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从这日起,苏听白和季云初便迅速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她来自现代,知道不少现在还未普及的东西,还教会了他各种牌的新奇玩法,两人每天待在一起,小院里时常能传出欢声笑语。
封承起初还会来季云初这边坐坐,但只要苏听白在场,生性冷淡且寡言少语的他便成了个摆设,总是只能坐在一旁默默喝茶,久而久之便不再自讨无趣。刚巧首都的家中遇了些麻烦,他便只专心在自己的客房里处理事务。
直到这一日,封承难得得了空闲,独自到后花园中散步,却突然听到一阵女子惊喜的笑声,夹杂着他无比几句熟悉的话语。
听出是苏听白和季云初的声音,封承迈出的脚步不由自主转了方向,悄无声息地靠近声源处,却见到了令他大感惊异的一幕。
后花园里不知何时被清空了一大块,露出光秃秃的泥土地,原本种满了花草的地方此时却立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木制栏杆和扶手之类的东西。而因为腿脚受伤而暂时无法正常行走的季云初,却在两个小厮的搀扶下从轮椅站了起来,双手握住两边的木制栏杆,缓慢地向前挪动了一下步子。
苏听白站在一旁用力鼓掌,“太厉害了,你才训练不到一周,复健的进度就已经这么快了!”
季云初吐出一口气,愉悦地扬起嘴角,慢慢松开一只手,放在苏听白的头轻轻揉了揉,笑道:“还是要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设计出的这些复健器械,估计我现在都还只能乖乖坐在轮椅被人推着走呢!”
苏听白仰起脑袋任他揉,闻言笑弯了眼。
看着这“郎情妾意”的一幕,封承竟不自觉蹙起眉,心里莫名升起些隐隐的不爽,轻哼一声后便转身回了房。
*
深夜,刚从季云初那儿打完麻将回来的苏听白刚一踏进自己的房门便被里头坐着的人给吓了一跳,差点连手里正数着的钱都给丢了。
“我去...封大少你这么晚出现在我房里,还一不开灯二不吱声的,是想故意吓我呢?”她赶紧将钱收进兜里,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封承坐在房间的圆桌边,闻言轻轻掀开眼皮,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淡声道:“你可不要忘了,我们之间还有合作。”
苏听白在他对面坐下,自顾自倒着茶,闻言漫不经心地“唔”了一声,“没忘没忘——哎!你干嘛!”
封承的手向前一捞,一把将她手中的茶杯夺过,递到自己唇边仰脖喝下。
苏听白见状没忍住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嘀咕道:“啧,要喝不会自己倒么...说吧,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条件合适,我都可以告诉你。不过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也很困,你要问什么就赶紧问,我明早还得陪云初复健呢。”
封承轻轻挑起眉梢,突然计心头,意味深长地翘起一边嘴角,看着她道:“可这样未免有些无趣,要不我们换个玩法...你会五子棋么?”
“五子棋谁不会?”苏听白不解地看着他,“你想怎么玩?”“我们边下五子棋边谈,你赢一局,我给你一成你想要的东西。”封承不知从哪拿过一张棋盘在桌摆开,“可要是你输了,便要无偿告诉我想要知道的,如何?”
看见他眼中的挑衅之意,苏听白微微眯眸,心里的斗志一下子便被挑了起来,笑道:“别的不敢说,但这五子棋我可还没遇到过敌手,封大少,待会儿可不要恼羞成怒啊。”
“当然,君子一言。”
*
第二日午,后花园。
季云初看了眼腕表的时间,偏过头对身旁伺候的下人吩咐道:“去看看苏小姐为何还没来。”
片刻后,下人匆匆赶来,回禀道:“昨天苏小姐和封大少下了一夜的棋,今晨鸡鸣时才睡下,现在应该还在房里睡着。”
“一晚?”季云初诧异地坐直了些身子,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下的是什么棋?”“是五子棋。”
五子棋......
封承这人稳重冷静,圆滑世故,极擅长在小事掌控人心,经常令人不自觉便钻进套中而尤不自知。而五子棋不像象棋一样费神又费脑,也不似跳棋那般简单乏味,规则看似简单,却暗藏玄机,倘若使点欲擒故纵的小伎俩,逗得人和自己玩一晚也不是不可能。
可惯常只会将这些方法使用在敌军身的封大少,却罕见地对一个女人如此......
季云初思索一阵后便反应了过来,忍不住轻笑几声,摇了摇头后道:“看来苏小姐今天是不会来了,推我回去吧。”
封大少,果然是口是心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