了,他可是削了我和四位师兄的眉毛!”
不说这一番奇耻大辱,便是那价值万金的汗血宝马他也舍不得啊!
然而余沧海冷冷瞪了他一眼,只吐出三个字:“让他走!”
余人彦还待再言,一旁的那个满面红光的老者笑道:“贤侄,便听你爹的,叫这华山派的少侠走吧。青城和华山都是名门正派,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余人彦虽然心中愤怒,不过却是无法违背余沧海的吩咐,不再说话,气哼哼的将外边的汗血宝马牵到了门口,道:“给你的马!”
江慎收剑入鞘,朝着众人拱手一礼,道:“各位,咱们有缘再会,告辞!”
说罢,快步出了客栈,翻身上马而去。
而就在江慎前脚刚走,下一刹那,余沧海却是身子一晃,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脸色变的煞白无比!
“师父!”“爹!”
眼见得如此变故,青城派弟子都是慌了神,纷纷迎了上去,一脸关切的望着余沧海。
“我没事……没事……”
余沧海语气虚弱的挥了挥手,示意众弟子退下。
“余掌门,这华山派的江慎真这般厉害,竟然连你也伤了?”那老者看着余沧海吐血,忍不住皱眉问道。他看的分明,余沧海的左手掌心,赫然有血迹垂落,却是被啄出了一个血洞。
不过区区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竟然败了江湖中一位成名数十载的大派掌门,这说出去,任谁也不信。
虽说刚才这老者已然看出了余沧海有些不对头,可是没成想竟然伤势如此之重!
余沧海惨然一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他自恃内力雄厚,掌法精妙,那摧心掌全力催发,却是一连七重后劲,一掌之下,能将心脏震成八瓣!
然而这华山小子的手上,却是一股凝练到极点的强劲力道,远比他的内力还要强大,便如一柄锋锐利剑,一连刺穿他的七重内劲,将他的肺腑震伤。
也就是他强忍着伤势,怕在敌人面前丢了大丑,才没当场吐血,偏生余人彦没有眼力,还不想放那华山小子走!
“五岳剑派,果然是名不虚传,不愧是能与魔教抗衡的大派。”
那老者感叹一声,道:“余掌门,咱们还是回转洛阳吧,你既然受伤,咱们剩下这点人再去寻黄河老祖,只怕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余沧海点了点头,他此番受伤不轻,起码要修养半月。
不管转念之间,他想起一件事,却是问道:“英儿、彦儿,你二人说,这个江慎住在你们隔壁,你们可曾谈过那本剑谱?”
侯人英和余人彦互相对视一眼,眼神却是有些不对,那侯人英道:“师父,我二人讲起过。”
余沧海脸色霍然一变,他也是一流高手,岂会不知江慎这等高手的耳力?那辟邪剑谱一事,必然已经落入他的耳中,若是他回山告诉那位君子剑岳掌门,凭华山派的实力,还有他们青城派什么事?
一念至此,他道:“王老门主,黄河老祖的事,我自然帮你们金刀门摆平,不过,你们却要帮我额外除掉这小子,这小子定然已经知道你我的图谋,若是等他回到华山,将剑谱的事情一泄露,你我二人的谋算,只怕是要全盘落空了!”
原来这老者便是洛阳金刀门的门主王元霸,闻言不紧眉头紧皱起来,除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这少年不但是华山派的弟子,还是一位胜过余沧海的大高手,那可就难了。
“怎么,你怕了?还是你不想要那剑谱了?”余沧海问道。
剑谱!
一听这两个字,王元霸顿时周身一震,却见他眼神微眯,似在思虑,过了好半晌,才下定决心道:“便如余掌门所说,不过咱们可得好好谋划,万万不能叫他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