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时常想起她的一双手,她刚嫁给他那几年,她双手背是肥厚的,听说手背肥厚的女子能给丈夫带来财运——事实的确如此,如果他不赌,该多有钱?
后来再抚摸她的手背,发现那肉感在一天天消失,终于快成皮包骨,似个老妇人的手。
他当时便在心里感叹,他是做孽啊,他为什么就让她手背日益消瘦?
更有,他还无数次蛮横无礼地骂她,甚至还故意将她那象征高洁耐寒的“梅”说成“霉”,讲是这“霉”给自己带来“霉运”,去赌焉能不输?记得她头次听到,明显愣住了,她那样子不是愤怒,而是“自责”——他真的是混蛋!
他对她混蛋的事干得太多了!
他自我反省:
他漠视她的需求了,总是让她看不到希望,终于,他将她一步步推开,让她进了别人的怀抱!
自己真的是蠢货一枚!
下面自己该怎么办?
她是“铁石心场”,不可能再跟自己了!
自己应该找什么样的?有机会吗?将来自己的日子会过得怎么样?
一切都是未知数!
她说他讲她没有找,是在等他,“那我就去找一个来”。
“这几年,给我介绍的人多嘞”她说这个是“人家介绍的”。
其实自己与她认识,是介绍的。她还可能由人介绍?
她一定是“网上认识的”,然后“见面三次”什么。头次见面,多半是由人陪着,去他家看个究竟的!
“一见钟情”后便上床,于是“干柴烈火”,情感迅速升温!
她从那以后,对他渐渐冷淡,开始见到他,真的“魂都没有掉!”
自己却是“蒙在鼓里”!
她与“野男人”认识,该有两三年了,是自己太傻!
自己当时应该先“相信”,让“野男人”走出房间,自己就上桌吃个半饱,有力气了,然后将他胖揍一顿,逼她答应与“野男人”分手的。
还有就是扇自己耳光,让对方以为是扇她,自己还“逼问”说:“说不说?你妈的,鼻血都出来了还不说?好,我让你牙齿血出来……”最好在儿子耳边讲“演戏”,让他哭喊“老爸,别打了!”什么,如果“野男人”开门,就打他。如果“野男人”不敢开门,能不让她寒心?
自己当时为什么就不懂用计呢?
话说回来,除非是“事先排练”过,否则怎么可能如此高明?
自己现在能想到,实属不易了!
那天晚上,自己对她讲希望功夫表演上电视的理想可能会实现时,她表情很冷淡,甚至有“不爱听”的样子,当时自己便好些泄气——说来也是,她还会爱“前夫”吗?对“前夫”的事还会感兴趣吗?
他肯定给她发红包了,可能最近每个月一二千元的样子——收了人家的转帐,能不陪聊吗?一来二去,成了习惯了,养成习惯性依恋了,于是上床了,老公老婆去叫开了……
那一次她开党员会,他有事去找她的一个领导,她在会场,独自坐那,自己对她“视而不见”,于是后来没有再见她——自己的傲慢什么,能不伤她心?
她对人讲要找个人来依靠的,现在是找到了,至于那个人他认为很不靠谱,不可能真爱她(更不要提那个人在她耳边讲会爱她儿子),但她喜欢那个人了,在乎那个人了,他又有什么办法?
倪志杰想:
她跟“野男人”是跟定了,她是要被他吃定的,但她已经“不爱”自己了,自己还能想什么?
儿子感冒一个月左右,母子俩都未对自己说,大概觉得对自己说了,除了会被数落几句之外,说了也是白说吧!
她是全听他主意了,离不开他了。自己也算是疚由自取吧!
但愿她真的会幸福!
她对自己是“越赶越远”的,显然是听“野男人”的主意。
她叫自己要见儿子,“让儿子出去见你”,自己说“好,你永远见不到我都会哦”。
自己那天夜里逼问她讲“野男人”的信息,她死活不透露,也不讲与“野男人”断的。最后被自己骂得气晕在地也不肯说(更多是担心“野男人”会被砍杀吧)——她与他的感情很深了!
没有关系啦,不就是一个她吗?
她认为好就好,自己不恨她,因为是自己伤了她心又“主动放弃”她的。
儿子讲好每周来父亲的出租屋半小时左右,自己将网购的五斤装的山药让他带回去让妈煮,不料第二天儿子将山药送回了,说妈讲:“叫你爹自己煮给你吃。”还有儿子的奶奶将家里养的吃谷子的养一两年的大公鸡杀了,说给孙子吃一半,叫他送去。他将老娘给自己留的一半也给儿子了,将自己的那半给她吃。老娘心疼儿子没吃到,他讲给她吃不是一样的?老娘采了不少山枣,做了不少山枣糕,左分右分,剩下三四斤,叫他寄给在外省开店的妹妹,妹妹说上回探亲,妈给的还剩着,叫他不要寄了,留给他吃。他知道前妻爱吃,便交给儿子,说:“奶奶给的。”儿子后说那包酸枣糕差不多是他吃的。
她讲不给前夫希望,所以删了他微信什么。
她一旦迈出这一步,便不打算回头了。她还报警呢!
她与他真的“断”了!尽管身为前夫的他一直没有将她当“前妻”,而是当“妻”的。
失去了她,他忏悔,为她写了一首诗:
昔日的老婆,
今日的前妻,
我这个昔日的赌鬼,
负你太多太多!
谢谢你,
为我还清无数次的赌债!
谢谢你,
为我点燃无数次的希望!
谢谢你,
为我含辛菇苦地将儿子培养得那么优秀!
谢谢你,
将破烂家俱也摆得花一样!
谢谢你,
总是将瓷砖地板擦洗得镜子一样!
谢谢你,
为我为儿子呕心沥血!
谢谢你,
当无数的希望被我无数次浇灭,
你还是深情地将这个家尽最大可能挽留!
当你发觉自己即将耗尽心血,
需要别人来给你输血时,
你不敢将自己生的最后一线生机,
托付给无数次信誓旦旦又无数次失信的我,
你将这个机会,
留给了一个原本路过的陌生人!
当我见你随他远去,
我捶胸顿足、追悔莫及!
比金子还珍贵的你,
从今天开始,
属于那个路人,
不再属于你最忠心耿耿的我,
我终于开始泣不成声,
开始眼泪滂沱!
我对儿子说,
我只痛哭过两回:
一回是我要战中考,
家人不支持,
那年我十六七岁。
二回就是今天,
我终于意识到痛失爱妻!
今年,
我虚岁50!
一个曾经给我无数希望,
但我总是给她回以无数绝望的爱妻!
前妻啊,
你在我心里,
永远都是我的爱妻!